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問題陳昊天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強調,如果司空上風不走出這間會議室,那麼走出這間會議室的隻能是陳昊天。
慕容飛雪知道,陶萬難心裏也清楚,所以兩人對視一眼後,慕容飛雪麵色一寒,正準備指著大門攆司空上風出去,就見司空上風緩緩站了起來,麵部肌肉痙攣老大一會兒,衝陳昊天深深鞠躬:“是,陳長老!”
說完,他義無反顧的出了會議室,沒問為什麼也沒辯解。
陳昊天指著緊閉的大門,徑直言道:“其他時候我不管,仙門之戰未完之前誰在這間會議室唱反調,司空上風就是前車之鑒!”
會議室內鴉雀無聲。
慕容飛雪輕咳一聲,朗聲道:“希望各位引以為戒,迅速進入狀態,在陳長老的堅強領導下渡過難關。”
“是!”長老們齊刷刷站了起來。
慕容飛雪湊到陳昊天耳畔悄聲道:“陳長老有什麼安排,說吧。”
陳昊天雙手下按,示意大家坐下來:“我今天出現在這裏就是要絕對的話語權,會議結束後大家圍繞這個做文章,最短的時間內擰成一股繩!一旦戰隊重組計劃完成,即時宣布,散會!”
“是!”長老們陸續出了會議室。
陳昊天拽住正準備離去的慕容飛雪,悄聲道:“你等下。”
諾大的會議室隻剩下陳昊天和慕容飛雪,相對於天機門其他門人,陳昊天對慕容飛雪還是比較信任的。
給陳昊天重新沏了杯茶水,慕容飛雪想到剛才會議室發生的場景,略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陳長老,以前大家都未經曆過如此險峻的情勢,根本不知如何應對,得罪的地方您千萬不要介意。”
“得罪我沒關係,將自個兒玩死才是大事!我不在乎天機門的話語權,在意的隻是武道修為的提升。”陳昊天遞給慕容飛雪一根香煙,笑道,“我沒把門主當外人,說的都是掏心窩的話。”
慕容飛雪笑道:“能做陳長老的自己人,不容易啊。”
陳昊天幫慕容飛雪將香煙點燃,盯著他的眼睛,冷不丁的道:“門主知道秦小姐讓我出任總指揮之位說了什麼嗎?”
慕容飛雪趕緊搖搖頭:“如煙這孩子啊,腦子想的東西跟別人不一樣,她的心思也最是難猜。”
“她說天機門亡不亡她不在乎,天機門死了多少人她也不在乎,甚至天機門尊者死絕了她也會冷眼旁觀,但秦步虎不能死,秦步虎幾個老哥們都要安然無恙,出於這種緣由她讓我必須出任總指揮之位,我可以拒絕任何人卻不能拒絕她,因為拒絕了她我就活不成。”陳昊天將自己的香煙點燃,朝著緊閉的大門吐了口煙霧,沒看慕容飛雪,“她從未將自己當成天機門的人,門主猜猜,我將自己當成天機門門人了嗎?”
慕容飛雪瞬間石化。恐怕天機門門人中能將如此直白的話語丟出來的也隻有秦如煙了。
沉默了老大一會兒,慕容飛雪小聲道:“有幾個將自己當成天機門的人了呢?進入仙門世界,誰的最終目的不是提升武道修為?可話說回來在天機門待了那麼多年,多多少少還是有感情的,隻是涉及到原則性問題,比如性命......”
慕容飛雪聳聳肩膀,下麵的話便推心置腹了:“不管我們喊得如何響亮,仗沒打起來什麼都不好說,鬼知道見到戰爭的殘酷會有多少門人逃命?”
“天機門是這樣,棲霞宮和雁蕩山也逃不出這個定律,拚到最後指不定也就講和了,關鍵是要將大家打疼,所以宣傳工作要做好,告訴那些意誌不堅定的門人,如果不血戰到底先前得到的一切都會失去,這一戰不是為了天機門而是為了自己的未來,這個基準點必須把握住。”陳昊天敲著桌子,緊皺著眉頭,“有些話明麵上我不好說,私下裏你能說。”
慕容飛雪混了多少年了,這個道理懂。
陳昊天瞟了眼慕容飛雪,猶豫一番,饒有意味的道:“剛才是公事,現在我跟你談點兒私事兒。”
跟我談點兒私事?慕容飛雪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便道:“你都將我當成自己人了,盡管說。”
“我的爺爺跟你關係到底怎樣?”陳昊天開門見山,不想拐彎抹角。
“關係非常好!”慕容飛雪斬釘截鐵的道。
陳昊天微微一笑,站了起來:“既然這般就沒什麼可說的了,咱們走吧。”
“等下!”慕容飛雪突然拽住陳昊天,老臉一紅,撓撓頭道,“關係隻能算一般,在天機門內能稱為老兄弟的人也就秦步虎、陶萬難、賈思刀、甄闖寥寥數人而已。”
陳昊天扭頭看向慕容飛雪,輕輕歎了口氣:“你說你搞那麼多幺蛾子幹嘛?”
