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天不敢賭了，吉野亞衣和王琳琳相繼而去，幾乎將他的心掏空。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到垓下。
哪裏想不管走到何處，血腥就像認定了他。垓下血案和藍調事件就是明證。
秦如煙見陳昊天如此堅決，點點頭道：“也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此外雨幕留在大華也不是好事，鄒九洲是暗處的毒蛇，一時半會兒現身的可能性不大，趁著毒蛇尚未瞄準她，還是讓她遠離漩渦吧。”
“你對雨幕真的很好。”陳昊天衝秦如煙感激的笑笑。
“我對衣缽弟子不好，還對誰好？”秦如煙扭頭看向林雨慕的臥房，柔聲道，“她和秦步虎是我在這個世界除了秋水寒之外，最親近的人。”
陳昊天有些鬧不明白了，林雨慕和秦如煙相處的時間不長，這感情進展的怎麼如此迅速，話說這要是小說，邏輯上說不通啊。
見陳昊天一臉迷茫，秦如煙輕輕言道：“我知道你女人多，在仙法世界，男人三妻四妾也很正常，但有句醜話說在前頭，你不能對不起雨幕，別人有的她要有，別人沒有的她也要有。”
陳昊天著實沒想到正談著大事兒呢，秦如煙怎麼將話題扯到這方麵來，鑒於秦小妞PK實力著實剽悍，陳昊天忙道：“我記住了。”
“記住就好，若她不是早些遇到你，我肯定要棒打鴛鴦。”秦如煙盯著陳昊天的眼眸，毫不客氣的直言，“你配不上她。”
“是啊。”陳昊天想到堤壩上的廝殺，老老實實的回道，“她手上從沒沾過血，我卻任憑她在堤壩殺人，不管惡人還是好人終究是人，是生靈。”
“知道她為你付出許多就行。”秦如煙抬腕看看時間，又站了起來，“去休息吧，你也累了，以後多注意下寒芒，鎮神天碑的碎片鑄就的仙器，是你防備鄒九洲偷襲的唯一法寶，當然也可能到最後一步，它會幫你殺出升天。”
陳昊天覺得秦如煙話裏有話，正要問個明白，就聽秦如煙道：“該告訴你的到時候定然告訴你，知道太多對你的心境會有影響，不是好事。”
“呃，我也被打算問。”陳昊天拍拍身後，笑得無比得意，“現在想想有寒芒挺幸福，這貨不知救了我多少次。”
秦如煙瞟了眼陳昊天眼，對這貨的遭遇很是無奈：“有時覺得你很可憐，有時覺得你很可恨，但更多的時候覺得你非常幸運，以前認為你必死無疑，現在漸漸覺得，秋水寒可能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秦小姐對我這麼有信心，我有些受寵若驚。”陳昊天撓撓頭，憨厚的笑了。
“我不是對你有信心，而是對你的寒芒有信心，難道你沒感到嗎？寒芒釋放的氣息越來越濃鬱了。”秦如煙背負雙手，想到仙法世界的風雲變幻，感慨萬千，“鎮神天碑的碎片不是誰人都能得到的，鎮神天碑的力量到底有多強，也不是人們所能想象的，這是機緣啊，你們這個世界因為你有了改變，說不定仙法世界也因為你有所改變。”
陳昊天聽秦如煙這麼說，雞皮疙瘩不由自主的朝外冒：“千萬別這麼說，我對你們那個世界一點興趣都沒有。”
“言之過早。”秦如煙丟下這話，衝陳昊天高深莫測的笑笑，“指不定我不讓你過去，你還腆著臉讓我帶你走呢。”
陳昊天幾步走到秦如煙跟前，沉聲道：“剛才那話到底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有意思現在也不能說。”秦如煙拍拍陳昊天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雨幕是我徒弟，我也是你長輩，我承認你一路走來磨難多多多，歸根究底是你實力不濟，永遠記住，當你的實力到達一定境界，能夠突破空間法則，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突破空間法則？陳昊天從臉上擠出一個笑容：“突破空間法則，好像要比做掉鄒九洲還難。”
“九天玄女丹能煉製出來，便破了空間法則，這你肯定早就知道了。”秦如煙冷哼一聲，“你這人啊，表麵看起來憨厚，實則一肚子壞水，若非我是林雨慕的師父，且對雨幕情真意切，說不定等你翅膀硬了，我也在你的算計之中。”
陳昊天嘴角一陣顫抖：“我沒你想的那麼壞。”
“你可能比我想象的還要壞，好了，養一會兒神，明天我和你送雨幕。”秦如煙揮揮手，進了臥房。
陳昊天重新坐到沙發上，將寒芒掏出來，對著它發呆。
