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溯月搖了搖頭,目光之中閃過一道決絕的光彩:“既然我以前也能做到,現在自然也一樣!”
墨幽勸說無奈,隻能去找繩索。
雖然寺廟之中已經空了,但還是有不少當初遺留下來的東西。
大概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墨幽的身上就已經背上了很多繩子。
白溯月親自背著裝著盒子的包裹,走在前麵引路,慢慢的向著往生崖的方向走去。
天色還早,如今正值晌午,兩人已經吃了幹糧填了肚子,沒有休息就開始行動起來。
山上依舊還是原來那樣碧草連天,山路崎嶇,兩人走了大概半個時辰的功夫,總算那高大的石碑旁邊。
墨幽還是第一次看到往生崖,這出延伸出去的高大山崖,讓人有一種十分波瀾壯闊的感覺,隻要站在懸崖旁邊,就有一種隨時會被風吹的掉下去的錯覺。
所以墨幽來到崖邊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
白溯月檢查了一下繩子,發現繩索十分結實,並沒有易斷裂的地方,這才將短的繩索一點點銜接起來。
她將一端拴在懸崖旁邊長著的一棵雙人環抱的大樹上,另外一端,輕輕係在自己的腰間。
“墨幽,你在上麵幫我看著,不要讓任何人來打擾!”
墨幽點點頭,看著將包裹背在身後的白溯月已經來到了懸崖邊上,眼底劃過一道淡淡的幽光:“王妃放心,屬下定然盡職盡責!”
白溯月對墨幽還是信任的,她此時已經走到懸崖邊上,身上穿著簡單的短打黑色布衣,腳上等著羊皮靴子,靴子兩邊還帶著削鐵如泥的匕首。
包裹之中還帶著抓鉤,完全為了預防半路上會出現什麼意外。
墨幽站在山崖上,不動如山的站在原地。
白溯月對著他點了點頭,手中抓鉤輕輕抓在一處石壁上,眨眼間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懸崖旁邊。
墨幽忽然輕輕動了動腳步,來到懸崖邊上。
看到懸崖下麵逐漸消失的一個小小黑影,輕輕歎息了一聲。
他看了一眼腳下的繩子,眼底的光芒連連閃過,忽然蹲下身,從腰間拿出了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刀刃輕輕的貼在繩索上,墨幽的手,微微顫抖著。
“你……本來就不該還活著的……”
蒼老的聲音被山風帶走,那原本結實的繩索此時驟然散開,逐漸斷裂開來。
其中一端殘留在地麵上,另外一端卻已經隨著山風垂落下山穀當中,那萬丈的,看不底部的深淵,仿佛張開了一張大口,將所有的東西盡數吞噬。
墨幽淡淡掃了一眼下方,靜靜的坐在旁邊。
山崖下的白溯月,隻感覺腰間的力道驟然一鬆,心口微跳的同時,抓鉤所抓著的那塊岩石,也在這一瞬間碎裂開來。
她微微啟唇,震驚的掉了下去,眼中看到了飄蕩在空中的繩索的另外一端。
斷了。
拴在她身上的繩索竟然會突然斷裂。
她皺了皺眉,一時間腦海之中想過無數,也許是因為墨幽遇到了意外,也可能是這繩索本來就不結實,她倒黴。
可唯獨不願意去想,是墨幽背叛她了。
白溯月聽著耳邊急速吹來的風,猛然間睜開雙眼,手中的抓鉤瘋狂的向著旁邊的山壁抓去。
因為抓鉤上麵的繩索帶著彈力,在猛然間抓住一樣東西的時候,將大部分的力道泄去,可是即便這樣,她的手臂也傳來劇烈的疼痛。
那墜痛像是要將她的手臂生生撕下來一樣,眨眼間掌心就已經滲透出血色。
整個手臂疼的讓她臉色一白,她連忙在關鍵時候,用另外一隻完好的手抓住繩索。
再一看還滲著血的手,這條手臂已經抬不起來了,看樣子,是脫臼了。
和被生生摔死比起來,廢了一條胳膊的代價已經極好了,更何況還是小傷。
白溯月沒有想太多,四周掃了一眼,發現自己已經墜落到山澗的半中央來了。
她心中微微發冷,口中微微苦澀了一下,她現在這樣,完全處於上不去下不來的境地,如今一條手臂還已經不能用了,除了在這裏等死之外,恐怕已經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了。
掛在半空中搖晃了一炷香的時間,白溯月額頭上的汗珠就已經落了下來,這樣的姿勢實在太過辛苦,因為山頂的坡度,她所有的力道都隻能靠著一條手臂支撐。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呼嘯的風聲從耳邊傳來,那種悶悶的響動從白溯月正下方的位置傳來。
這種聲音……是山洞的聲音。
白溯月眼前驟然露出喜色,可是她垂下頭,卻發現根本看不到山洞的位置。
而且,鋼爪的繩子實在太短,她的一隻手不能動,就算知道山洞的位置,她也沒辦法爬進去。
白溯月看了一眼腰上的繩索,微微咬著牙,用那隻已經疼的動不了的手臂,勉強將繩子挑到另外一隻手的位置,滿頭大汗的用嘴和手將繩子死死的打了結。
這樣一來,白溯月就能抓著繩子一點點順著下去,尋找洞口的位置。
掌心已經火辣辣的,繩子上的血跡,不斷越滲越多。
白溯月仿佛已經感覺不到了那種疼痛,因為正下方大概十幾米的位置,果然出現了一個山洞。
她看了一眼漆黑的洞穴,也不管那裏麵究竟有什麼危險了,直接以踹山壁,整個人搖晃著墜落在地上。
摔倒的痛處讓她悶哼了一聲,終於空下來的血肉模糊的手開始解開自己腰間的繩索,然後她端著自己的另外一條手臂,用力的一擰。
接骨的劇痛讓白溯月長大口劇烈的呼吸著,臉色都蒼白了許多,身上還好穿著黑衣,不然一定已經染得五顏六色。
將包裹之中的傷藥拿出來,白溯月連忙止血吃藥,折騰了好一會兒,包紮完了傷口,白溯月這才鬆了口氣。
站在陰暗潮濕的洞穴之中,白溯月看了一眼四周的牆壁,牆壁上雕刻著一些莫名其妙的圖案,因為那些圖案已經被時間磨滅的不甚清晰,白溯月也看不懂刻畫的到底是什麼。
可是越是往裏麵走,一種讓白溯月心悸的感覺越來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