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陳昊天崩潰的消息不是太多。
聽歐陽正歡這麼一說，陳昊天渾身直哆嗦：“你耗費了多少珍稀藥草？”
歐陽正歡瞪大眼睛：“你果然是聰明人，話說你怎麼聯係到這方麵來的？”
我怎麼聯係到這方麵，能讓我崩潰的除了損耗，還有什麼？
陳昊天伸手打斷歐陽正歡，翻了個白眼：“別瞎比比，直說，多少？”
歐陽正歡輕咳一聲，沉聲道：“我覺得不管損耗多少，跟取得的成績相比，都是微不足道的。”
陳昊天老臉開始白了，咬著牙道：“別廢話！到底多少？”
歐陽正歡幹笑兩聲，手掌伸開，訕笑道：“也沒多少，五成而已？”
五成還而已？陳昊天深吸一口長氣，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天機門資源的五成？”
“天機門資源的五成哪裏夠？”歐陽正歡翻了個白眼，鏗鏘有力的道，“隱秘聯盟思源的五成！”
“敗家子！”
陳昊天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指著歐陽正歡的鼻子怒斥。
“隱秘聯盟資源的五成？你知道隱秘聯盟資源的五成意味著什麼嗎？”
“那是隱秘世界數千年的積累啊！很多仙草靈藥都是非再生資源，損耗了就沒了！”
瞧你那守財奴的德行！歐陽正歡心裏對陳昊天很不滿：“資源再多不轉化成丹丸，有意義嗎？”
“再說了，天決不是開辟了嶄新的資源搜索係統嗎？大華沒有，你怎麼知道其他地方沒有？”
陳昊天深吸一口長氣，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其他地方有仙草靈藥不假，問題是很多珍惜藥草，都是絕版！”
“好好看看這個世界，除了南北極，哪個疙瘩沒有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破壞，你能指望資源搜索係統發揮多大的效力？”
歐陽正歡聽陳昊天一通訓斥，耳朵都起繭子了，指著九天丹道：“損耗大又怎樣？九天丹成了！”
“九天丹成了有個屁用！”
陳昊天捏著九天丹，對歐陽正歡吼道：“五成資源就換這丹丸？這生意太不劃算了！”
歐陽正歡火了，拍著桌子站了起來：“你不能否認我的勞動成果。”
“陳昊天，我做研究的時候你說過，你隻要結果不問過程，資源取舍方麵我全權做主。”
“現在九天丹出來了，你特麼瞎比比了，有意思嗎？”
陳昊天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沉聲道：“可能我剛才急了，有些意思表述不是很清楚。”
“我不是否認九天丹的價值，而是覺得在目前階段，出現太多武道高手，意義不是太大。”
“更重要的是，煉製九天丹這些仙草靈藥，用在其他丹丸方麵，效用會更好一些......”
陳昊天想了想，小聲道：“先前咱們沒法子，隻能促成武道精英速成，現在情況變了，目標應該放在隱秘世界的整體以及長遠發展。”
歐陽正歡瞥了眼陳昊天，甕聲甕氣的回應。
“摸著石頭過河，損耗自然多些，我剛才也是那意思，九天丹這玩意兒，兩爐就夠了，多了真不能煉製，耗費太大。”
我暈，五成資源才兩爐？陳昊天真想指著歐陽正歡的鼻子狠狠罵一通。
不過細細一琢磨，歐陽正歡在沒有仙法傳承的基礎上，憑借落後的手段煉製出逆天的九天丹，這本身就是不折不扣的奇跡！
還想馬兒跑，還想它不吃草，可能嗎？
再說，他也意識到煉製九天丹耗費巨大的問題，也沒大規模煉製九天丹的打算。
從某種意義上說，兩人在資源利用方麵的理念還是一致的。
陳昊天將九天丹放在歐陽正歡手中，鄭重其事的道：“九天丹也就這兩爐，妥善保管妥善使用。”
歐陽正歡將九天丹小心翼翼收了起來：“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人啊，非常複雜。”
“有些原本能朝前走的武者，或許因為九天丹的存在，失去了吃苦精神，對武道來說，這是災難！”
“有些現在看來還很好的人，等具備實力之後，指不定又是另外一副模樣。”
“這兩爐九天丹，交給隱秘聯盟高層妥善保管，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使用。”
陳昊天嗯了一聲，將歐陽正歡上下打量一遍：“你應該服用一枚九天丹。”
歐陽正歡趕緊擺擺手：“我這把年紀了，服用那玩意兒還有屁用？”
