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那叫天才！陳昊天翻了個白眼，懶洋洋的道：“謝謝天雪長老的讚美，不過希望你下次讚美時用褒義詞。”
天雪旋即明白陳昊天的意思，淺淺一笑：“好，你今天的表現當得起我用褒義詞。”
天雪都開始說人話了，陳昊天自然要投桃報李，想到天雪剛才卓絕的表現，他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如果不是跟你交手，我著實無法想象一個人變招如此迅捷，明明已露出破綻，就在我準備發難之時，劍已架在我的脖頸之上......”
說到此處，陳昊天摸摸脖頸，心有餘悸的道：“實不相瞞，就在你的劍架在我脖頸上的一刻，我的心都在冒冷汗，我這一路走來，雖然與死亡擦肩而過的次數很多，但這一次給我留下的印象尤為深刻。”
天雪瞥了陳昊天一眼，淡淡回道：“我還以為你不知道怕，看來是我錯了，你也是常人，不是變態，不過這樣也好，或許今日一戰，會讓你收起昔日的狂妄，活得更長久。”
瞧你這話說的，在你麵前我哪一次不是夾起尾巴做人？陳昊天忿忿然，朝天雪手裏的碧海青天劍看了眼，很好奇的問道：“是不是我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在你預料之中？”
“不完全是，你的很多反應超出我預料，不過我每一招都會有三個變化，同樣我的應對也不下於你。”天雪猶豫了下，抬起右手，向下一抖，“在兵刃脫手之時，內力沿著這個弧度向下灌入，自己的兵刃與對手的兵刃相撞後，其實內力尚未散去，屆時催動內力，兵刃就在控製之中，會沿著內力的牽引運行。”
這話就像暗夜霹靂，讓天地旋即亮了起來，陳昊天仿佛看到另外一個境界。
見陳昊天瞪大眼睛，好像上了岸的死魚，天雪禁不住讚道：“你真聰明，我隻是輕輕一點，沒想到你這麼快就領悟......”
話尚未說完，天雪又搖頭笑了：“其實這沒什麼可讚歎的，畢竟剛剛你我對敵之時，其實你已隱隱悟到這層，隻不過你對敵經驗不足，掌控尚不算成熟，如此說來，在沒有前輩高人的指點之下，完全依靠自己走到這一步，著實不容易，你所取得的成就，如果將之歸於運氣，其實對你非常不公平，倘若你生在內門，定然相當可怕。”
陳昊天老臉紅了：“你誇的我都不知道自個兒姓什麼了。”
“能說出這番話，證明你比想象中還要冷靜。”天雪瞟了陳昊天一眼，正色道。
陳昊天對著天雪拱手：“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剛才的指點，我要悟到這一層，不知還要走多少彎路。”
天雪著實沒想到陳昊天突然來這一出，愣在原地片刻，淡淡言道：“先前還以為你這人狼心狗肺，沒想還有些良心。”
“我這人向來的原則是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屁大的仇趕盡殺絕，腦子沒抽筋的都知道。”陳昊天本能的反駁，見天雪俏臉發黑，趕緊轉口，“天雪長老，你瞅瞅剛才我的表現如何，有沒有資格拿四成？”
“三成！”天雪轉身朝奧迪車子走去。
陳昊天搓著手湊到天雪跟前，好聲商量：“就不能再多給一成？你不缺那點兒東西啊，指甲縫漏點兒就夠我美多少年的。”
天雪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冷聲道：“如果再多話，三成都沒有。”
我靠，沒實力就是沒發言權，陳昊天無奈的歎了口氣，發動車子扭頭對天雪道：“武門聯盟情報部的反饋什麼時候過來？”
天雪抬腕看看表，壓根不看陳昊天：“明日這個時候，不過不排除提前的可能，隨時做好出發的準備。”
陳昊天哦了一聲，問道：“將你送到哪兒？”
“天築豪生大酒店。”天雪將碧海青天劍放進劍盒，啪的一聲合上丟到後排，櫻桃小口輕啟，輕輕言道，“我不趕時間，開慢點兒。”
“好！”陳昊天依然而行，到了天築豪生大酒店門口，對閉目養神的天雪道，“到了。”
天雪哦了一聲，從後排取過劍盒，關上車門的時候，提醒陳昊天：“手機保持暢通。”
陳昊天探出腦袋，笑道：“天雪長老，你就不讓我盡盡地主之誼？狂風暴雪之中冒著生命危險坐飛機，我不給點表示，多對不起人？”
天雪眉頭一簇，懶得跟陳昊天廢話，徑直朝訂好的客房走去。
