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邪今天的表現很反常，蘇小磊猶豫了下，恭恭敬敬坐在一邊，小心翼翼的問道：“五長老，您有什麼吩咐。”
“沒吩咐，就是跟你說會兒話。”趙無邪給蘇小磊倒了杯茶水，盯著蘇小磊的眼睛，淡淡一笑，“從天雲山到現在，你的表現非常出色，縱然武道修為方麵較之他人略有不足也算得上一把好手，更難得可貴的是你的心智著實非同小可，統領一方問題不大。”
蘇小磊一愣，旋即道：“五長老過獎了，屬下有今天都是五長老提攜。”
趙無邪哦了一聲，撫摸著寒光凜凜的刀身，緩緩言道：“你能走到今天我的提攜確實作用非凡，準確來說我待你不薄。”
“是！屬下一直侍五長老為再生父母。”蘇小磊看向趙無邪的眸中全是感動。
趙無邪將長刀拿起來，鋥亮的刀身映著他略帶些許蒼白的麵色：“真的嗎？”
蘇小磊點點頭：“是！”
趙無邪扭頭衝蘇小磊一笑：“如果我現在讓你去殺陳昊天或者吉野亞衣，你去不去？”
蘇小磊渾身肌肉一僵，不過旋即回道：“隻要五長老有令，蘇小磊定然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趙無邪哈哈大笑，突然麵色一變：“恐怕這個命令一下，要不了十五分鍾，就會傳到陳昊天或者吉野亞衣耳朵裏了吧？”
蘇小磊深深看向趙無邪，許久之後一聲長歎：“趙先生不愧一方豪傑！”
趙無邪握著長刀抵著蘇小磊的咽喉，笑道：“豪傑不敢當，不管跟天決的陳昊天還是魅影的吉野亞衣，我都沒可比性。”
“趙先生是怎麼發現的？”蘇小磊低頭看看抵著咽喉的長刀，寒聲道，“死也要做個明白鬼，對不對？”
“果然是什麼樣的人就有什麼樣的兵，明知我不會殺你，還擺出這幅德行。”趙無邪還刀入鞘，朝沙發上一靠，瞟了眼蘇小磊，“你沒露出任何破綻，我隻是覺得你不對頭。”
蘇小磊苦澀的笑笑：“趙先生非常像我的閣下，喜歡憑感覺做事。”
“你的閣下？”趙無邪眉頭一簇，樂了，“看來你還真不是陳昊天手底下的兵，是吉野亞衣......”
說到這裏，趙無邪讚道：“這個日本女人真不簡單，如果老天偏向她一點點，恐怕陳昊天真不是她的對手，宗門世界的人絕不會想到魅影已經將觸手伸到了宗門世界，先前誰會將魅影當回事？”
“任何小覷閣下的人都會付出慘痛的代價，任何不將魅影當回事兒的勢力死的都非常慘。”蘇小磊眼眸閃爍著狂熱的光芒，“陳昊天跟閣下沒可比性，閣下是從零開始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而陳昊天憑的是運氣......”
“運氣？”趙無邪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如果你的閣下聽到這話，恐怕會扇你。”
“扇我我也這麼認為！”蘇小磊斬釘截鐵的道，“閣下是比陳昊天更出色的人物！”
“好吧，你贏了。”趙無邪聳聳肩膀，將茶杯放下，“其實現在爭論這個一點意義都沒有，魅影和天決都成一家了。”
“我們隻是合作關係。”蘇小磊固執的道，“僅僅是合作關係。”
趙無邪被蘇小磊幹敗了，衝蘇小磊翹起大拇指：“對吉野亞衣的禦下之道，我佩服的五體投地，話說她到底是怎麼跟你洗腦的，這麼徹底？”
“閣下憑借的是她的人格魅力。”蘇小磊麵無表情的道。
“好吧，她的人格魅力著實非同小可。”趙無邪不想在吉野亞衣到底有多牛逼這個問題上繼續跟蘇小磊爭執，沉著臉道，“蘇小磊肯定已經死了，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我就是蘇小磊，接到閣下的命令後，先前的我已經死了！”蘇小磊斬釘截鐵的道。
“成，你就是蘇小磊。”趙無邪提起長刀站了起來，“你的閣下既然讓你擔綱這個角色，相信你一定能將這個角色演繹的非常完美，你跟你的閣下聯係下，從現在開始，你以及你的人交給我指揮。”
蘇小磊眉頭一蹙，搖搖頭道：“對不起，在我身份被識破的一瞬，我想我不應該跟組織建立任何聯係，魅影的人絕不會讓自己的聯係方式暴露在任何潛在對手麵前。”
趙無邪彎著腰湊到蘇小磊麵前，冷冷言道：“我不是魅影的潛在對手，對魅影的聯係方式也不感興趣，讓你聯係是不想讓大家臉上太難看，敢在我身邊安釘子，我通常的做法都是殺無赦！這次不殺你，不是因為我發了善心是你運氣好，盟約和仙玉丹讓我不得不選擇站在天決一方！”
