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打起精神,白溯月起身出門,迎麵見到一身寒氣歸來的白震。
白震眉宇間緊緊蹙著,見到白溯月走來,連忙將臉上的神情隱藏起來。
那一瞬間的變化,依舊被白溯月看了個清楚。
如今的她,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沒心沒肺的小女孩,白震最近在煩什麼,她心中自然清楚,外界對白震的議論聲很高,若不是軒帝信任,恐怕不知道有多少朝中高官,都要討伐白震一番。
“爹,您回來了!”
白震輕輕一笑,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今日月兒怎麼穿成這般模樣,果然女孩子還是打扮一下好些!”
白溯月輕輕彎了彎眉眼,“女兒是想要去太子府,看看太子的寶貝!”
白震一愣,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來:“你不是和太子鬧僵了,你去的話,對方為難你怎麼辦?”
他沒有說,恐怕她連進門都不行,神色之間的擔憂,溢於言表。
“木大哥被冤枉,女兒怎麼也要幫幫忙才行,爹放心,月兒心中有數!”
她不怕對方為難,就怕不為難。顏映柔和她待了這麼多年,她臨死前所聽到的話,已經讓她徹底了解了對方的本性。
見到自家女兒眼底那抹自信神彩,白震輕輕點了點頭,一臉欣慰。
“月兒,你出門的話,一切小心,對了,剛才爹聽說你大嫂來找你的麻煩了?”
白溯月聽到白震提到方晴夏,想到方晴夏的模樣,搖了搖頭:“沒有,這件事爹不要插手!”
白震輕輕歎了口氣,將手放在了白溯月的肩膀上:“月兒,不要什麼事情都藏在心裏,還有爹在!”
她心頭一暖,頓時覺得剛剛的一切都不算什麼,白溯月垂了垂眸子,和白震告辭,出了府門坐在馬車上。
車夫猶豫了片刻,問道:“大小姐,咱們直接去太子府嗎?”
白溯月輕輕一笑,目光之中閃過一道冷色:“不,先送我去二皇子府!”
車夫一愣,沒有多問,拉起馬韁開始動身,大概走半個時辰,車輛已經停在了二皇子府的大門前。
白溯月下了馬車,守在門口的兩個侍衛,伸手將她阻攔了下來。
“敢問這位小姐是……”
看白溯月的穿著打扮,應該是某個官家小姐,可二皇子風傾城一向潔身自好,從來不找這些女子登門,所以侍衛上下將白溯月打量了一遍。
“去裏麵通報,白溯月求見!”
一聽到白溯月這三個字,兩個守門的侍衛更蒙了。
白溯月的大名,京城之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當初求皇上賜婚的時候,就已經轟動全城,誰也沒有想到,才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太子就退了婚。
對於白溯月的說法,有好有壞,總的來說,她在京城裏算是一個名人。
可是,不管哪種形容,都好像和他們麵前見到的這個清秀淑雅的女子,有些對不上號。
傳言白溯月力大無窮,幾個壯漢都不是她的對手,長相更是難看的厲害,一臉花癡像,追著太子不放。
眼前的女子,一襲淺藍色的長裙包裹著玲瓏身姿,雖然稍顯瘦弱了些,可樣貌卻絕對稱不上醜。
“您當真是白將軍府的那個白大小姐?”
白溯月眯了眯眸子,嘴角依舊帶著讓人暖洋洋的笑容。
“還請兩位進去通報,白溯月找二皇子殿下,有重要之事相商!”
“好好……大小姐稍等!”
白溯月那般一笑,五官的精致更是顯露了出來,不同於一般女子的小巧可憐,白溯月五官明朗清晰,線條流暢,並不屬於第一眼驚豔,第二眼就普通的女子。
尤其是那雙,仿佛純淨無暇,又像是包攬了世間萬物的眸子。
旁邊的幾個侍衛聞言,一個個的都擠在門口,悄悄的打量著白溯月。
一個人可以裝,可本身的氣勢,卻根本無法掩藏,如果白溯月真的如傳聞之中所說,是個無才無德之人,隻要仔細看一會兒,對方定然會露出馬腳。
可這群人一直看到風傾城從門內邁步出來,都沒有見到白溯月的絲毫動容。
風傾城看到門口的白溯月,也有些愣住了。
即便她身上的衣服不怎麼名貴,可卻襯得她仿佛清秀佳人,隻要站在她身邊,好似就可以感覺到那抹幹淨清爽的氣息。
風傾城眼底露出一絲暖色,目光微微閃動了一下:“白小姐來找本皇子來,所謂何事?”
白溯月微微抬起頭,眼眸之中藏著幾分光彩:“我想請二皇子,帶我進太子府賞寶!”
“讓本皇子帶你去?”
風傾城一愣,目光微微凝了幾分,他雙手背後,一身月白色的長袍站在日光之下,散發灼灼光輝。
“這對本皇子有什麼好處?”
白溯月咬了咬唇角,麵上露出為難神色:“二皇子殿下有所不知,今日月兒進太子府,是有事情想要找太子,您也知道我與太子合不來,他根本不會來見我!”
“怎麼,月兒難不成心裏還有太子?”
風傾城雙眸一眯,暖光退卻了幾分。
“當然不是,隻是關於木大哥,月兒想要去太子麵前求求情,念在當初我救了他一命的份上,讓他放了木大哥!”
她咬著牙,低著頭,渾身上下充斥著一種落寞之氣,仿佛沒了主意,隻好選擇最危險的一條道路。
風傾城輕輕一笑,眼底神色連閃。
到底是個普通女子罷了,就算再怎麼伶牙俐齒,在如今這種場景之下,也不可能想出什麼好法子來。
他憐惜的伸出手,扶住了白溯月的肩膀。
“月兒,別難過,本皇子說過會幫你,進來再說!”
風傾城給兩個守門之人一個眼色,扶著白溯月進了院子。
白溯月強忍著想要卸掉風傾城兩隻手的衝動,心髒在砰砰跳著。
她不是緊張,而是在強壓著怒火。風傾城算是她前世最恨的一個人,如果不是她的話,她也不可能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白家會被抄家滅族,全部都是風傾城一手推動,包括最後利用她來報仇,這一環扣上一環,她其實早就是這男人棋盤上的一個子而已。
對於已經用過廢棄的棋子,對方更是毫不留情的抹殺掉。
如果他直接殺了她,她也許不會這般怨恨,可那藥宗整整一年時間的折磨,她這輩子恐怕也難以忘掉。
垂著的眸子裏,藏著一抹血紅之色,白溯月袖子下的雙手微微握緊了一些,可抬起頭的一瞬間,卻依舊是那番無辜無措的神情。
“若是二皇子這次能幫忙,月兒定然會報答殿下!”
風傾城拉著白溯月,坐在府中一個湖心亭中。
這裏十分安靜,微風和煦,四周有沒有人偷聽,也都能看的清晰。
“月兒,前些日子,本皇子在皇上麵前,說要娶你的事情,你應該聽說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