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廣坤感覺自己離這個謎團的答案越來越近。
就在他感覺一切都看到了一道曙光之時,謝大山卻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謝大山死死地抓住謝廣坤的手,眼神裏麵滿是恐懼和慌亂。
“廣坤,有鬼!有鬼呀!有鬼要害我!”
由於謝大山劇烈的動作,他身下的床以及身上的儀器都劇烈的抖動,監護儀器更是直接報警。
尖利的報警聲,回響在整個病房,謝大山的臉色慘白,麵上表情扭曲而痛苦。
“大山,你冷靜一下,這隻世界上根本沒有鬼!”
謝廣坤試圖安慰謝大山,但是一切都是徒勞。
謝大山的雙手死死地攥住他的胳膊,甚至他的指甲都已經掐入謝廣坤胳膊的皮肉內。
“真的有鬼!我就是被鬼推下去的!廣坤,你要相信我,真的有鬼,真的有鬼啊……”
四五名醫護人員湧入病房內,他們死死地按壓住情緒激動的謝大山,而後一隻尖利的針頭紮住他的皮肉之中。
隨著鎮定劑的被推入,謝大山終於安靜了下來,謝廣坤的胳膊這才可以被抽出。
此時的謝廣坤好像丟了魂。
一個這樣,兩個這樣,從謝二家的到五長老家的小孫子,再到謝大山,這已經是第三個。
他從始至終都不相信這世界上會有鬼,因為許強不相信。
但是現在許強不在,那個他認為無所不能的許強不在。
鬼,就已經住在了他的心裏。
謝廣坤不禁覺得頭皮發炸,後背發涼。
難道這一切都是因為許強建廠?
難道真的是中了那道士所說的,謝家村斷子絕孫的魔咒?
如果真是這樣,那……
謝廣坤想著想著,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寒顫。
正在走路的腳步一個踉蹌,差點兒栽倒在地。
渾渾噩噩中,謝廣坤回到了謝家村。
大槐樹下,依舊是那麼的熱鬧。
“廣坤,大山怎麼樣了?”
“廣坤,村長的事情怎麼樣了?”
“廣坤……”
謝廣坤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他身上投射而來,他此時恨不得像一隻鴕鳥,隻想把自己的頭深深的埋起來。
他好像突然間的失聰了一般,隻看到那些人的嘴張張合合,卻聽不到他們的聲音。
耳朵裏麵響起劇烈的嗡嗡聲,他隻感覺自己一陣頭暈目眩,整個人便栽倒在地,失去了知覺。
縣公安局。
拘留室內。
許強百無聊賴的躺在床上,難得的是今日他無心王者,隻是瞪大了雙眼看著天花板。
“許強,你出來一下,我們還有些細節要問你。”
聽到呼喊聲,許強撲楞一下坐了起來,隻是聽清楚話語內容後的他,眼神中剛剛恢複的光彩又瞬時暗淡了下去。
隨著拘留室的房門被打開,許強垂頭喪氣的走了出來。
經過又重新一輪的簡單問話,許強又被重新關進了拘留室。
縣長辦公室。
孫啟山坐在辦公桌後,雙手按壓著太陽穴緊蹙著眉頭。
“這事都是我不好,讓他發展太快,又沒有給他足夠的保護,這才引火上身。”
孫啟山有些懊悔,這次許強的事,確實有些棘手。
但是,公事公辦,一切隻是時間問題。
可是,偏偏問題就出在時間上。
謝家村出現古董,勢必引起一些不法分子的蠢蠢欲動。
要是村裏人在趁亂哄搶,僅憑大隊部的幾個人,以及考古隊的那些人根本是鎮壓不住的。
而且,他不想將事態擴大,所以也更不想讓事件升級。
“縣長,不如讓特警隊和所有的公安力量都去對文物進行保護吧?”
王秘書也是一臉的凝重。
孫啟山搖了搖頭,並且長歎了一口氣。
“咱們對文物盡可能的進行保護而不是挖掘,隻有保護措施無效的情侶下,才能進一步的進行搶救性的挖掘。因為咱們現在的技術根本不能對文物進行無傷害的保護。”
王秘書的建議,直接便被孫啟山否決。
辦公室中,又再一次的陷入沉默中。
隻是,一切害怕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謝家村。
謝廣坤昏倒的消息不脛而走,整個村子更是陷入了滿天流言中。
幾大長老齊聚大長老家院子。
“大哥,廠子不能建了,扒了吧。”
“對啊,先是謝二家的,她是個外姓的說明不了什麼,可是後來又老五家的孫子,而後是二哥家的大山,現在又是廣坤。這接二連三的,不吉利呀!”
說這話的是從來不管事的三長老和四長老。
顯然,這件事讓他們心生恐懼。
“大哥,要不扒了吧,咱們幾個裏麵已經有三個出了事,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啊。”
久久不出聲的老六,也沉聲開口。
大長老坐在石凳上,吧嗒吧嗒的抽著旱煙,眉頭緊鎖,卻並不發一言。
“大哥,不是俺說你,就算族譜上有許氏的恩情記載,可那畢竟是老祖宗時候的事,你倒好,心眼那麼實!許強就是個外姓人,為了名利哪裏會管咱們的死活!”
老三看著久不做聲的大長老,將心裏的怒氣一股腦的全部發泄了出來。
“大哥,你倒是快拿個主意啊!”
老四也有些急了。
生怕耽擱下,這災禍就落到了自己頭上。
“行了,都閉嘴吧!你們哪個拿紅利的時候手軟過了!許強對咱村有恩,咱就不能落井下石。”
大長老冷著臉,手裏的煙槍猛地摔在幾人麵前的石桌上。
眾人在大長老的威嚴下,都低下頭閉了嘴。
“廠房先不建了,但是那是咱村以後要發展的經濟產業,也絕不能扒!先派人去守著吧,等許強回來再說。”
大長老在石桌上磕了磕煙槍,仿佛若有所思,低著頭不在說話轉身進了屋。
剩下的幾人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紛紛搖頭歎氣。
出了院子,便都落荒而逃,好像在外麵多待一會,就會被惡鬼纏身,死於非命一般。
屋內,大長老倚在被摞上,那幾人逃之夭夭的景象都被他瞧在了眼中。
他昏黃渾濁的眼裏,滿是落寞,深深的吸了一口煙草,卻被嗆的直咳。
“老兄,俺快不行了……”
這一句話,好似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