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常平!
這個人,白溯月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個名字,因為他就是死在賭坊之內的那個孫常山的大哥。
也就是孫尚書的嫡長子。
在前世,是他下令圍攻將軍府,甚至和顏映柔聯手,陷害將軍府於不義之人。
造反,怎麼可能。
那全部都是對方一手捏造的證據,在加上有風慕陵那個昏了頭的皇帝,沒有經過任何審問,將軍府一家就差點兒滅門。
白溯月每每想到這裏,都感覺到心口發冷。
這些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卻沒想到在這個關鍵時候,孫常平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忽然間,那一隊人馬停靠在了白溯月所乘坐的馬車旁邊。
為首的將領居高臨下的看了掀開的卷簾一眼。
白溯月清晰的看到了孫常平那張剛毅冷俊的臉。
一雙濃黑的墨眉,幽深的眼窩,看上去有些凶狠淩厲。
這樣的麵相,給人一種凶狠毒辣的感覺。
白溯月和孫常平的目光交彙了一下,清晰的看到了對方眼底的冰冷殺意。
還有對方嘴角帶著的陰冷笑意。
甚至在路過的時候,白溯月還看到了對方動了動唇角。
別讓我逮到機會殺你……
白溯月收回視線,將卷簾撂下,眼底閃過一道淺淺的冷光。
殺了她?
他有那個能耐嗎?
即便是孫常平和她站在隻有他們兩人的地方,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小姐,那人您認識嗎,他為何給蓉兒一種好危險的感覺。”
蓉兒一臉害怕,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小丫鬟心思雖然單純,卻很有危機感。
“你還記得上次來咱們府上的孫尚書嗎?”
蓉兒瞪大雙眼,捂著嘴指了指窗外的位置,壓低了聲音說道:“那就是孫尚書的兒子?”
“正是,孫尚書間接死在了咱們手裏,你說他要怎麼做呢?”
“墨竹,咱們快回將軍府,不要出門了!”
白溯月伸手捂住蓉兒的嘴,冷聲說道:“墨竹,不要聽她亂說,跟上隊伍,走!”
馬車緩緩的插入了人群之中,前方幾排馬車都在大部隊的保護當中向著城外走去。
軒帝坐在最中間的位置,宮中的嬪妃並未帶出來一個。
在軒帝身後,一輛是太子的馬車,另外一輛,是專屬於風傾城夫婦的。
再往後,還有朝中一些大臣的車架家眷,足足有上千人,向著同一個方向行走著。
不一會兒的功夫,白溯月就聽到了車門被人敲了敲。
她一掀開簾子,就看到不知道什麼時候,炎墨遲已經落在了她的車頂上。
這樣一幕,讓白溯月想低調都沒了辦法,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白溯月隱約的感覺到了一抹怨毒的視線,她向著那個方向看了過去,那視線卻驟然消失。
白溯月隻看到了穩穩當當走在前方的,屬於太子的車架。
她心中清楚,顏映柔必然也會跟在裏麵。
“小月兒,要不要邀請本王進去一坐?”
炎墨遲的聲音從車頂上傳來,這次白溯月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掀開簾子。
“王爺也不嫌棄車頂上硌得慌!”
一個翻身,炎墨遲直接飄然進了車門,眾人隻看到一道暗紅色的殘影。
就這一個動作,就讓眾人心中驚駭。
炎墨遲的武功到底已經高到了何種地步,竟然速度如此之快。
天風國並不是崇尚武力的國家,即便炎墨遲露了一手讓人震驚的招數,也並未讓對方的視線停留多久。
很快,盯著白溯月所在馬車的那些視線,逐漸消散了去。
“王爺真是悠閑自在!”
炎墨遲眯了眯眸子:“這裏如此多的世家公子,本王要看好自己的未婚妻才行!”
他一個人靠在馬車對麵長而寬的椅子上,衣襟鬆鬆垮垮的滑落下來,然而抻了抻懶腰。
“更何況,本王還親眼看到未來王妃在和別人眉目傳情,本王能不著急嗎?”
他嘴角露出一抹帶著幾分邪氣的笑容,細長的鳳眸之中包含無數波瀾精芒。
白溯月想到剛才和孫常平對視的那一幕,炎墨遲竟然也都看在眼底,嘴角緊緊抿了抿。
她的一舉一動,估計都逃不掉對方的掌控。
這種感覺還真是不舒服。
“月兒和那人之間關係匪淺,還請炎王殿下不要插手!”
炎墨遲一隻腳踏在白溯月座位旁邊的空位上。
蓉兒連忙向著遠處挪了挪,給炎王騰出空來。
“小月兒,本王有些累了,給本王捶捶腿!”
蓉兒連忙開口:“王爺,怎能讓小姐動手,蓉兒代替小姐來吧!”
白溯月見到蓉兒那傻丫頭根本不明白炎墨遲畫中的含義,輕聲對她說道:“蓉兒,你乖乖坐在旁邊!”
蓉兒連忙彎下腰,低著頭掀開簾子坐在了前麵的車轅上。
她坐在另外一邊,墨竹手中拿著馬鞭趕車,身後的車廂微微晃了晃。
蓉兒嚇了一跳,伸手一抓,直接抓住了墨竹的手臂。
墨竹冷著臉想要將人甩出去,卻硬是忍著心中的想法沒動。
等到蓉兒穩住了身形,看到將墨竹的衣服抓的滿是褶皺,立刻愧疚說道:“剛才馬車晃,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我幫你扯一扯!”
墨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馬車在人群之中再次飛快千金了起來,帶起一片塵埃。
……
獵場就在離京城不遠的郊野之外,這裏有一片碧草連天的空地,在四周還有一片鮮紅顏色的楓葉林。
上千人馬一同停在這片偌大的場地之上,卻並不顯得有一絲擁擠。
帶來的侍衛在場地上安營紮寨,白溯月剛下馬車,就見到雲千紫站在人群之中跳著腳向著她招手。
這次狩獵,雲千紫才是真正的主角。
說是狩獵,不過是想要雲千紫在這些貴公子之間,挑選一個比較合心的夫婿。
軒帝要的不光是留下雲千紫這個人,更是要將她的心留下,讓她打心裏向著天風國。
白溯月剛動了動腳步,一旁的炎墨遲就將她摟在了自己懷裏,細長的眼角輕輕上揚著。
“小月兒,看到姘頭就想跑,本王允許你過去了嗎?”
炎墨遲壓低了聲音,用隻有兩個人能夠聽到的聲音,在白溯月的耳邊輕聲訴說著。
白溯月聞言,眸子同樣眯了起來。
什麼姘頭,他在誣蔑她。
兩人的相處,在外人眼中卻別有一番風趣,雲隴的眼神瞬間多了幾分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