搞那麼多幺蛾子?慕容飛雪眨巴著眼,著實不理解陳昊天話語裏的意思,幹笑兩聲:“陳長老能說的再清楚一些嗎?”
“別把別人當傻瓜,但凡將別人當傻瓜的人往往自個兒是傻瓜。”陳昊天盯著慕容飛雪,一字一句的道,“陳忠民夫婦真是我父母?”
慕容飛雪仿佛跟雷電進行親密接觸,麵部肌肉蕩了老大一會兒的秋千,臉色驟然一變,驚道:“你都知道了?”
“好好翻翻我的過去,憑空多了一對便宜爸媽,我會信嗎?如果真信幹嘛要在其他醫院做親子鑒定?論醫療技術,天決的醫務部門不知領先世俗多少年,我不是舍近求遠嗎?”陳昊天想到陳忠民夫婦的演技,指著自己的眼睛道,“他們為了當好父母的角色費了很多心思,但有些東西騙不了人的,比如眼神。”
慕容飛雪的臉色非常難看,雙拳緊握:“我們太小看你了,怎麼忘了你是從屍體堆裏爬出來的,一個在生死線上不斷徘徊的人怎麼可能那麼容易信任人?一個整天在陰謀詭計圈圈裏轉的狡猾奸詐之輩,在他麵前玩小伎倆不是班門弄斧嗎?”
陳昊天完全讚同慕容飛雪的話語,鹹不鹹淡不淡的道:“用這種無比低級的方式拉攏人,天機門高層能做出這種決定我也是醉了。”
“這是我們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應對之策,我們總不能說你是天機門圈養的試驗品如果不達標就宰了吧,那樣你還不將天機門當生死仇敵?”話說到這份兒上,慕容飛雪也坦然了,淡淡言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事情的真相,丟個話,下麵準備怎麼做?”
種種跡象表明陳昊天一路坎坷天機門高層難辭其咎,老混蛋之死也是天機門一手謀劃。按理說陳昊天很難跟天機門保持良好關係。
“還能怎麼做?歸根究底你們也是打雜的,要搞搞的也是四大尊者,不是天機門門人。”陳昊天伸了個懶腰,衝慕容飛雪爽朗的笑笑,“跟陳忠民夫婦的親子戲,我準備繼續演下去,不能讓你太難做,跟你攤牌是因為將你當成自己人,沒必要藏著掖著,所為就是想知道你跟誰站在一起!”
慕容飛雪如何不理解陳昊天話裏的意思,無比嚴肅的道:“跟四大尊者唱對台戲,你有多大的把握?”
“十成,不過時間問題。”陳昊天想到正在施行隱秘世界新規則的宗門世界,憂心忡忡的道,“我最擔心的是天決,仙門之戰波及到宗門世界,辛辛苦苦打造的一切便失去了應有的意義。”
“我會讓心腹跟天決高層取得聯係,即便天機門對天決發起衝擊,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護佑天決的周全。”慕容飛雪毫不猶豫的做了決斷,與其跟著四大尊者混,真不如跟著陳昊天,即便現在陳昊天武道修為還不是很強,根基尚淺,但他表現出來的素質或者說他的亮光已經照瞎了慕容飛雪的雙眼。
陳昊天摟著慕容飛雪的肩膀,發自內心的笑了:“門主也不要太緊張,目前天決沒有自保的能力,在陶強將天玉丹送過去之後情況會有些許變化,我要跟門主說的是,仙門之戰是個契機,在這場戰鬥中我要排除異己,將天機門穩穩掌控在手裏。”
慕容飛雪恍然大悟,陳昊天的態度已經非常明了,此次仙門之戰,天機門可能要將遭受有史以來最大的傷亡。想到陳昊天的手腕,慕容飛雪還是有些不忍心,那些武者都是手底下的兵啊,眼睜睜看著他們倒在血泊中著實不是滋味。
陳昊天焉能不知道慕容飛雪的心思,無奈的笑笑:“棲霞宮和雁蕩山都不差,天機門要想輕鬆拿下基本不可能,此外還有逐沙門,從排名看他們確實排名末尾,可未開戰前鬼知道他們隱藏了多少實力?我有天縱之才也不能確保傷亡率,既然不能逆天而行,隻能趁這個機會,給天機門和仙門世界重重洗洗牌,由此排兵布陣講究多了。”
慕容飛雪嘴角掛著幾絲苦澀的笑:“我還能說什麼呢?總指揮之位是我提議的,自然唯你是從,不過這場仗到底要怎麼打,能透個底兒嗎?”
“伏擊戰!”陳昊天嘿嘿一笑,從嘴裏蹦出四個字來,“各個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