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9章 準備工作

秋水寒聽孫倩雪這般說,坐在轎車後排,衝孫倩雪嫣然一笑。

“我現在想收你為徒了,天賦方麵你或許和琳琳有所不及,但你的心思要比她更活絡。”

“心思活絡的人,往往知道變通。”

“知道變通,才能在一條道走不到黑的情況下,選擇第二條路。”

“第二條路,或許才是最適合自己的。”

對於秋水寒的好意,孫倩雪非常委婉的拒絕了。

“我對修為其實沒興趣,先前進入武門世界,是迫不得已。”

“有機會走出去,我還是更喜歡俗世。”

秋水寒將孫倩雪的過往攤開細細看看,聳聳肩膀。

“強扭的瓜不甜,你不喜歡學,我不逼你。”

“謝謝師父。”

孫倩雪很感激的看向秋水寒,無比真誠的道。

“我雖然不是王琳琳,但靈魂互通多年,她將你當成親人,我也從未將你當成敵人......”

秋水寒打斷孫倩雪,正色道:“好聽的話不要說,你我之間的緣分,盡了。”

孫倩雪一愣:“最後一戰,我也不參與了嗎?”

“若你打算參與最後一戰,剛才不會說今天是跟陳昊天最後一次見麵。”

秋水寒拍拍孫倩雪的香肩,目光比原來柔和太多。

孫倩雪看著車窗外的傾盆大雨,嘴角掛著幾絲苦笑。

“最後一戰變數太大,我參與,還不如老老實實在一邊呆著。”

“這樣對陳昊天好,對我好,對我家人也好。”

秋水寒將孫倩雪手中的幽冥劍拿了過來,對前排的司機道:“到內江機場。”

孫倩雪看看秋水寒:“你讓我現在走?”

“內江不是你的家鄉,內江也沒你的親人,留這裏做什麼?”

秋水寒扭頭看向窗外,淡淡言道:“該走就走,最後一戰,局外人還是不要參與的好。”

孫倩雪咬著紅唇,小聲道:“如此這般,文星辰會不會懷疑?”

“憑她的聰明才智當然會懷疑。”

秋水寒打開車窗,讓風雨打在麵龐,從口中蹦出的話語略帶幾絲寒意。

“看出來又怎樣?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所有的陰謀詭計都是浮雲。”

“心智強,在同等實力基礎上能討到便宜,實力差距太大,口若蓮花也必死無疑。”

孫倩雪哦了一聲,低著頭道:“謝謝師父。”

“不要叫我師父,叫我秋水寒!”

秋水寒關上車窗,不再看孫倩雪一眼。

雨勢很大,傍晚時分,才漸漸弱了下來。

內江某個村莊,慕容飛宇躺在椅子上,一邊欣賞曼妙的音樂,一邊品著上好的香茗,很是愜意。

隻是這些不過佯做鎮定。

慕容飛宇其實非常緊張,這從他時不時朝路口張望的細小動作可見一斑。

聽雨樓一別後,王少少沒聯係他,這很正常。

朱世貴按理說不該,更讓慕容飛宇鬱悶的是,朱世貴的手機打不通。

約定的時間已過一個多鍾頭,王少少沒出現,朱世貴也沒出現。

難道又出現了問題,那個世界過來的人,能量太大了吧?

正在慕容飛宇忐忑不安的時候,一名西裝革履的男子撐著雨傘從村口緩緩而來。

慕容飛宇連忙站了起來,扭頭問從內屋走來的下屬:“酒菜備好了嗎?”

“一個小時前都備好了,客人沒來,又重新張羅了一桌。”下屬小心翼翼的回答。

“很好,忙你們的去吧。”慕容飛宇揮了揮手。

朱世貴收起雨傘,放在牆邊,臉色陰沉的可怕。

“你的電話怎麼老是打不通?”慕容飛宇徑直問道。

“回屋裏說。”朱世貴的回答言簡意賅。

慕容飛宇將密室的門關上,很是緊張的道:“千萬別告訴我少少出事了。”

朱世貴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酒,一仰頭,熱辣辣的酒水進了肚。

朱世貴沒有回答,將酒杯放在桌上,手微微發顫。

慕容飛宇跟朱世貴相識也不是一天兩天,朱世貴如此不淡定的情況極其少見。

由此他趕緊給朱世貴斟酒,正色道:“老三,到底發生了什麼?”

朱世貴閉上眼睛,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天江若非我反應快,恐怕便被那個世界的高手逮到了。”

慕容飛宇倒抽口冷氣,一臉不可思議:“我們隱匿的已經很好了,他們從哪找到的風聲?”