“別人不清楚，自己明白，不管是丹道還是武道，我都走到頭了。”
“從今往後，我要再想突破幾不可能。”
“還是看看後輩中有什麼天資奇才，好好培養他們，給丹道或者武道注入新鮮血液才是正經。”
歐陽正歡這般說著，從口袋掏出一個U盤，遞給陳昊天。
“這是我最近的領悟，以及九天丹的煉製手法。”
“咱們倆在丹道方麵不是一個係統，不過我想對你朝上走，應該有所幫助。”
陳昊天將U盤接過來，很是感激：“你配得上丹王的稱號。”
歐陽正歡老臉一黑，傲嬌無限的道：“什麼叫我配得上丹王的稱號，我本身就是丹王！”
陳昊天木納的點頭：“對，你就是！”
歐陽正歡哈哈大笑，拍拍陳昊天的肩膀，言語間很是認真：“丹道我算是到頭了，但你，還有提升或者突破的可能。”
“有些事我聽說了，那個世界的人能跑到咱們這個空間無限裝逼，咱們就不能跑到那個世界無限打臉？”
“好好走，讓他們知道，我們這個世界靈氣或許匱乏，但隱秘世界的武者，都是響當當的男子漢！”
陳昊天掂掂手裏的U盤，信心滿滿：“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我還走不出花兒來，也太挫了些。”
“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
歐陽正歡將桌子上的茶水端起來喝光，衝陳昊天道：“隱秘聯盟那邊還有些事我要去處理，不在這裏耽擱了。”
“行！”陳昊天跟歐陽正歡出了茶館，徐徐言道，“有些技術方麵的事，跟天決的技術部門多溝通溝通，憑借歐陽先生的實力，指不定能開發出一些從未見過的丹丸。”
“我最近正有這樣的想法。”
歐陽正歡眼前一亮，不管旋即麵色便黯然下去。
“不管再怎樣鑽研，九天丹恐怕是我在丹道一途的極限了。”
“餘生要想挑戰品階更高的丹丸，幾不可能。”
陳昊天聽得雙腿直發軟，九天丹這玩意兒弄出來都要遭雷劈，你還想煉製品階更好的丹丸？太瘋狂了。
歐陽正歡見陳昊天默不作聲，扭頭笑道：“你回來我還沒死的話，我要知道在那個世界，到底有著怎樣的仙草，有著怎樣的丹丸。”
“我一旦回來，首先要找的就是你。”
陳昊天將歐陽正歡送到停車場，拉開後門：“以後我們研究的反向可以向俗世醫學領域延伸。”
歐陽正歡坐在車裏，衝陳昊天笑笑：“天決的人說的沒錯，你的心思，一直都不在隱秘世界。”
“世俗才是我的根，才是我的魂！”陳昊天將車門關上，衝歐陽正歡擺擺手，“歐陽先生，保重。”
轎車從內江古鎮緩緩馳離，陳昊天送別歐陽正歡後，便趕緊回了房間，迫不急待研究歐陽正歡的領悟。
事實證明，歐陽正歡有牛逼的資本，囂張的本錢。
相對於天機門那段歲月，歐陽正歡對仙草的分析甚至比九天宇辰決還要細致，甚至某些觀點，是九天宇辰決尚未記錄的。
研究了兩天兩夜，陳昊天合上軍用筆記本電腦，感慨無限。
大華有崇古的傳統，總認為傳統就是好的，老祖宗的東西都是先進的，就像先前很多人認為古武都是精華。
荒原一戰，王少少用自己的表現給隱秘世界的武者證了名。
隱秘世界的武道不是沒發展，而是沒到展現真實實力的份兒上。
同樣隱秘世界的丹道不是止步不前，以歐陽正歡為代表的丹師，已然將丹道發展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而今世界的武者和丹師，從未放緩前進的步伐，隻不過他們依據現實的發展，做了針對性的選擇。
天已經陰了，北風悄悄刮了起來。
陳昊天在河畔走了一圈，慢慢消化歐陽正歡的領悟。
到了晚間時分，他又一次將自己關起來，研究九天玄女丹的煉製。
根據九天宇辰決，煉製九天玄女丹的仙草靈藥在這個世界並不具備。
根據九天宇辰決，九天玄女丹也不能在這個世界煉製。
但是根據歐陽正歡的領悟，不能煉製正統的九天玄女丹，至少山寨版九天玄女丹可以煉製吧？
在這種理念左右下，陳昊天祭出亙古神爐，正式開始九天玄女丹的煉製。
相對於先前那些丹丸，煉製山寨版九天玄女丹，亙古神爐對仙力的索取恐怖到了極限。
藥液剛成，陳昊天便有虛脫之感。
若照著這種節奏朝下走，先前類似的情節肯定會接著上演。
陳昊天不信自己躲過了幾次初一，還能過得去十五。
所以他非常果斷的暫時放棄九天玄女丹的煉製，將主要精力集中藥液的分析。
緊跟著要做的是根據歐陽正歡的仙草替代理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演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