蘇小磊的呼吸漸漸粗重起來，思忖片刻後道：“我懂了。”
“懂了就好，我的耐性非常有限，十五分鍾後我要得到答複！”趙無邪快步離開客廳的時候，突然想到什麼，回頭對蘇小磊道，“告訴你的閣下，不要玩花活兒，至少在四大仙門未倒台前，那樣玩沒意思。”
趙無邪說完徑直走到停車場，讓司機下去後，坐在副駕駛位置，夕陽的餘暉落在他陰晴不定的麵龐，很是恍惚。
很快蘇小磊就到了這兩黑色奔馳轎車跟前，趙無邪使了個眼色，蘇小磊發動轎車的時候對趙無邪道：“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頂頭上司，我以上帝的名義保證，效忠您就像效忠我的閣下一般。”
“無用的話少說，下麵我們談談正事。”趙無邪看著前方，憂心忡忡的道，“四門同盟的事兒不多說你知道，從走勢看，流星門和仙戟門看起來還在猶豫，其實高層的調子跟陳昊天的預期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出入。”
蘇小磊有些不解：“您的依據是什麼？”
“感覺。”趙無邪扭頭衝蘇小磊笑笑，“通過公孫武珠和諸葛傳世的表現，這也是我能做到的極限，因為流星門和仙戟門在管理方麵有很多利刃門值得借鑒的地方，特別是保密措施。”
蘇小磊重重點點頭道：“五長老言之有理，先前我們按照閣下的吩咐，不止一次想朝流星門和仙戟門安釘子，遺憾的是，將流星門和仙戟門的現狀進行綜合分析後，我們發現真那麼做不僅收不到成效，反而損失巨大，由此流星門和仙戟門對我們來說，還是謎一般的存在。”
“流星門和仙戟門你們沒打進去，利刃門不僅進來了還大有可為，這說明了什麼？”趙無邪點燃一根香煙，徐徐言道，“說明利刃門很開放，按理說一個開放的組織才是競爭力最強的組織，但是相關的安全工作如果沒到位，好不容易建設起來的大廈隨時都有可能崩塌。”
蘇小磊皺皺眉頭：“五長老，你的意思莫不是說，我們內部不清淨？”
“當然不清淨，魅影的人都能進來，四大仙門的情報人員就進不來？”
蘇小磊點點頭：“近期我會讓人手關注門內的一舉一動，采取必要措施，保持利刃門該有的純潔性。”
“很好，將你的能耐全部拿出來，最好借鑒下天決的先進經驗，他們在這一塊做的比流星門和仙戟門還要好。”趙無邪狠狠抽了口香煙，搖頭苦笑，“我在陳昊天麵前誇下海口，相信陳昊天也將利刃門當成最靠譜的合作夥伴，如果利刃門出問題才可怕，因為這是出乎預料的變數。”
“出乎預料的變數最麻煩。”蘇小磊完全同意趙無邪的觀點，“跟後院起火一個道理。”
“恩，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期望，不！不要辜負吉野亞衣和陳昊天的期望，如果我們這步走的穩妥，下麵的路就好走，走不好前途不可預料，畢竟四大仙門太強大了。”趙無邪打開車窗，將香煙丟到風中，自言自語道，“強大到陳昊天臨時改變應對策略，放棄完全吞掉宗門世界的打算，強大到我們不做好準備，極有可能被碾壓！”
梨水市是一座建設在群山之中的地級市，工業和農業都不發達，先前非常封閉，如果不是近些年旅遊業的異軍突起，人們不會注意到在大華的版圖上還有著這麼一處世外桃源的所在。
當人們發現這裏的山川河流格外美好，其實梨水也漸漸遠離了美好。相對於先前的靜謐而今的梨水很喧囂，特別是夏季，因為人們將這裏當成了絕佳的避暑勝地。
趙無邪彎腰從身邊的溪流中撿起塑料袋丟進的垃圾桶，沿著河灘靜靜朝前走，遠處一名頭發略有些花白的中年男子正手持魚竿，凝神注視著水麵。
“大長老！”趙無邪衝中年男子深深鞠躬，恭恭敬敬的道，“我回來了。”
任我行扭頭衝趙無邪笑笑：“坐下吧。”
趙無邪看了眼魚簍裏寥寥幾條巴掌大的鯽魚，對任我行道：“咱們駐地這條河的魚越來越少了。”
“再多的魚也經不起人吃啊！”任我行放下魚竿，看著遠處，緩緩言道，“等騰出手了，要讓手底下的人跟官方交涉一下，發展經濟是可以的，不過相關措施要到位，否則這一片大好山河就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