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後，陳昊天哭死的心都有。
這明明是一出戰爭戲，結果愣生生搞成了刑偵劇。
節奏，真特麼的亂啊！
秦如煙看看發呆的陳昊天，又看看放在茶幾上的手機，不鹹不淡的道：“就衝你和文星辰的腦子，到了仙法世界，真陰起來，不知多少人遭殃。”
陳昊天扭頭衝秦如煙笑笑：“遭殃的肯定是壞人，至少目前為止，我和文星辰沒做傷天害理的事兒。”
“若你們有了害人的心，鬼知道最後栽得有多慘。”
秦如煙轉身離去的時候，回頭警告陳昊天。
“不管你和文星辰怎麼玩，秋水寒最後的對手是我，我要跟她來一場公平對決。”
陳昊天好像被雷電強吻了一般，呐呐言道：“你的師妹心智不比我和文星辰差，我們要想陰她，道行似乎還不夠。”
秦如煙蹙蹙黛眉，對著夜色歎了口氣：“其實她也沒你想的那麼壞，迫不得已罷了。”
陳昊天站了起來：“我很想知道她為了什麼迫不得已。”
秦如煙微微一笑：“自己去問她。”
言畢，秦如煙轉身而去。
陳昊天對著秦如煙漸行漸遠的方向搖了搖頭：“若我能問她，早問了。”
坐在沙發上，陳昊天的心情較之先前好了許多。
這條新線索很好，直覺告訴他，這是找到王少少的關鍵，也是不再被鄒九洲牽著鼻子走的關鍵。
陳昊天都能意識到這點，文星辰更是成竹在胸。
正在她閉目沉思的時候，房門輕輕打開了。
文星辰看清來者，連忙站了起來，躬身行禮：“師父！”
秋水寒擺擺手：“心裏有我這個師父就成，繁文縟節免了。”
文星辰哦了一聲，麵色間略有驚慌。
“你選擇了跟陳昊天合作？”秋水寒取了瓶白酒，打開後喝了一口。
用手背抹抹嘴，還未聽到文星辰回話，秋水寒蹙蹙黛眉：“難道不是？”
“我選擇了跟陳昊天合作。”
文星辰低著頭，好聲解釋道：“鄒九洲比我們想象的強大，天機門三大尊者也比想象中狡猾。”
秋水寒又喝了口酒：“你接著朝下說，我聽著。”
“垓下事變，證明我們的前期工作並未取得應有的效果，或許這麼說對師兄很不公，但走到這步，我們確實沒找到鄒九洲的蛛絲馬跡。”
“鄒九洲是個極大的變數，跟陳昊天合作並不會妨礙我們最後的大計，除此之外，也能防患於未然。”
“可能師父從未將鄒九洲放在眼裏，在弟子心中，鄒九洲是個無比強大的存在，潛意識裏，我對她防範極重......”
秋水寒打斷文星辰的話：“不要再說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既然將指揮權交給你，我也沒打算過問。”
“此次過來，我不過想問問進展。”
文星辰無比篤定的道：“王少少浮出水麵值日可待，他的弱點非常明顯，弟子遲疑的是，怎樣解決王少少。”
“這是你的問題，我隻要結果。”
秋水寒將瓶中的酒喝光，頓了一會兒，問文星辰：“他現在怎麼樣？”
“陳昊天的表現一如既往的優秀，為了早日實現師父的大計，我決定將王少少交給他。”
秋水寒回頭看向文星辰：“為什麼？”
“殺掉王少少，陳昊天毫無懸念的晉級仙級高階巔峰，他不斷強大，對師父來說，難道不是好消息嗎？”
秋水寒雙手環抱胸前，看向樹杈上的皚皚白雪，嘴角的笑，高深莫測。
“他晉級自然是好消息，不過讓他做掉王少少不覺得太過小兒科嗎？”
文星辰走到秋水寒身前，悄聲道：“師父，你的意思莫不是要將慕容飛宇或者朱世貴交給他？”
秋水寒轉過身來，幫著文星辰理理藍色襯衫，淡淡言道：“你縱然心智極高，我好歹也是活了千年的人，一些小心思還是不耍為妙。”
文星辰麵帶慌張，趕緊低頭認錯：“對不起師父，有些事我是能想到，卻不敢斷定。”
“赫赫有名的文家大小姐啊，在利物浦你和陳昊天的合作簡直天衣無縫，不敢斷定？有你不敢斷定的事兒嗎？”
想到傳聞種種，秋水寒按著文星辰的香肩，眸中透著陰寒。
“陳昊天能做到的，你能做到，陳昊天想不到的，你肯定能想到，此刻懷疑自己的判斷，實屬不智。”
文星辰抬頭看向秋水寒，頷首清點：“我懂了。”
“不僅你懂了，恐怕他也懂了。”
秋水寒背負雙手，指著遠處的荒原：“先前那裏該是水草豐饒之地，而今成了荒原，再絢爛的生命也有終結的時候。”
文星辰站在秋水寒身旁，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聲音透著些許無奈。
“再強的人也有落幕的時刻，最絢爛的時分便是衰落的一刻，隻是......”
