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麻煩

“黃昏獨立佛堂前,滿地槐花滿樹蟬。大抵四時心總苦,就中腸斷是秋天。”女子輕輕唱出了一段詞,聲音清柔清婉,每個字都帶著江南小橋流水的溫潤,伴著月色暈開在這座院子裏。

“那啥,我們這裏是道觀來著,不是佛堂,最近的佛堂門口坐十七路車過五站就到了”要是有人在旁邊看著話估計會糊楊明一臉板磚!一個傾城女子對你唱這種幽怨的詞,你特麼不上去安慰下,居然在這裏焚琴煮鶴。

氣氛極度尷尬,楊明可以看到槐樹精臉色不停變換,不過變來變去總體隻有兩個意思,眼前這個男人是打死呢?還是打死呢?

半晌槐樹精大吸一口氣開口說道:“我是凡世間一個槐樹精,百年前受貢此地香火開了靈智。”

說到這裏槐樹精頓了頓,臉上帶著一絲沒落繼續說:”可惜如今天道不容異物與世,我大限將至,卻有心願未了,今日借公子朋友的身體現行,是來求道長一件事!”

“借錢不行!”楊明一臉警惕的看著槐樹精。

槐樹精清修百年的道心差點被楊明氣崩潰了,咬著牙齒:“不是借錢。”

“早說嘛,說來聽聽你有啥心願未了!”楊明坐在槐樹下的凳子上看著她。

槐樹精也坐下拿出一串菩提子眼神溫柔地說:“我叫槐離,五十年前·····”

槐離在百年前擁有靈性,便開始觀察人的生活,可惜在現今天道不容異物的末法時代裏,凡人是沒有辦法直接看到他們,隻有在特殊的天氣裏才能看見它們一閃而過的身影。

在某一天,一個下著太陽雨的午後,槐離如同往日一樣站在槐樹下,聽著那些信徒們的願望,然後他遇見了一個青年人,這個來樹下躲雨的青年人居然能夠看見她。

第一次與人交流的她,十分開心,聽年輕人講述外麵的故事,幻想著自己聽都沒聽過的東西是什麼樣子,冰激淩是什麼樣子?冰冰的是雪麼?可是雪不是甜的?四個輪子就可以自己滿地跑的的東西好奇怪!是跟自己一樣,是什麼東西成精的麼?

青年人問槐離有什麼願望,一直聽別人願望的槐離,第一次被別人問到自己的願望,自己的願望是什麼呢?雨停之後青年人和槐離約定好明天來聽她的願望。

可是第二天青年人在槐樹下站了一天,都沒有等到槐離,他默默的把手裏的菩提子掛在槐樹上走掉了,青年人可能不知道槐離一直就在他身邊,隻是人妖殊途。

“所以你是讓我找到那個青年人”楊明抱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來的茶杯喝了一口。

“是的!”槐離點了點頭。

楊明看著槐離“首先不談怎麼找,那個人是不是還活著這些問題,就算見到了那個人你想說些什麼?”

“我想親口告訴他,我的願望!”槐離一臉認真的看著楊明。

楊明歎了口氣“天道不容異物,你這麼弱小的精怪現身抗不過現行劫的!”

槐離隻是看著楊明不說話。

楊明站起來輕輕掐下兩顆槐樹的嫩芽,放進自己的杯子裏。

“既然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人我會幫你找!我不保證找得到”

“謝謝,報酬···”

楊明揮手打斷槐離的話:“你一棵樹精有屁的錢,”然後指著茶杯裏飄著的槐樹嫩芽:“報酬我收到了,趕緊從那丫頭身上下來吧”

“謝謝”槐離說完,整個人就直挺挺的撲到在石頭桌子上,半晌一聲慘叫傳出來。

餘詩曼捂著鼻子滿眼淚花的指著楊明“你對我做了什麼?我怎麼會在這裏,我的鼻子為什麼會這麼疼!”

你丫直直九十度角用臉撞石頭,隻是疼而已嘛!沒流鼻血都算你走運了!無視掉在身邊張牙舞爪的餘詩曼

“麻煩啦!”楊明喝了口茶看向頭頂的槐樹。

楊明看著手中的菩提子發呆,怎麼找呢?用天眼?都幾十年時間那麼長,狗眼看瞎了都看不到吧!占卜大概也不行吧!菩提珠在精怪手中時間太長了因果都亂了。

“你要找一個人,你們在茫茫人海中隻是擦肩而過,時間過去了五十年,現在你想找到那個人!你要怎麼辦”楊明把手中的感冒藥遞給餘詩曼。

果然昨天晚上是真有點冷麼,還以為是錯絕。

“你在逗我?”躲在被子裏流著鼻涕的餘詩曼用一臉你是SB麼的眼神看著他。

楊明想了想,轉頭就走,他想到一個辦法,有些麻煩就是了。

“喂!混蛋別走啊!給老娘我解釋下今早的事啊······”

午夜靜悄悄的,餘詩曼聽到自己的門好像被打開,眯著眼看向門口,卻發現一個黑影站在自己的床頭。

一聲驚呼還沒出口就被床頭的黑影給捂住了,然後燈亮了。

“楊明要幹嘛,我跟你講,我來大姨媽了,諸事不便!”餘詩曼縮在牆角一臉警惕的看著楊明。

“不便你妹!找你幫忙的!”楊明說著就把一張小桌子放在床頭,上麵用朱砂畫滿了八卦符咒。

楊明要請鬼仙,鬼仙又稱“靈鬼”,陰中超脫,神象不明,鬼關無姓,三山無名。雖不輪回,又難返蓬瀛,終無所歸,止於投胎就舍而已。

這法子在民間叫筆仙,普通人招到的,卻都是在民間遊蕩的邪神惡鬼。

“你瘋了,大半夜你就叫我玩這個!”聽聞楊明大半夜要找她玩筆仙餘詩曼氣的鼻子都歪了,你夜襲就夜襲,你玩個屁的筆仙啊!

“別廢話,不是大半夜的還玩不了呢?趕緊的!”楊明拉起餘詩曼讓她在對麵坐好。

“這是什麼筆仙,你丫筆都沒準備好”

“我說了是請鬼仙!”

“有區別麼?”

“你的智商很難跟你解釋清楚!”

無視掉餘詩曼殺人的眼光,楊明點了一點朱砂在她頭上,雙手連拍三下,口中念念有詞語。

就在在餘詩曼聽著楊明嘴裏念叨的聽不懂的詞昏昏欲睡的時候,頭頂的日光燈管閃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