“最後你必須要給力啊，鄒九洲那不要臉的就在暗處藏著，沒你我真摸不到她的蹤跡啊。”陳昊天點燃一根香煙，狠狠抽了口，憂心忡忡的道。
刀身那條天龍旋即舞動，隻是精力大不如前，好像最近這段時間的種種，也消耗了它極大的精力。
天就快亮了，淩晨時分，也是最冷的時候，楊江大街上早沒了行人。
昏暗的路燈下，身著毛呢大衣的長發女子踩著積雪獨自走著，麵龐盡是陰鬱。
到了長椅前，她小手輕輕一揮，就此坐了下來。
想到堤壩上林雨慕和範天靈驚天動地的對決，鄒九洲幽幽歎了口氣：“果然不出所料，是另一個世界過來的強者搗鬼。”
看著腳下的積雪，想到這些年在修為一道走過的路，鄒九洲憤憤不平：“都是修為者，為了提升我們曆經千辛萬苦，付出了能付出的一切，結果在他們眼裏，竟然什麼都不算，這公平嗎？”
說到此處，她抬頭看天：“你告訴我，這公平嗎？”
沒有回答，也不可能有回答，隻有呼嘯而來的風聲。
竭力讓自己靜下來，鄒九開始回味林雨慕的一招一式，漸漸沉迷至此。
她很執著，認準了一條路便一直走下去，做人如此，武道也如此。
也不知過了多久，鄒九洲嘴角泛起無比得意的笑容：“仙法就是仙法，不僅力量之源高深莫測，招式更精妙絕倫，領悟著實需要一番功夫，不過我有的可不就是時間？”
“你們不是要殺尊者嗎？那好，我就將天機門那些廢物一個個引出來讓你們殺，權當拋磚引玉，我倒要看看這些所謂仙者到底強到何種程度？”念及至此，她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對著漸漸放亮的東方，冷冷言道，“千年前秋水寒能單挑東蠱門，千年後我要將秋水寒踩在腳下！”
這番話剛剛說完，一輛寶馬轎車緩緩停了下來，一名身著羽絨服的年輕男子從車窗探出頭來，一看就不是正經人。
“美女，天氣這麼冷，怎麼還不回家？要不，哥兒送你？”
鄒九洲拂了下被風吹起的長發，走到轎車跟前，衝年輕男子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你喝多了？”
年輕男子打了個酒嗝，眼睛在鄒九洲曼妙的身姿不住打量，眼珠子冒綠光：“這麼晚還不回去，誰不是喝酒？美女，外麵冷，到車上來。”
鄒九洲也不客氣，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了進去，通過後視鏡看看後排沉睡的兩個年輕女孩，衝年輕男子笑笑：“後麵的美女誰啊。”
美女？年輕男子看鄒九洲的目光再發直：“兩個夜總會的掃貨，也叫美女？”
“夜總會的就一定是掃貨嗎？”鄒九洲笑眯眯的問道。
“有錢就能睡，不是掃貨是什麼？”年輕男子將車門鎖上，朝鄒九洲香肩上一按，“妹子，陪哥樂嗬樂嗬。”
“請你給予我尊重。”鄒九洲淡淡言道。
尊重？讓你上車就上車，還不是勞資開的是豪車？像麵前這樣的女子，年輕男子大抵見多了，冷笑兩聲：“有句話說的好，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小妞，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鄒九洲看看搭在香肩上的大手，又看看後麵醉醺醺的夜總會女郎，拉著年輕男子的手，“我隻知道有錢就能睡的不一定是掃貨，隻是生存本能。”
年輕男子見鄒九洲這般，樂了：“吆喝，聽妹紙這口氣，讀過書啊。”
“沒有！”鄒九洲探出小手在年輕男子脖頸上來回摩挲，話語如春風那般溫柔，“知曉這個道理是因為我母親就是你口中所謂的掃貨，隻不過在那個時候還沒有夜總會，找樂子的男人將其稱之為青樓。”
話音剛落，鄒九洲手腕微微用力，年輕男子麵部漲的通紅，眸中寫滿恐懼。
他在喊救命，可從喉嚨發出的聲音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他也想求饒，隻是從鄒九洲眸中，他看到的盡是決然。
漸漸年輕男子不再掙紮，雙腿一瞪，坐上了開往地獄的高鐵。
鄒九洲回顧下男人絕望恐懼的眼神，無比滿足，從腰間抽出千魂刀，她將後排兩個醉醺醺的夜總會女郎從車裏拽出來，丟到冰冷的雪地上。
噗嗤！噗嗤！
將兩女的頭割了下來，丟進廢棄箱。
“將我生下來就生下來了，為什麼要我走你的老路？你是母親啊。”鄒九洲站在原地停了老大一會兒，她又割下年輕男子的頭顱。
“色字頭上一把刀，男人管不住自己的褲腰帶，就保不住脖頸上的腦袋！”將人頭丟進廢棄箱，鄒九洲緩緩走向無盡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