“隻是什麼？”秋水寒問道。
“還是有些不忍心。”文星辰扭頭看向秋水寒：“他也不是一無是處，若師父將他帶到異界，指不定大有可為。”
秋水寒聽文星辰如此一說，咯咯笑了起來。
“大有可為？別開玩笑了，我和苑霓裳在仙法世界都排不上號，更何況他？”
“再說他真有那麼強？我並不這麼認為，他是很聰明很謹慎，但是開拓能力跟陳昊天或者你相比，相距甚遠！”
“星辰，我要的是帥，不是將！”
“因為在仙法世界，隻要你夠強，身後少不了狗腿子！”
“像馬晴空這樣的貨色，仙法世界掉下來一塊磚，能砸死一大坨！”
文星辰哦了一聲，再也不發一言。
秋水寒將窗戶關上，打量了下房間的布置，讚道：“這些布置頗合我意。”
文星辰小臉一紅：“我琢磨著總有一天要去仙法世界，先嚐試接受那個世界人們的生活習慣，如此才好讓師父過的舒心。”
“真到了那個世界，指不定要分開。”
秋水寒看向文星辰，期待萬千：“你是帥才，是可以掌控全局的人，我怎麼會將你綁在身邊？”
“幸虧我在這個世界遇到了你，若在仙法世界，指不定我還是你手底下的兵呢。”
文星辰趕緊躬身：“師父這般說，弟子非常惶恐。”
惶恐？若能讓你惶恐，也不會淪落到而今境地？
秋水寒背對文星辰，淡淡言道：“記住我們最終的目的，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我很想看看陳昊天能在這個世界翻起多大的花兒。”
言畢，秋水寒走到門口，回頭衝文星辰淺淺一笑：“你確實沒讓我失望，所做的決定和判斷讓我拍案叫絕，繼續這樣的風範吧。”
“到了仙法世界，我想你會給我更大的驚喜。”
文星辰幾步走了過來，幫秋水寒打開房門，恭恭敬敬的問道：“請問師父要留在幽州嗎？”
“有你在，我賴在這裏做什麼？”
秋水寒低頭看著腳下，幽幽言道：“沒恢複記憶的時候，總想著一些不切實際的事情。”
“恢複記憶了，覺得有些地方確實要去一下，有些路還是要走走，如此這般，才對得起自個兒。”
文星辰躬身行禮：“弟子就不遠送了。”
秋水寒徑直出了門，走到客廳，順著樓梯走了上去。
當她敲開王琳琳房門的時候，王琳琳尚未就寢。
看到秋水寒，王琳琳多少有些驚慌。
秋水寒無奈的搖搖頭。
“你啊，也是仙級高階巔峰了，千年領悟再加上這些際遇，修為非往日可比，怎麼還這幅唯唯諾諾的模樣？”
“在師父麵前，琳琳永遠都是那個不成氣候的琳琳。”
王琳琳關上房門，趕緊去沏茶。
“師父剛才喝了酒，喝些茶水祛祛酒味兒。”
秋水寒端著酒杯，將書桌上的幽冥劍抽了出來。
燈光打在幽暗劍身，散放著詭異的光華。
對著這把劍，秋水寒輕輕言道：“琳琳，這柄劍耗了我極大的心血，我將她交給你的時候，從未想過你能將幽冥劍法習練得如此出類拔萃。”
王琳琳小臉一紅，忙道：“弟子再強，幽冥劍法跟師父相比，差距還是無比巨大的。”
“不！幽冥劍法的領悟方麵，你勝過了我！”
秋水寒瞟了眼王琳琳，話語如斷冰切雪一般幹脆：“人會說謊，劍不會！”
秋水寒這般一說，王琳琳連忙跪下，顫聲道：“師父，弟子對不住你！”
將幽冥劍還劍入鞘，秋水寒看著雙膝跪地的王琳琳，蹙蹙黛眉：“對不住我？哪裏對不住了？”
“弟子心中還有陳昊天！”王琳琳咬著紅唇，眼眶微紅。
秋水寒盯著王琳琳看了許久，失望和痛楚從眸中一閃即逝。
“你心中怎麼還有他啊，現在形勢明了無比，在這場局中，他還有翻身的可能？”
秋水寒將幽冥劍朝地上一丟，厲聲叱道：“若你是普通女子，我也不說什麼，可你是我的弟子，是我的衣缽弟子啊！”
“他對你一心一意倒也罷了，你看看他身邊多少女人？”
王琳琳顫動著身子，淚水從眼眶滾滾而落。
“師父，我辜負了你的期望，我也想和他一刀兩斷，可......”
“可給我的時間太短了！”
說完這話，王琳琳便有些後悔，隻是要想將話語收回，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