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必死無疑！這八個字在蔣家齊腦海不住回旋，在這一刻他怕了，一張臉慘白慘白。
見副手這幅模樣，路銀川寒聲道：“有點出息，記住你是棲霞宮第三堂副堂主！”
蔣家齊扭頭看向路銀川，麵色有些許淒然：“我知道，隻是臨行前有些話我還沒來及跟家人交代，多少有些放不下。”
“還需要什麼交代？”路銀川冷聲道，“每次執行任務何曾交代過？家齊，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爺們兒！生要站著生，死也要站著死！”
蔣家齊一陣語塞，羞愧的低下頭：“我知道了。”
秦如煙瞟了眼路銀川，笑得溫婉無限：“如此說來，路堂主做好赴死的準備了。”
路銀川冷笑一聲：“我承認你實力強悍，卻不代表你可以將我們玩弄於股掌之間！你讓我們跟陳昊天戰，我們就跟他戰了？既然橫豎一死，倒不如領教秦小姐的高招！”
姓路的，好樣的！這才是真爺們兒！如果棉陽森林三大仙門中人都跟你一樣有骨氣，勞資就樂死了。陳昊天心裏給路銀川點了二十多個讚。
秦如煙哦了一聲，雙手交叉放在小腹，盯著路銀川的眼睛看了許久，淡淡言道：“你別無選擇。”
“我難道連怎麼死都不能選擇？”路銀川臉色一寒，“你未免太將自個兒當回事兒了吧？”
“我給你打個比方吧。”秦如煙轉身看向密林深處，語氣還像先前那麼溫柔，“你麵前有一群忙著搬家的螞蟻，你拿著樹枝引導它們朝東走它們偏偏要往西行，你會怎麼做？”
“我可以將它們捏死，”路銀川焉能不明白秦如煙的意思，斬釘截鐵的道，“但阻擋不了他們繼續向東走的意誌，就像你可以毀滅我的肉身，卻毀滅不了我的精神。”
如果不是跟這貨在棉陽森林相遇，這個路銀川倒是一個可以結交的漢子。陳昊天已經找不到合適的語句形容自己的心情，一個字，路銀川給力。
“你錯了。”秦如煙衝路銀川回眸一笑，“因為你不是下雨天隻會搬家的螞蟻，你是一隻可以思考的螞蟻，如果不按照我說的做，我就會像搗毀一個螞蟻窩一樣將棲霞宮剿滅，不論男女不論老少，我不會流露任何惻隱之心，原因無他，你們是螞蟻。”
路銀川哈哈大笑：“我承認你的實力很強，可棲霞宮也不是軟捏的柿子，就憑你一個人？九大尊者也不敢說這話吧？”
“是嗎？棲霞宮有一千多年前的東蠱門強嗎？”秦如煙嫣然一笑，她的身子緩緩飄了起來，在路銀川和蔣家齊不可思議的目光中飄了起來。
“她怎麼做到的？”蔣家齊雞皮疙瘩落了一地。
路銀川抬頭看向秦如煙，話語間略帶些許顫抖：“千年前東蠱門的事兒，是你做的？”
“不是她做的，是她的師妹。”陳昊天抽出寒芒，衝路銀川道，“不要懷疑她的實力，她完全具備剿滅棲霞宮的實力。”
路銀川將陳昊天上下打量一番，嘴角掛著幾絲不屑：“這裏好像輪不到溝渠裏的老鼠說話。”
“溝渠裏的老鼠？”陳昊天爽朗的笑笑，“路堂主，你好像忘了你手下那兩個人是怎麼死的。”
路銀川咬著牙回道：“如此說來，將你幹掉之後再死才是最明知的選擇。”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臨死前能給兄弟報仇，相信大多數人都會如此選擇，這樣才有性價比嘛。”陳昊天抬頭看向在空中衣袂飄飄的秦如煙，朗聲問道，“秦小姐，他們一個個來，還是一哄而上？”
“不過兩個人用一哄而上不合適吧？你啊，文化水平太淺，”秦如煙俯瞰開闊地的陳昊天，眸中劃過一絲欣慰，“我很開心你終於想通了，選擇主動迎戰而不是我逼著你迎戰。”
陳昊天聳聳肩膀，對著天空宛若仙子的秦如煙笑道：“自始至終我都對你所謂的曆練持反對態度，生死之間確實可以不斷激發人的潛能，但也是有限度的，這就像你讓一隻綿羊吃掉老虎，可能嗎？”
秦如煙目光如水，輕輕言道：“陳昊天啊陳昊天，你怎麼能將自己比喻成一隻綿羊呢？《九天宇辰決》乃是仙法，既然你能修習它並且走到今日這般境地，是那麼容易死的嗎？”
陳昊天眨巴著眼：“你的意思我不懂。”
“你小看了仙法，高看了這個世界的強者，你的潛能隻發揮十分之一都不到。”秦如煙盯著場中的陳昊天，言語間多少有些惋惜，“先前我很詫異就你這種資質怎麼能習練《九天宇辰決》，就在剛才我好像找到了答案，你的悟性要比我想象中還強，為什麼直到現在你還在第一層天徘徊？答案顯而易見，你過的太安逸了。”
