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強冷冽的話語下丟開了李依婷的手,而後轉過身去,一把執起燕子的手,並且舉到李依婷的麵前。
“我們已經結婚了,還請李小姐自重。”
二人手上的鑽戒,在陽光下閃耀的點點光芒,直接刺進了李依婷的心。
不管是嘴裏還是心裏,都是說不出的苦楚……
“許強,我早晚你會讓你後悔的!”
羞憤難當的李依婷,來的快走得也快,在眾人的目光中憤恨的轉身離去。
“老公,你不需要去看看嗎?”
善解人意的燕子不知何時來到了許強的身旁,她身為女人當然知道李依婷內心中的痛苦。
“我許強既然決定娶你,就是要和你一生一世到白頭的,這個決定,我到死也不會後悔!”
許強緊緊的握住燕子的手,雙眸中隻能夠容下她一人的身影。
雖然同情李依婷,但是愛情是自私的,她不會大方到要把自己的男人讓給別人的道理。
許強能夠把自己放在心裏這麼重要的位置,燕子從內心深處是幸福的。
婚禮繼續進行,仿佛剛才的插曲隻不過是一個鬧劇。
婚禮過後,時間很快便到了正月十五。
村子裏的習俗,那是過了正月十六才算是出了年。
今年的謝家村不同往日,自然是要好好的元宵節這天好好熱鬧熱鬧的。
正月十三。
許強與謝廣坤一行人,便早早的開了車往縣城而去,今天他們要去采買禮花。
隻要是男人,恐怕都對鞭炮禮花情有獨鍾,所以這一車的男人都是興奮異常。
“看你那點出息!就跟沒玩過炮仗似的!”
謝廣坤笑嘻嘻的一腳踹在一邊一臉興奮的謝嘎子屁股上。
謝嘎子也不惱,反而不服的笑道:“就咱們原來玩的那也能叫炮仗?那頂多能勉強算是個亮!你出息,點炮仗的事你就別參與了,省得顯得你和我們一樣沒出息……”
“我去,我說一句,你小子有一百句等著我呢!你丫的這嘴不去學相聲真是可惜了!”
謝廣坤笑著一拳砸在謝嘎子的胸膛上,車內的人頓時笑倒一片。
來到縣城,這些人興高采烈的買了炮仗,又給村裏的秧歌隊置辦了一套裝扮,玩玩鬧鬧下,回去的時候,已經日落西山。
過了新年,天氣已經開始漸漸回暖。
月光下的小河,已經漸漸開始融化的冰層在月光下閃爍著亮晶晶的銀光。
黑黝黝的蜿蜒小路,像羊腸子一般,汽車走在上麵顛簸異常。
玩鬧了一天的眾人終於安靜下來,此時一個個東倒西歪的在車裏睡著,時不時的傳出幾聲鼾聲。
許強仍舊低頭玩著自己的手機,這幾天可能小學生都在忙著趕寒假作業,坑隊友的情況少多了,是擼王者的最佳時機,他怎麼能放過這等絕佳機會。
黑暗中,一抹刺眼的亮光突然一閃而逝,微微抬起頭來的許強嘴裏暗罵了一句,又把頭低了下去。
“媽蛋,這小路上開遠光,根本就是屎殼郎帶著吸管去廁所!”
“強哥,這怎麼講?”
開著車的小六子不禁笑著回頭問道。
“嘬(作)死唄!”
許強漫不經心的回答著,而小六子則聽完解釋大笑出聲。
隻是這笑容剛剛揚起就凝固在了臉上,而後他的雙眼在驚懼中不斷地擴大,手也死死的抓住了方向盤,腳下的刹車已經踩到了底。
“小六,你玩什麼!”
被突如其來的刹車弄的一頭撞在前排座椅上的許強,以及其他人自然是沒有好氣,帶著一腔怒氣抬頭瞧去的功夫,眾人臉上的表情也瞬間凝固在了臉上。
而後,全部布滿了驚懼,身子本能的向後瑟縮著。
遠處的強光越來越近,隻不過是兩秒。
眾人來不及反應。
一切,就已經定格在了那一瞬。
“嘭!”
一聲巨響後,車子側翻四輪朝天,車身已經被撞擊的變了形。
破碎的玻璃散落一地,殷紅的鮮血就好似小溪一般,混著流淌的汽油,染紅了整個地麵。
許強拚命的搖了搖頭,耳膜鼓噪的嗡嗡聲中,天地都好像已經旋轉,隻是滿眼的紅,以及兄弟們變形扭曲的麵龐。
“救,救我……”
“強哥,救我……”
“啊……痛……”
四處充斥著的痛苦呼喊聲,讓許強瞬間清醒,胸膛傳來的痛楚,讓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臉上的表情竟然也猙獰起來。
“啊!”
許強一手捂住自己胸前,一手死死握住那根貫穿他胸膛的,足足有五六公分寬細的鐵片,一聲大叫後,愣是咬著牙把那片鐵片拽了出來。
此時,他的額頭上早已經被冷汗所沁濕。
“強哥,我媳婦要生了,我是看不見孩子了,你當幹爹吧,替我照顧好孩子……”
距離他最近的謝廣坤嘴角鮮血止不住的往外流著,說話的工夫,又是一大口鮮血噴湧而出。
“不,你自己的孩子,你得自己去照顧,老子還得忙著生兒子呢,哪有那麼閑去給你兒子當幹爹!”
許強嚐試著從禁錮中脫身,身上傳來的劇烈撕扯感,讓他不禁咬緊了牙關。
隻是,一隻腳仍舊是被變形的汽車卡得死死的,無論如何用力卻也擺脫不得。
“強哥,我爹就我這麼一個兒子,替我照顧好他……”
謝廣坤的聲音逐漸的衰弱下去,頭也慢慢的滑落下去,再也沒有了生息。
“謝廣坤你個混蛋!你醒醒啊!老子才不要管你家的閑事!謝廣坤,你這個混小子,你不能死啊!”
許強的雙眸早已經變成了猩紅,將全身的氣力全部放在手上,而後猛的掰開身下的鐵皮,不顧鋒利的鐵片從他腿上刮下一塊拳頭大小的皮肉,掙脫開後忙往謝廣坤的身邊衝去。
雙手捧起謝廣坤的頭,看著頭在手裏無數次的滑落。
許強堂堂頂天立地的漢子,已經讓淚水模糊了雙眼。
“小六!”“嘎子!”“菜根!”“狗剩!”
許強不斷的呼喊著所有的名字,看著被擠壓在車身裏早已經血肉模糊的朋友們,這些他小時候的玩伴們,他拚命的向外拖拽著他們的身體。
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