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喜軍家的院子。
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在牆頭浮動。
“大哥,這樣真的行嗎?你別暴露了……”
說這話的正是劉斌,他正小心翼翼的躲在牆頭的一個隱蔽處。
許強不禁白了一眼劉斌,說話也沒好氣。
“以你大哥的身手,別說是裝鬼,就算是成仙也綽綽有餘,去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怕什麼?”
“我不是怕,隻是覺得這樣做不太好,咱們又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如果把人家嚇壞了……”
劉斌一句話沒有說完,便被許強一巴掌拍在原地。
“說什麼廢話,咱們不就是來找證據的嗎!記住我告訴你的話,辦好我交代的事,這就是你今天晚上的任務。”
許強話音剛落,便見牆頭一道白影閃過,而許強也在原地消失了蹤影。
此時。
謝喜軍家屋門緩緩的被打開,那木門發出的咯吱聲,在深夜裏格外的滲人。
一個白色的身影快速閃過,長長的黑發垂落,根本看不到麵容。
伴隨著夜裏的微風,白影衣衫晃動,不知何時,竟然突然響起如同厲鬼哭泣的嗚嗚聲。
而這個白色人影,也已經來到了謝喜軍的炕邊。
“本王已經沒有落腳之處,你卻能睡的這麼安穩,你還本王的家來!”
白色身影發出一聲低沉的厲吼,雙手便死死地掐住了謝喜軍的脖子。
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讓謝喜軍猛地驚醒。
他努力的瞪大雙眼,看著自己頭上這個白衣長發的身影,嚇得尖叫一聲,身子底下一熱,濕了一大片。
“救命啊!有鬼啊!”
謝喜軍四肢掙紮著,雙手死命的抓住白色身影的胳膊,傳來的是觸手冰涼。
他這一嗓子,讓睡在旁邊的劉翠蘭也猛地驚醒過來。
要說這劉翠蘭先是一愣,不過這女人卻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放開俺當家的!”
劉翠蘭如河東獅一般叫了一聲,就往白色身影身上猛地撞來。
如黑熊一般壯闊的這一撞,那白色身影竟然不是對手,被她這一撞,差點一個趔趄,栽倒在地。
“尼瑪,這TM的還是個女人嗎?”
白色身影心裏暗啐一口,忙往旁邊一閃,站穩了身形。
被鬆開了鉗製的謝喜軍,躲在劉翠蘭的身後,僅僅露出一個腦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他一手摸著自己的脖子,雙眼驚恐的看著站在角落的白色身影,渾身更是打著擺子。
“你,你是誰?”
說完這句話,謝喜軍又忙把頭縮到了劉翠蘭的身後。
而劉翠蘭就像護雞崽子的老母雞一般,緊緊的將謝喜軍護在身後。
這時候隻見白色身影發出一聲冷笑,那聲音就像從地獄而來,讓人渾身戰栗,冷入骨髓。
“本王是誰?你還有臉問本王是誰?你拆了我的家,拿了我家裏的東西,你會不知道本王是誰?”
謝喜軍又突然從劉翠蘭身後冒出頭來,壯著膽子回懟。
“俺什麼時候拿了你家的東西,拆了你的家!不過,本王,這,這稱呼……”
不過。
一句話沒有說完,謝喜軍的臉色便逐漸變得驚恐。
甚至是連一向傻得不透氣的劉翠蘭,也聽出了這句話裏麵的毛病。
“您大人有大量,您的家不是我的,是那個叫劉哥的帶人挖的,冤有頭債有主您去找他呀!這事真的和俺沒有半點關係……”
隻聽撲通一聲,謝喜軍便跪倒在地,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砰砰直響。
劉翠蘭見狀也忙跪倒在地,與謝喜軍一樣,把頭磕得如雞啄米。
“你再說沒有半點關係,雖然本王的家不是你們挖的,那是本王的東西,可是被你們賣掉?要不然你們哪裏來的今日的富庶?”
那白色人影,又發出一聲冷笑,然後便飄飄忽忽的來到了二人的眼前。
白色人影的突然靠近,嚇得那二人尖叫一聲,便整個人都往後退去。
直到退無可退,被逼入牆角。
“爹,娘,怎麼了?”
就在這時候,謝福根睡眼惺忪的揉著雙眼,踢踏著一雙鞋,出現在這個屋中。
“啊!鬼啊!”
在他抬頭的一瞬間,突然瞧真切了眼前景象的他,嚇得尖叫一聲,連滾帶爬的就要向外跑去。
那白色身影見謝喜軍和劉翠蘭牙關咬的緊,冷笑一聲轉過身來,竟然直奔謝福根而去。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啊!”
白色身影犯青的手突然間抓住他的後脖頸。
那死屍般冰涼的觸感。
讓本已經被嚇得屁滾尿流的謝福根,直接一口氣沒提上來,暈死了過去。
“正好本王肚子餓得很,不如就先拿你打個牙祭!”