秦如煙的話讓陳昊天差點吐血，就我這種工作強度還太安逸了，說這話你就不牙疼？
見陳昊天一副不服氣的模樣，秦如煙戲謔的笑了：“怎麼？你認為自己已經很努力了？”
“至少我從未虛度過光陰！”陳昊天理直氣壯的道，“我竭力做每一件事。”
“那你為什麼還那麼慢？”秦如煙淡淡言道。
“一年前我還是一名俗世中人，就在剛才我一連做掉兩名仙級中階巔峰武者，這種提升速度也叫慢？”陳昊天緊急握寒芒，很是坦蕩，“縱然我知道我的提升速度距離目標還有差距，可已經很快很快了，快到很多人說我逆天。”
這不是逆天，這是妖孽！路銀川聽陳昊天僅用一年時間就從俗世螻蟻成長到仙級武者，差點暈過去。從仙級中階到仙級中階巔峰，這一步用了他整整五十年光陰，即便仙級武者又有多少個五十年？反觀陳昊天的提升速度，恐怕九大尊者也不一定能達到這種境界吧？再想想秦如煙的話，在這一刻路銀川抬頭看向秦如煙的眸中盡是絕望。
如果是先前蔣家齊肯定會懷疑陳昊天的話，可現在他信了。因為剛才他根本沒看清秦如煙的動作。九大尊者也有秒殺仙級中階巔峰的實力，可蔣家齊堅信，即便九大尊者要取他性命也不會做的像秦如煙這般輕描淡寫。仙級武者在她麵前真的隻是一隻一踩即死的螞蟻。
秦如煙看看路銀川和蔣家齊的反應，對陳昊天的回答表示遺憾：“你還好意思提一年？即便我修煉的不是《九天宇辰決》，從第一層天到第二層天也不過用了一個月。”
陳昊天大張著嘴巴，愣了老半天方才反應過來，輕咳一聲：“我覺得咱們倆沒有任何可比性，如果不是跟你差距太大，憑借我的性格絕不容許你在我麵前如此囂張。”
“我那不是囂張，是超然。”秦如煙拂了下眼前被風吹散的碎發，俯瞰著仰望她的路銀川和蔣家齊，緩緩言道，“我在你麵前顯露的水準，要比在其他人麵前顯露的高許多，換了他人肯定把我當神一般膜拜而你卻沒有，這說明什麼？說明你心性恬淡，仙法修為，最重要的便是恬淡心境，此外還有剛才那句我不是仙人，證明你悟性極高，能看透本質，有心境有悟性，誰想一年了還在第一層天徘徊，你缺的不是天賦不是傳承，而是生死淬煉。”
陳昊天從臉上擠出一個笑容：“我覺得你說的不對，這一年多我徘徊在生死之間的次數並不少。”
“你先前那叫生死淬煉？”秦如煙嘴角掛著無比曼妙的笑容，斬釘截鐵的道，“不！你那是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今天我就讓你領略何謂生死之間。”
陳昊天無奈的歎了口氣：“你強你任性，我不聽你的能成嗎？”
“等你嚐到生死淬煉的好處，就該感謝我了。”秦如煙捏捏滑膩的小手，用心神探探陳昊天的經脈，毫不客氣的道，“其實憑借你的底子應該走的更遠，即便在我那個世界要到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是不可能，可惜你錯過了最好的淬煉機會，你太注重討巧，仙法修為你走偏了。”
“對你的世界我全無興趣，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更不感興趣。”陳昊天緩緩伏下身子，不想再和秦如煙多說，冷厲的目光看向明顯有些發呆的路銀川和蔣家齊，高聲提醒道，“兩位，準備好了嗎？”
路銀川看了眼蓄勢待發的陳昊天，渾身一顫，不解的看向陳昊天：“剛才是你最好的偷襲機會，為什麼沒動手？”
“因為你的表現值得讓我一戰。”陳昊天衝路銀川爽朗的笑笑，“此外咱們頭頂那位也說了，棉陽森林的廝殺是對我的淬煉，我怎能辜負她一片苦心呢？”
路銀川看看陳昊天，又抬頭看看衣袂飄飄的秦如煙，衝陳昊天拱拱手，而後對蔣家齊使了個眼色：“招呼他！”
蔣家齊點點頭，舉起了手中的長刀。
“我很想跟你單對單，不過鑒於你妖孽的提升速度，穩妥起見還是兩個人一起上比較好。”路銀川單手持槍，眼和槍尖呈一直線，“能在臨死之前用你的血祭奠我的弟兄！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