看著軍綠色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陳昊天抬起右手，直到現在，手腕依然還在微微顫抖。
雪，依然在下，東城牆堤壩之上，遠處燈光閃爍。
身著軍綠色毛呢大衣的女子在黑夜中緩緩走著，烏黑的長發隨風揚起，她雙手插在大衣口袋，長筒靴在雪地留下深深的腳印。
遠處，護城河水徐徐流動著，周遭很是靜謐，雪落的聲音清晰可聞。
走到一處平房跟前，她停下腳步。
遠處，一位身著橘黃色羽絨襖的女子快步過來。
天雪在石凳上坐下來，扭頭對已到跟前的女子淺淺一笑：“師姐，你又遲到了。”
女子看看四周，疑惑的道：“幹嘛在這地方見麵？”
“這地方是陳昊天生活過的地方，從這裏走出的孩子本該是螻蟻，沒想最後隱隱有了對抗我們的實力。”天雪拂了下長發，頗為感慨的道。
“師妹，你太看重他了吧？”女子有點懷疑自己的聽覺，“他所掌控的實力，別說威脅我們，恐怕最次的大門派都能將其輕鬆掐死。”
天雪替女子拍拍身上的雪，緩緩言道：“婧婧師姐，我相信我的直覺，所以從現在開始，你以這裏為基點，搜集有關他的所有信息，包括自小到大接觸過哪些人，要盡可能將他成長的軌跡描述出來，判斷出他的弱點，以便應對。”
婧婧皺著黛眉，搖頭道：“天雪，我著實不明白你為什麼對他如此看重，不管用哪個角度衡量，在內門看來，他都是不折不扣的螻蟻。”
天雪閉上眼睛，猶豫了下，還是將嘴裏的話咽了下去，沉聲道：“婧婧師姐，你按照我說的做就行。”
婧婧一愣，扭頭深深看了眼天雪：“你沒什麼瞞著我吧？”
天雪蹙蹙眉頭，開始有點不耐煩了，冷冷看向婧婧：“你覺得呢？”
婧婧旋即低下頭。
“婧婧師姐，在師門你是我的師姐，但在外麵，師父早有交代，我是長老，你必須完全按照我的要求來。”天雪深吸一口長氣，冷冷言道，“我吩咐下去的事隻管去做，我不想聽到為什麼，看在我們同門師姐妹的份兒上，這次不跟你計較，如果還有下次，你還是回玉瑤宮吧，這樣對你好，對我也好。”
婧婧咬著紅唇，恭聲道：“是！天雪長老。”
天雪將目光放到別處，靜靜言道：“去吧，查的越細越好，對了，還要查查那個孫倩雪，她跟陳昊天到底有著怎樣的過往，如果東城牆的人不知道，孫家的人肯定知道，我相信隻要手段到位，大家都會說實話的。”
婧婧站起身，躬身行禮：“是。”
天雪擺擺手：“你走吧。”
婧婧足下一點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堤壩盡頭，就是馬路，那裏停著一輛紅色寶馬轎車。
坐在車裏的婧婧想到天雪的眼神，趕緊拿出衛星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什麼事。”那邊傳來的聲音帶著冷厲的味道。
“剛才天雪召見我了，在伏羊東城牆。”婧婧想了想，小聲道，“他讓我查陳昊天，以及孫倩雪跟陳昊天的過往。”
電話那邊一陣沉默，許久之後方才道：“她具體怎麼說？”
“她說陳昊天可能是我們潛在的敵人，讓我搜集他的一切訊息，並且找出陳昊天的弱點，以備日後應對，讓我搜集孫倩雪的過往，實在不行對孫家人下手。”婧婧有些拿不定主意，“師父，我該怎麼辦？”
“除了這些，還有其他訊息嗎？”電話那邊問道。
“有！她對我的態度較之先前有了極大轉變，先前她從未用過命令的語氣跟我說話，可這次她不允許聽到不同意見。”
“看來她蘇醒的速度比我想象的還要快。”電話那邊的聲音因為興奮微微顫抖，“孫倩雪的事暫時瞞著她，不過她感覺陳昊天有威脅，那陳昊天就一定有威脅，我們必須相信她的直覺！因為她是我們的神！”
“是！”婧婧對著深沉的夜色，言語間有些頹然，“我覺得她已不需要我的護佑，更不需要我的指點，她的心智我已經不及，修為也可以跟我相提並論，我建議將大長老派過來護佑她的成長。”
“暫時不需要，她有能力應付一切。”電話那邊的聲音漸漸亢奮，“婧婧，你繼續留在她身邊，以後她說怎麼做便怎麼做，我們的先輩隱姓埋名千年，等的就是她蘇醒！”
“是，師父。”婧婧說完掛掉電話，對著天雪的方向露出一個瘋狂的笑容，“尊敬的朵朵閣下，我以跟您生在同一個時代感到驕傲和自豪，您主演的大戲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