說著,白色身影彎下腰,抓住謝福根的脖頸,嘴一張,竟然露出了泛著青綠色的尖尖獠牙。
而後,白色身影猛地就向謝福根的脖頸撲去。
“我的兒呀!”
劉翠蘭怪叫一聲,整個人就衝上下來死死地抱住了白色身影的腰,猛的向後拖拽著。
而膽小怕事的謝喜軍現在也顧不上其他。
整個人微微一頓後也撲了過來,他猛的把頭磕在地麵上,額頭上竟然都滲出了殷殷血跡。
“求求您了,千萬不要吃我兒子呀,是俺不對,是俺不好,是俺千不該萬不該偷您的東西,還給賣掉啊!冤有頭債有主,您要吃就吃俺吧!”
麵對劉翠蘭的瘋狂,謝喜軍的哭訴。
那白色身影竟然沒有發出任何的隻言片語。
因為……
因為此時此刻的他,已經快要喘不上氣來了……
白色身影隻感覺自己的腰快被劉翠蘭勒成兩半,整個人由於喘不過氣來,猛地拍打著劉翠蘭的手臂。
“尼瑪,這個娘們到底是吃什麼長大的!老子,老子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白色身影無論如何掙紮,竟然都不能從劉翠蘭的手裏掙脫出來。
此時的白色身影是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苦不堪言。
而趴在牆頭上一動不動的那個身影,此時也是萬分糾結。
終於一咬牙一跺腳,爬起身來就往院子裏麵衝來。
“蒼天啊大地啊,老子當回鬼容易嗎?老子估計是世界上最悲催的鬼了,然後日後的某一天就會有一篇報道,男鬼被勒死在悍婦之手……”
正在白色身影苦苦感歎之際,隻感覺身上一鬆,而剛剛在旁邊哭天喊地的謝喜軍也沒有了聲音。
轉過頭去,隻見劉斌手裏拿著一根擀麵杖。
而劉翠蘭與謝喜軍則早已經昏倒在地。
“我說兄弟,你就不能早點出現嗎?你是不知道差點你就見不到兄弟我了……”
隻見那白色身影,一把將頭上的長發扯下,露出他的本來麵目來。
雖然一臉綠色的塗料,但是分明可以看的出來,這人就是許強。
“那個,我不是也來了嗎……”
劉斌尷尬的撓了撓頭。
“那你錄的東西錄下來沒有?”
許強胡亂的把身上的白色衣衫往下一扯,著急問道。
劉兵點了點頭,從懷裏拿出一支錄音筆,重新放了一遍,聽著裏麵謝喜軍認罪的話,二人這才放下心來。
“大哥,接下來怎麼辦?”
劉斌愣愣的看著許強,疑惑問著。
沒想到許強反手就給了劉斌一巴掌。
“什麼怎麼辦?證據也有了,罪犯也有了,接下來當然是交給你這個警察了!”
“嘿嘿,這種辦案方式我還真沒有遇見過。”
劉斌笑著搓了搓手,緩解著自己的尷尬。
“跟著哥混,你就多習慣習慣吧!”
許強嘟囔著就往外走著。
“尼瑪,老子都成了綠巨人了……”
一邊說,許強一邊走到屋外的大水缸舀了一盆水,拽了條毛巾狠擦著自己的身上。
隻是,時間過去了很久。
與身上的綠色奮鬥的許強,卻仍然不見什麼起色。
他把手裏的毛巾‘砰’的往水缸裏一扔,煩躁的一屁股坐在了門前的台階上。
“尼瑪,你給老子用的什麼顏料?”
“那個,大哥,你讓我去的時候太晚了,人家店都關門了,所以,所以……”
劉斌吞吞吐吐,語言含糊其辭,眼神更是閃爍躲閃著許強。
突然,許強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許強不禁咬牙切齒繼續問。
“所以呢?”
“所以我就找了一桶咱家刷門的綠漆……”
劉斌話沒說完,人已經跑出去了十米開外。
“尼瑪,你個混蛋玩意,老子說怎麼洗半天都洗不掉!”
許強現在殺了他的心都有,這讓自己以後該怎麼見人!
“大哥,那可是無味無甲醛的好漆,給你用了怪浪費的,能再刷一遍門呢!”
劉斌邊跑邊不忘為他那一桶好漆而惋惜。
隻見半空中,一隻人字拖直接畫了一個完美的弧線,然後正中目標頭部。
“誰稀罕你的好漆!誰稀罕!”
伴隨著許強與劉斌的追逐,警笛聲響起,一輛警車穩穩的停在了謝喜軍家門前。
半夜裏,刺耳的警笛聲劃破黑夜的寂靜,顯得格外刺耳。
燕子率先從警車上走了下來。
她徑直從許強身邊走過,與劉斌攀談起來。
“怎麼樣?事情辦好了嗎?”
“嗯,一切都辦好了,就等去所裏突擊審問了。”
聽著劉斌的答複,燕子滿意的點著頭。突然,她環視四周發出疑問。
“咦,許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