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間,停留在了白溯月和炎墨遲的麵前。
他將視線落在了兩人相拉著的手上,眼神輕輕眯了起來,那雙倒映著星光的眸子裏,跳躍著絲絲火焰。
白溯月感覺到周圍驟然間沉默下來的氣氛,心中微微一緊。
不過卻沒有絲毫愧疚的感覺。
她這輩子,就是回來禍害風傾城的,所以她從來都不會考慮對方的感受。
雖然她知道,如今的風傾城,對她還沒有造成傷害,但他的身份,就讓他們兩人,永遠都不能走在同一條水平線上。
當年在皇宮裏失蹤的南妃娘娘,誰又會想到居然是醫宗的宗主,那個身中劇毒,麵容蒼老的女人呢?
也是前世對食她血肉,讓她陷入煉獄之中的最大仇人。
然而,麵前的風傾城,正是那個女人的幫凶。
麒麟丹早已從小就融於她的血肉之中,她能夠活到這麼大,也正是因為那顆靈丹妙藥的威力,當年木仇說過,她先天不足,如果不是因為這顆丹藥,她在很小的時候就夭折了。
白溯月知曉這便是她前世的天命。
她母親因為她將死,給她服下了救命的麒麟丹,轉死回生,然而卻成了南妃解毒的良藥,最終成為一方藥引。
不管中間發生多少波折,她最終的下場,都不會變。
誰叫麒麟丹隻有一顆,南妃的病也隻有她一個人的血肉可以救,這輩子,依舊不是她死,便是藥宗亡。
“白溯月……你可還知道,你是本皇子的未婚妻!”
風傾城的語氣,微微加重了些,其中藏著幾分受了傷的感覺。
白溯月沒有甩開炎墨遲的手,看著風傾城的方向:“本小姐嫁給你了嗎?”
風傾城被白溯月質問的一愣,旋即眯起眸子,眼底聚集著一道寒色:“你果然背叛了本皇子對不對,你喜歡的難不成是他嗎?”
白溯月見到風傾城那一副,她是負心女子的模樣,心中一陣氣惱,他親自向皇上請求賜婚,就是知道她絕不會違背軒帝的意思,然而……
“風傾城,你何時問過我,是否想要嫁給你呢?”
白溯月漫不經心的說出這樣一句話來,問的風傾城瞬間……啞口無言。
他呆愣著看了白溯月半晌,眼底的神色,由一開始的怒火,轉換為無法置信的神色。
“你……你既然不喜歡本皇子,為何還要答應父皇的賜婚?”
聽到這樣的問話,白溯月瞬間輕笑起來,她看著風傾城,隻感覺對方的問話有些可笑:“皇帝賜婚的命令,如果本小姐抗旨不尊,會有什麼後果呢?相比二皇子不想知道吧!”
風傾城隻感覺一瞬間,唇角有些幹澀。
就連一開始,那氣勢萬千的話,也都質問不出來了。
白溯月說的還真是有道理,他從來都沒有問過她的決定,一開始,這件事便是他一個人的要求。
隻是風傾城太過自負,從來都沒有想過,白溯月會看不上自己。
“白溯月,現在還來得及,以後你離炎王遠遠的,本皇子願意忘記今晚之事,依舊娶你為妻!”
夜裏的街道上十分靜匿,風傾城的話,緩緩隨著清風吹來,白溯月對風傾城的這番話,倒是感覺有些詫異。
“風傾城,你娶了本小姐為正妃,那麼林子萱呢?她為了救你一命,差點兒犧牲性命的事情已經全城皆知,你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風傾城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嗎?”
白溯月語氣平和,和風傾城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風傾城見到事到如今,白溯月還在關心自己,心中原本的那絲異樣怒火,開始緩緩消散。
“本皇子就知道,月兒不會那樣對我,林子萱的事情月兒大可放心,本皇子大不了,給她一個側妃之位便可!”
白溯月聽完,輕輕笑著搖了搖頭:“風傾城,我白溯月今生,隻想兩人長相廝守,如果你真的喜歡我,那這輩子就不能再去她人為妻,等你做的到的那天,再說娶我為妻的話吧!”
炎墨遲微微垂眸,看到白溯月說出的那番話,不但沒有絲毫意外,反倒在眸子裏多出半分讚賞之色來。
風傾城聽到白溯月這樣正大光明的拒絕語言,隻感覺手腳有些冰涼。
“月兒,如果你不喜歡,本皇子不娶她便是,隻要你別再隨便耍性子!”
耍性子……她這是在耍性子嗎?
白溯月實在有些理解不了風傾城的想法,她知道身為皇子,本身就有一種十分濃鬱的優越感,但也不能隨便拉出了女子,就非得喜歡他吧。
“風傾城,我白溯月雖然性格不太好,但也輪不到在你麵前耍性子,我剛才說的那些話,希望你能好好考慮清楚,希望你娶我,並不是想要利用我!”
白溯月將這番話說出來,隻感覺渾身上下都莫名的舒服。
這樣揚眉吐氣的話,上輩子的她,可是說不出來。
當年的白溯月,可是喜歡慘了風傾城,如果不是最後自己知道了真相,她一定會永遠的活在自己的幻想當中。
那一年淩遲的折磨,倒是讓她看開了很多東西,包括當初對風傾城的感情。
所謂有多愛,那便有多恨。
可是恨,卻依舊是愛的另一種質變。
等到所有的愛恨情仇,全部隨著疼痛和時間磨滅的那一刻,白溯月再次看到風傾城,居然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那便是將他當成了陌生人。
炎墨遲嘴角藏著半分挑釁的笑容,拉著白溯月從風傾城麵前走過。
風傾城死死的攥著拳頭,看著白溯月的背影,目光之中藏著幾分勢在必得的情緒。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居然有了要讓白溯月心甘情願嫁給他的心思,如果她不喜歡他,那他,就讓她喜歡上。
跟在風傾城身後的書童小聲說道:“二皇子殿下,這白溯月大晚上的來賭坊幹什麼,剛才屬下看到尚書府帶著一隊人好像來過這裏,聽說孫尚書的次子死在賭坊裏了,會不會是白溯月和炎墨遲做的?”
風傾城微微凝眸,嘴角溢出一抹冷笑來。
“看賭坊裏麵的毀壞程度,還有地麵上的血跡,這裏一定有過一場劇烈的打鬥,如果本皇子所料不錯,那孫常山便是炎墨遲殺的!”
“二皇子,這白小姐不說家裏有門禁嗎,這大半夜怎麼突然間,又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