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職和墨禦收到消息,火獵營當時的基地就在南幽靈國的泰基山,誰知剛到泰基山我們便中了埋伏,對方人都死了,隻留下一個活口,現在在地牢裏關著,墨禦就在打鬥的過程中,受傷了。”
“是巫族的人?”楚霆翊又問道。
“是,不過……”蔣寬點點頭,說話到一半停了下來。
他可以確認這次遇襲是巫族的人做的,但是卻依舊沒能順藤魔噶找出巫族的真正首領,是他辦事不利。
“好了,你先下去吧。”楚霆翊淡淡地說道,即便蔣寬的話沒說完,他也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巫族的真正首領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揪出來的,他早就已經有了心裏準備。
隻是這一次墨禦又受傷了,再加上之前淩七七差點死在血沼森林裏,讓他已經沒有耐心一點一點順藤摸瓜查下去了。
可他現在依舊沒有別的辦法,即便他現在正在一點一點揭開巫族的神秘麵紗,可敵在暗,他在明,顯然,他的速度已經不足以保護自己身邊的人了。
繼續這樣下去,不知道下一個受傷的會是誰。
他必須要加強力道,主動出擊。
隻是許多事情都是說得輕鬆,做起來卻正相反,他現在還沒有辦法,一舉端了巫族的窩。
另一邊,淩七七還在手術室裏看著墨禦,眼看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外麵天都已經暗了下來,墨禦還是沒醒過來。
楚霆翊親自過來接淩七七回去用晚膳,淩七七雖然沒有胃口,可又擔心楚霆翊餓著自己,這才跟楚霆翊一起用了晚膳。
放下筷子,她便又去了手術室。
今晚她喝了好多的咖啡,打算一晚上不睡覺,就是害怕墨禦會出什麼事,布丁在天之靈,一定會怪她的。
楚霆翊自然也不會一個人睡,便來到手術室陪她。
兩人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視線均落到了墨禦的身上。
“其實我都知道了,墨禦是因為我,才受傷的。”淩七七的聲音裏能夠聽得出自責。
“其實……”
“你不用安慰我的。”淩七七打斷楚霆翊的話,苦澀一笑,“你已經跟我說過了,我的胎記沒事,這樣就可以了,我卻還是想要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是我自私……”
“七七……”
淩七七又再次打斷楚霆翊的話,“如果這一次墨禦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我真的不會原諒我自己……胎記的秘密就算了吧,不要再查下去了,我不想再有人為了我受傷。”
“我沒有再安慰你,這一切不是你的錯,即便沒有你,巫族的勢力還是一點一點在蔓延,就像當初的獄血閣,我甚至還不知道他們背後的首領到底是誰,所以我現在所做的一切,並不全部都是為了你。”
楚霆翊說著,握住了淩七七有些發涼的手,繼續說道,“即便不是因為你,墨禦也會受傷,恰恰相反,是你救了他。”
淩七七聽楚霆翊這麼說,心裏也沒能好受一點點,一顆心反而越來越沉重了。
她緩緩閉上雙眼,眉宇之間染上了一抹疲憊之色。
不是身累,是心累。
“好像一直都沒有消停過,走了獄血閣,現在又來了巫族,我失去了布丁,才找出獄血閣真正的首領,沐顏,現在,墨禦也受傷了,可是巫族的首領還是沒有露麵,我害怕……”
她真的害怕,她會失去更多的親人,朋友。
誰又能告訴她,這一切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楚霆翊抬手,輕輕將淩七七攬進了懷中,讓她的頭枕著他的肩膀,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頭上。
“這一次,我們一起麵對。”
因為楚霆翊這句話,淩七七一顆心倒是輕鬆了不少,她點點頭,唇邊終於露出了一抹淺淡的笑意,“好。”
……
夜,似是很漫長。
終於,第一縷晨曦打破了天邊的黑暗。
可是,病床上的墨禦,還是沒醒過來。
淩七七真的有些害怕了,起身又為墨禦檢查了一遍,得到的結果卻是,墨禦各項指標都已經正常了。
“為什麼他還是昏迷不醒?”
“小丁丁……”一道虛弱的聲音就在淩七七的話落下之後響了起來,在這手術室裏,這聲音顯得格外大,撞擊著淩七七的心髒。
墨禦,是墨禦!
墨禦醒了!
淩七七一個激動,猛然站起身,而墨禦這時也睜開了雙眼。
“墨禦,你終於醒了!”淩七七激動得想要跳起來,卻在迎上墨禦失望的眼神時,唇邊的笑容頓時又消失了,“墨禦,你怎麼了?”
“我夢到布丁了。”墨禦聲音依舊有些虛弱,原本因為受傷而蒼白的臉色,此刻更加沒有了華彩,猶如一張白紙。
他的心好疼,仿佛撕裂開了一樣。
如果他這一次死了,就可以去見布丁了吧。
偏偏他又活了過來,要繼續睜開雙眼,麵對著這個已經沒有布丁的世界了。
這何嚐不是一種殘忍。
淩七七也因墨禦這句話感到心疼,鼻尖有些發酸,“你才剛醒,先不要想那些不開心的事情……”
“我寧願死去,也不想活在沒有布丁的世界裏。”墨禦又緩緩閉上了雙眼,眼角,一滴淚落了下來。
如果他可以這樣死去就好了,可偏偏,他還有羈絆……他的父母。
他此刻正體會著那種生不如死的痛苦,不能讓自己的父母也身陷在這種痛苦之中。
“墨禦……”淩七七聲音變得哽咽,她根本不知道要怎樣安慰墨禦,此刻,她又何嚐不是那個需要安慰的人呢?
