“走,去瞧瞧。”
簡單的扒了幾口飯,許強與黑牛便出發前往蓮花山公墓。
隨著車子的疾馳,人煙越來越稀少,而逐漸升起的地上上鬱鬱蔥蔥。
“不錯,倒是個風水不錯的地方。”
許強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不禁逗笑了一旁的黑牛。
“強哥,你還在乎這些嗎?這世界上可是沒有鬼神的。”
作為根深蒂固的唯物主義者,讓黑牛相信鬼神那根本無異於比登天還難。
當然,許強也不信鬼神。
不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一些奇怪的,暫時不能夠用科學解釋的事情還有很多,當然這不是鬼神,隻是科學謎團。
比如風水。
古有易經,便是風水學的祖師。
能夠千百年的流傳下來,自然有它存在的道理,以及其能蘊含的科學知識,比如陰陽,這無異於現在我們所講的大自然的循環。
陰陽調和,萬物生長,不就是現在我們說的大自然的循環,以及生態鏈的維護。
自然的一切,像極了陰陽雙極的圓圈,萬物有序,周而複始。
“這裏空氣清新,樹木眾多,可不就是個風水寶地?別說是死人了,就是活人能住在這裏也是有福氣的。”
許強一本正經道。
隻是,這次黑牛笑的更歡,而且咂了咂嘴道:
“住這裏?這裏可比二環上的房價不相上下,一個小盒子的地方,那可是要二百多萬!嘖嘖,這年頭,就是死都死不起了……”
許強聳了聳肩,一拍黑牛的肩膀,笑道:
“你死了,兄弟我給你買十塊,咱們弄個聯排別墅。”
“那讓你破費多不好意思,不如給我買套五環上的房子,不用多,就按照你剛說的那個標準的一半買就行。”
“老子這裏可不允許提前透支工資,你還是等著吧。”
二人說說笑笑,一個轉彎後,眼前的山坡上出現了層層疊疊而上的白色石碑。
層層的白色在翠綠之中格外的顯眼,讓人不知不覺便感覺到了肅穆。
到了公墓門口,許強的車便被守墓員攔下,二人便在此下了車。
“大爺,昨天你看到過一個禿頭胖子上去嗎?”
黑牛向守墓員詢問著,說著手上遞過去了一隻香煙。
打火機中竄起火苗,將香煙點燃,閃爍著的紅光中,二人一同開始吞雲吐霧起來。
“禿頭胖子?好像還真有那麼一個。”
那守墓員一邊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煙,一邊回憶道。
“那您可知道他祭奠的是什麼人?”
黑牛繼續問道。
“可能是他媽媽吧,說來也怪,你說那小胖子看著穿著打扮也不像是個有錢人,偏偏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買了好幾塊的聯排墓地,別人葬的都是骨灰,而他偏偏葬的是他媽媽的屍體……”
守墓人邊說邊搖著頭。
“您是說,他在這裏葬的是屍體?”
站在一旁的許強不禁突然開口,並且雙眉也變得緊蹙。
“哎,你們什麼人啊,問這些個幹什麼?”
守墓人突然起了警惕心,不禁越看眼前的黑牛和許強越可疑,伸手就要抓起手邊的電話。
隻是,他的報警電話還沒有撥出,便被黑牛奪過了電話,並且重重的掛斷。
“你們,你們要幹什麼?我一個糟老頭子可沒錢,而且,這裏是墓地,你們幹什麼就不怕遭報應嗎?”
守墓人看著一臉凝重的黑牛與許強,是越看越怕,不禁整個人都渾身顫抖起來。
這守墓人一看也是個老實巴交的人,而且也確實沒什麼錢財,要是家裏富裕,誰會來這種人人避諱的地方守墓。
當然,許強和黑牛還不至於淪落到來打劫一個死人窩來維持生計的地步。
“這個您拿著,而且您也別怕,我們不是壞人,那個光頭胖子是我們的朋友,隻是想過來祭奠一下他的媽媽不想讓他知道罷了。”
說著,黑牛臉上已經換上了他自以為很是和善的笑容,並且將手中的五百塊鈔票往守墓人的手中塞去。
可是,見過了他身手的守墓人哪裏敢拿他的錢,所以仍舊是一個勁的往後退著,死活不肯收他的錢。
“要去祭拜就去吧,錢我不要,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你,你們去吧……”
現在的守墓人恨不得這兩座瘟神能夠快點離開,離他遠遠的。
“人,我們會去祭拜,錢,你也必須得拿著!”
見軟的沒用,黑牛已經重新換上了他那一臉的冷冽,所以冷著臉的他,此時在守墓人看上去是無比的凶神惡煞。
“好,好……”
守墓人沒有辦法,也隻得顫顫巍巍的接過了黑牛手裏的錢。
而後,二人轉身上山。
“現在這是什麼世道,還是這倆人精神不正常,哪裏有逼著人要錢的道理?”
