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溯月抿著唇角,看著皇後的眼神劃過一道寒光。
既然書信無用,那她就找來這些當年被皇後丟到後山腳下的東西,這些都是她在前世無意找到的,這輩子能這麼快全都找出來,還多虧了炎墨遲的幫忙。
輪回了一圈,這些東西還在遠處,真是一件十分奇妙的事情。
也代表了皇後的好日子,要過到頭了。
玉佩和鐲子,被軒帝凶惡的丟在地上,皇後看著地麵上本就殘破的玉佩鐲子碎成幾半。
嘴角忽然露出一抹笑容來。
“哈哈哈,妾身還是第一次,見到皇上為妾身吃醋!”
皇後跪坐在地上,將那兩隻鐲子的碎片放在手心,眼神之中帶著幾分追憶的表情。
“當年妾身和嚴太醫確實兩廂情悅,隻可惜最終還是被硬生生的拆散,被送入宮中,府中的嫡女又不是本宮,憑什麼我要進宮?”
說到這裏,皇後的視線落在嚴青身上,眼底透著濃濃的傷心之情。
她和鎮國侯府之間的所有恩怨,都是從進宮的那一天開始,鎮國侯的親妹妹在進宮之間突然出逃,所以侯府的人將她帶出來頂替,當時的她和嚴青都已經達到了將要私定終生的地步,可還是硬生生的被人拆開了。
一旁的嚴青見皇後還要說下去,臉上失去了血色,“皇後娘娘,是微臣連累了您,微臣隻有以死謝罪!”
嚴青清冷的臉上藏著堅決,看了一眼旁邊的柱子,猛然起身就要撞過去。
白溯月早就看到了嚴青的動作,身形一轉間來到嚴青的身後,伸手一撈,就將對方的領子給抓住了。
如果主角死了,那這出戲她可就看不成了,軒帝一定因為嚴青的死,對皇後當初的行為有所包容。
不管皇後當年有多少難言之隱,都不能抵消這麼多年她所犯下的錯。
她差點兒害死了木玲,白溯月絕不會原諒皇後,她會讓皇後為自己上輩子和這輩子做過的錯事一同付出代價。
她已經等不及了。
“皇上這麼多年來,可有多看我這個皇後一眼,我之所以還坐在這個位置上,還不是因為我身後代表著鎮國侯府?”
軒帝沉吟了半晌:“朕主掌江山,給你萬千榮華富貴,難道還不夠嗎,你身為一國之母,卻將自己當初的情夫偷偷帶入宮中,朕當真是瞎了眼,才會將你封為皇後!”
白溯月聞言,輕輕挑眉。
皇後已經沒有力氣再辯駁什麼,所有的證據如今都擺在這裏,那些認證隻要用心去找,就自不用說。
“好,你我夫妻多年,卻換來皇上對本宮如此猜忌,也罷!”
皇後眸子裏劃過一道狠辣的色彩。
軒帝凝視著皇後,閉了閉雙眼,對著兩旁的禁衛軍擺了擺手。
“都帶下去吧!”
皇後發冠混亂,原本雍容的妝容也因為淚珠混雜在一起,整個人狼狽不堪。
嚴青被人同樣拖了下去,皇宮大殿之中片刻間就恢複了平靜。
“月兒,這就是你想讓朕看到的結果?”
軒帝眯著眸子,麵容威嚴至極,看著白溯月的時候,不由的釋放著威壓。
白溯月從台上走下來,站在皇帝麵前微微彎身失禮:“皇伯伯,月兒也是無意間發現了這種事情,不想皇伯伯還被蒙在鼓裏!”
軒帝輕輕笑了起來,蒼老的神色之中多了半分疲憊。
“朕確實不喜皇後,但她畢竟是朕的發妻,這件事朕也知曉一二,可事情過去這麼多年的時間,朕也不想在去查什麼,隻可惜小月兒今天送給了朕一個大禮!”
白溯月知道皇上這是拐彎抹角的在說她多管閑事。
這是皇宮之中的一樁醜聞,揭穿之後對皇帝自己的聲譽也沒什麼好處。
白溯月忽然揚起唇角微微笑了笑:“皇上可不要忘了,當年皇後進宮不久就懷了太子殿下,月兒是害怕……”
這話她沒說完,留下了後半段給皇上自己去想。
不管風慕陵到底是不是軒帝的親生兒子,這懷疑的根源一旦種下,永遠都沒辦法拔除。
軒帝臉色一怒,狠狠的將手拍在桌麵上:“白溯月,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在朕麵前說出這種話來!”
白溯月微微低頭,麵上沒有一丁點畏懼的色彩:“是溯月說錯了話,還請皇伯伯饒了溯月的罪過,這種話溯月以後再也不敢隨便亂說!”
“夠了,沒事就不要來宮裏跑了,皇後的事情就此作罷,月兒你回去可不要亂說!”
軒帝揉了揉眉心,看起來十分疲倦。
白溯月轉身告辭,卻聽到了身後傳來一陣壓抑的咳嗽聲。
她心口微微跳了跳,軒帝看起來平日裏威風八麵,精神抖擻,可是背地裏身體並不太好,這也能解釋前世他為何會突然暴斃。
“皇上,該吃藥了!”
就在白溯月轉身的功夫,清楚的聽到了小太監的這句話。
剛出宮門,墨竹坐在馬車裏等著白溯月:“溯月小姐,王爺讓墨竹以後跟在您身邊保護!”
墨竹稚嫩的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坐在車轅旁邊,將馬車趕到白溯月身邊。
“王爺還說,方便接溯月小姐過去見他!”
白溯月剛踏上馬車的腳步一頓。
“這兩天多謝王爺幫忙,不然我也不可能這樣快就找到那些東西!”
墨竹一皺眉:“那不過是一兩個破鐲子,有那麼重要嗎?”
白溯月抿唇一笑:“當然重要,這東西關乎幾個人的性命呢!”
墨竹趕著馬車,向著前方空曠的街道上跑了出去。
白溯月輕輕揚起眸子,陽光從卷簾處傾瀉下來,原本燥熱的天氣都變的美好起來。
隻不過才片刻功夫,馬車茲呀一聲就停在了一座珍寶閣的門前。
“這是京城最大的珍寶閣,王爺說裏麵的東西隨溯月小姐挑!”
白溯月抻著脖子向著珍寶閣的方向看看。
推開門,偌大的珍寶閣竟然空無一人。
她忽然笑道:“你們王爺就是一隻鐵公雞,什麼時候開始學會拔毛了?而且,今天是什麼好日子,竟然弄的這般隆重?”
墨竹沒出聲,見白溯月已經進門,轉過身將大門關好。
一道身影就站在珍寶閣的台前,在不動的時候,仿佛優美的壁畫一般。
“小月兒,你總算來了!”
說話間,那人已經轉過身來,暗紅色的長袍上龍紋盤繞,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在炎墨遲的身上驟然散發了出來,讓白溯月微微愣了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