“我們隱匿的是很好了,馬晴空等人隱匿的也不差。”

朱世貴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香煙,抽出一根銜在嘴裏,火機打了好幾次方才將香煙點著。

狠狠抽了口香煙,朱世貴的手還在顫抖:“我琢磨著,老四可能來不了了。”

慕容飛宇周身上下的氣力瞬間被抽空,他靜靜看向朱世貴,呐呐回道:“連老三你都尋到了,少少隕落的可能性極大。”

朱世貴將香煙摁滅在煙灰缸,抬腕看看時間:“再等一個小時,若他還沒到,咱們直接進密庫。”

慕容飛宇想了想,搖搖頭:“沒必要等了。”

沒必要等了?朱世貴皺皺眉頭:“萬一少少沒隕落呢?”

“老四什麼人你還不清楚,這些年四兄弟碰麵,來的最早的便是他。”

慕容飛宇抬腕看看時間,無比篤定的道:“約定的時間過了快兩個小時,老四沒隕落也遇到大麻煩。”

“我們在這等就是將自己暴露給那個世界的高手。”

朱世貴猶豫了下,看看一桌酒席,抬眼看向慕容飛宇:“準備工作要多久?”

“三分鍾!”

從牙縫中蹦出三個字,慕容飛宇提著劍就出了門。

朱世貴跟著慕容飛宇便出了門。

正在戒備的下屬尚未明白怎麼回事,腦袋便搬了家。

慕容飛宇還劍入鞘,扭頭對朱世貴道:“老三,處理屍體。”

朱世貴看看這些倒下的下屬,輕輕歎了口氣:“明知最後要有這一遭,幹嘛還要讓他們出麵?”

“這些年,他們沒功勞也有苦勞。”

慕容飛宇瞥了眼朱世貴,笑道:“你什麼時候也悲天憫人了?”

“不是悲天憫人,是有些人可殺,有些人殺了意義不大。”

朱世貴一邊處理屍體一邊扭頭對慕容飛宇道,“讓跟著自己的人寒心,終究不是好事。”

慕容飛宇歎了口氣:“你覺得最終我們能活下來嗎?”

朱世貴提起漢刀,將傘撐開,走在夜雨中。

“到了這步,我們想的不是能否活下來的問題,而是怎樣給予那個世界過來的強者狠狠一擊。”

慕容飛宇跟在朱世貴身後,徐徐言道:“既然這般,以後誰還會跟著咱們?”

“這些年他們是盡心盡力服侍我,但我也沒虧待他們。”

“該有的有了,不該有的也有了,該知道的都知道,不該知道的也知道。”

“與其將他們留下來被迫陳述我的不是,不如讓我和我那些事一起埋葬。”

朱世貴臉色略有些許尷尬:“我沒責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慕容飛宇走到村口那輛商務轎車前,拉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位置。

輕輕撫摸著長劍,慕容飛宇扭頭看向朱世貴:“今天的你有些反常,我也反常。”

朱世貴皺著眉問道:“我反常?哪裏反常了?”

“平常即便西裝革履,你也不會穿皮鞋,今天這是怎麼了?”慕容飛宇輕輕言道。

朱世貴發動轎車,嘴角掛著苦澀的笑意。

“衣錦還鄉嘛,不穿得高檔點,那些後輩不知怎麼想。”

“哪裏想回來的半路出了幺蛾子,也沒來得及換下。”

慕容飛宇哦了一聲,看著窗外,笑得比朱世貴還要苦。

“若在這裏碰到隱秘世界的武者,有誰能想到我們是高高在上的九大尊者?”

朱世貴扭頭衝慕容飛宇笑笑:“他們會相信我們是高高在上的九大尊者。”

“那個世界過來的人一旦抵達密庫,咱們會用自己的實力向他們證明尊者存在的價值。”

慕容飛宇聽朱世貴這般說,鬆了口長氣。

“你有這話我就放心了,剛才那會兒,你如此緊張,整得我更緊張。”

慕容飛宇頓了下,看向朱世貴的眸中全是期待。

“論心智,你最強。”

“論領悟,你依然如此。”

“古碑上的東西,最終能領略多少,還是要看你的表現。”

朱世貴麵色一變,沉聲道:“兔子急了還咬人,從現在開始,咱們就把自己當死人。”

“玩了命的領悟和修煉,就不信悟不透。”

慕容飛宇打起精神,鏗鏘有力的道:“沒錯!”

商務轎車在夜雨中疾馳,行了大約兩個小時,來到小蜀山山腳。

已是夜色時分,中雨也變成毛毛細雨。

山風出來,朱世貴將傘朝車裏一丟。

慕容飛宇見其這般,也將傘丟到車裏:“好像很久沒冒雨上小蜀山了。”

朱世貴把車廂後兩名被點了穴道的俗世中人拽過來,一左一右放到前排,扭頭對慕容飛宇笑笑。

“那時對古碑新鮮感十足,後來就沒先前那種激情了。”

“可今天,我又覺得激情四溢。”慕容飛宇這般說著,左掌微微用力,將商務轎車朝右側一推。

商務轎車呼嘯著衝向斜坡,過了幾秒,傳來咣當一聲巨響。

“幹淨了,上山!”慕容飛宇足下一點,竄進了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