失去布丁,是她迄今為止最痛苦的事情,傷口可以愈合,可是傷痕,卻永遠都不會消失。
墨禦深吸了一口氣,止住淚水,“你們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淩七七終是沒有再說些什麼,又默默地看了墨禦一會,與楚霆翊一起離開了。
外麵,天色越發的亮了。
墨禦醒來,讓淩七七鬆了一口氣,隻是她現在依舊開心不起來。
布丁的死所帶來的傷痛,這一輩子,都揮之不去。
悲傷肆意蔓延……
淩七七一直將自己關在屋子裏,不敢出去見墨禦,不想看到墨禦傷心的樣子,也不想勾起自己心裏的傷。
一直到傍晚,楚霆翊進來了,“墨禦回家了。”
聞言,淩七七蹙了蹙眉,“他能動了?才剛做完手術。”
楚霆翊上前,輕輕拍了拍淩七七的肩膀,“無礙了,墨禦的武功雖然不及夜梟,你也無需擔心他。”
淩七七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一顆心始終沉甸甸的。
轉眼,又過去了三天。
早晨,薛玲瓏身邊的小公公又來找淩七七進宮了。
淩七七簡單地收拾了一下便進宮去了,去了之後才知道,又是皇上要壯陽的藥物。
她便留下了好幾盒彙源腎寶給薛玲瓏,之後就回到了翊王府。
墨禦這幾天也沒有再露麵,不過聽楚霆翊說,他的傷幾乎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淩七七也就放心了。
中午,琉夏來了,讓淩七七晚上去她那吃飯。
淩七七這幾天一直悶悶不樂的,楚霆翊當即答應,晚上帶她去夜梟那裏吃飯。
於是傍晚,楚霆翊便帶著淩七七出發,去了夜梟家裏。
今晚,是琉夏親自下廚,做了一餐豐盛的晚膳。
晚膳剛擺到餐桌,墨禦也來了。
此刻的墨禦臉上又有了笑容,淩七七也就放心了,不由開心地多喝了幾杯。
吃飽喝足之後,其他人在大廳裏聊天,琉夏則將淩七七叫進了房間。
“什麼事不能在外麵說,神秘兮兮的。”淩七七見琉夏將門關上,笑著問道。
“倒也不是說什麼大事。”琉夏咬了咬下唇,走到床邊,從枕頭底下拿出了一封信出來,轉身遞給淩七七。
淩七七接過,瀏覽了一遍信上的內容,越看眼睛就撐得越大。
這竟然是一封情書,而且信上的話真是要多肉麻有多肉麻。
淩七七不得不佩服古人的尺度了,說起情話來,連她這個來自二十一世紀什麼世麵都見過的人也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看到一半,淩七七實在是忍不住了,幹嘔了一聲立刻放下手中的信,“這是誰寫的呀?”
“是裁縫鋪的老板。”琉夏在床邊坐下,也是一臉的嫌惡,“我隻去過一次,他便一直讓人傳信來,七七,你說我直接殺了他行不行?”
淩七七還是感覺到胃裏有什麼東西在往上湧,她真是被那封信惡心到了,“誰這麼不要臉啊?你都是有夫之婦了他不知道啊,還給你寫這麼惡心的東西,夜梟知不知道啊?”
“我哪敢告訴他啊?再說他這幾天一直早出晚歸的,不知道,幸虧他不知道,不然我也沒法解釋了,我這不找你商量商量嘛,怎麼辦呀。”琉夏真的很為難。
換做以前,她才懶得管那麼多,直接殺死那個人算好的了。
可現在不一樣了,她是翊王妃的姐姐,如果被天璣府查出來,牽扯的就太多了。
“我去警告他一下,要是他再敢騷擾你……哎,不對呀。”淩七七突然意識到什麼,眼神使勁往琉夏的床上瞅了瞅。
琉夏一陣迷茫,“怎麼了?你看什麼呢?”
“不是,姐,你這床上怎麼就一個枕頭呀?夜梟的呢?你倆……你倆沒睡在一起呀?”淩七七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屋子裏,怎麼連個男人的痕跡都沒有呢?
她猛地轉身跑到了琉夏的衣櫃麵前,打開,果然,裏麵隻有女人的衣服。
夜梟果然不睡在這裏。
“姐,你和夜梟怎麼分房睡呀?”
“你小點聲!”琉夏趕忙上前將淩七七的嘴捂住,狠狠瞪了她一眼,“喊什麼?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這還不奇怪嗎?你倆是夫妻,怎麼分開睡呀?”
淩七七眼波微轉,想到了一個原因。
“我知道了,是不是夜梟對你不好?他始亂終棄了是不是?該死的夜梟,他就是做給我看的,把你睡了還不想負責任,渣男,我這就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