看著越走越遠的許強與黑牛的背影,守墓人不禁小聲的嘟囔著,而後將手裏的幾張百元大鈔沾著口水數了一遍又一遍,眼睛都已經笑的眯成了一條縫,然後合不攏嘴的將錢揣進了胸口處的衣服裏。
許強與黑牛的耳力,雖然說不上是順風耳,不過聽個別人的悄悄話還是綽綽有餘,所以那守墓人的話一字不落的全部飄進了二人的耳中。
“感情咱倆成了倆傻子了……”
許強不禁嘴角抽動,並且自嘲笑道。
“真是搞不懂,他不要就算了,為什麼非一定要給呢?”
黑牛對於許強剛才的吩咐很是不解,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為什麼一定要讓守墓人收下自己的錢。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懂嗎?拿了咱們的錢,便是在咱們的手裏有了把柄,便好受咱們的控製。所以,人不要讓貪婪為自己挖下墳坑。”
“胖子可以啊,給他媽媽還弄了個聯排別墅。”
“你看,胖子就比你會享受,而且別羨慕,哥肯定會幫你實現這個願望的。”
許強邊說邊沿著蜿蜒的台階往上走去,而黑牛則若有所思。
不多時的功夫,二人已經來到半山腰,這也是胖和尚母親所葬的地方。
“什麼?怎麼會這樣?”
黑牛發出一聲驚呼,而雙眼更是由於震驚而瞪大。
看著眼前的景象,許強也不禁雙眉緊蹙。
隻見原來是墓地的地方竟然被人挖開一個大坑,裏麵的黃土外翻著,而一口黑色金邊的棺材已經被打開,棺材蓋被隨便的丟棄在一旁,而棺材裏麵早已經是空無一物。
整個墓地,隻留著一個白石墓碑歪歪斜斜的插在半截黃土之中。
“強哥,這,這是誰幹的?難道是胖子的仇家?這得是多缺德!”
黑牛憤怒。
隻是,許強卻並沒有答話,反而是圍繞著墓地來回的走動著,並且時而蹲下抓起黃土放在鼻尖輕嗅,最後竟然在黑牛的錯愕中,縱身一躍,直接跳進了棺材之中。
“強哥,你這是做什麼?快上來,太不吉利!”
黑牛有些急了,這一切事情都太詭異,強哥的舉動讓他心裏惴惴不安。
許強卻並未理會黑牛的話,甚至在驚愕中,他竟然在棺材裏麵慢慢的躺了下去,而後閉上眼睛,就差釘上棺材蓋封棺。
“強哥,我求求你了,你別嚇我成嗎?你倒是快出來啊!”
黑牛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的緊張過。
隨著他的呼喊,許強終於從棺材裏麵一躍而出。
“你不是不信鬼神嗎?看你那慫樣。”
看著眼前黑牛那不可多得的緊張的樣子,許強不禁逗弄道。
“這不是鬼神的問題,也不是慫不慫的問題,我這不是怕你出事嗎?”
黑牛語氣裏仍舊是滿是緊張,並且警惕的環顧四周,好像生怕從草叢裏竄出什麼東西來一般。
“怕我出什麼事?中邪?鬼上身?我呸!什麼鬼啊神啊,見了我許強都要繞道走,行啦,走吧。”
許強看著黑牛不禁有些好笑,說著攬著黑牛的肩膀,二人便往山下走去。
“走?這麼輕易就走了?胖子好歹是咱們的兄弟,咱們不能就這麼坐視不理啊!要走你走,我不走!”
黑牛賭氣的掙脫了許強的胳膊,怒氣衝衝中扭頭便往山上走去。
“那墓,是胖子自己挖的。”
許強的話聽起來平淡,沒有絲毫的感情的起伏,可是聽在黑牛耳中,卻是足夠震驚。
所以許強話一出口,黑牛整個人便直接愣在了原地,而且驚呼道:
“什麼?胖子怎麼會挖自己親媽的墓!”
“我說兄弟,你走不走?要不走我先走了,我可不想等著被人當做盜墓賊抓起來,而且,如果我沒猜錯,守墓的已經在你那一嗓子下往咱們這邊來了……”
說著,許強也不等黑牛,自己已經一路疾馳往山下而去。
“這是誰幹的?你們兩個,給我別走!”
黑牛愣神的功夫,守墓人的聲音果真響起,並且向自己追來。
“我去!”
黑牛一哆嗦,頓時腳底抹油,一路往山下跑去。
到山下的時候,許強已經坐在車裏等著他。
發動汽車,踩下油門,汽車猛地往前竄去,一陣煙塵中,隻看到了守墓人在原地罵罵咧咧的背影越來越小,最後一個轉彎後徹底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