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窗外稀疏的大道上,一輛白色大眾轎車刺穿雨幕,疾馳而來,揚起大片雨水,急停在月滿樓下。
楊縛虎撐起一把黑傘,將陳北送上轎車。
大眾車裏,飄散著一股股好聞的茉莉花香,隔絕開外邊狂風驟雨,清淡恬靜。
大清早,林清雪頂著一對黑眼圈,煩悶的靠在駕駛坐上。
本就修長的身軀,搭配黑白休閑裝,顯露出精幹的都市女郎風,看起來迷人又大方。
一雙白皙素手,搭在方向盤上,骨肉分明。
精致的臉蛋上,流淌著拒人千人之外的冷意。
在職場,這個年齡,她也算得上成功女人。
她掃一眼車外,看到楊縛虎的影子,撇著嘴,哼出一句:“大清早不著家,又去跟你的狐朋狗友們鬼混去了。”
陳北感受到女人的火氣,嘴角微抽:“什麼鬼混,是談正事。你怎麼回事,發這麼火氣?”
“起床氣?要不再回家睡一覺?”
“滾蛋!”
林清雪俏臉一紅,一巴掌結實的拍在陳北大腿上,氣憤道:“昨晚你跟我爸喝了大半夜的酒,酒瓶都放不下了,你高興了?”
“我爸吐了一宿,連累我伺候了一整夜,覺都沒睡!”
“昨晚聽著你的呼嚕聲,我都想把你扔出去!”
林清雪氣到咯咯咯磨牙。
“額…”
陳北尷尬的笑了。
昨天的團圓飯上,林山海知道他宗師身份之外,激動的熱淚盈眶,把林家兩個女人嚇傻了,她們並不知道,武道宗師意味著什麼。
盛情之下,林山海非要拉著陳北拚酒。
結果自然是,林山海吐了一夜。
同時,林清雪狐疑的望向陳北,昨晚喝了十幾瓶白酒,號稱海量的林父還醉倒在床上,陳北卻一點事沒有,甚至能出門吃個早點。
這家夥,該不會真不是人吧?
神仙還是妖怪?
林清雪細細的打量陳北,看他一本正經,無辜的坐著,腦海中浮現出很多電視劇中,神仙下凡的故事。
呂洞賓?太白金星?來自星星的你?
林清雪撲哧一樂,這要真是神仙,好像也挺丟人的。
“別用無辜的眼神看著我,我是來找你算賬的。”
林清雪戳了戳陳北的胸膛,揚著雪白下巴,警告道:“錢半山,楊縛虎等人都是老狐狸,沒一個簡單的,你一個武者,跟他們處在一起遲早被害了。”
她又心懷不安:“我們林家之前也有武者,地位雖然高,但都是幹髒活累活,屬於時刻把命懸在褲腰帶上,不知道哪天就死了。”
“練武是好事。”
“但武者想出息,就是以命搏財,太危險,你最好離他們遠點。”
“嗬嗬…”
麵對質疑,陳北倚靠在車窗旁,彈了彈手指,輕蔑一笑。
在林清雪眼中,武者再強大,也隻能依附在大家族上,淪為打手。
這是大家族子弟,傲慢的通病。
可他北冥重生歸來,又豈是世人能夠理解的存在?
凡人的家族,與他而言,不過是土雞瓦狗,膽敢多言,一劍掃過,出手便可奪人生死,豈容他們多言?
“哼!”
“你不聽就算了,我還懶得說呢。”
林清雪看陳北一臉不在意,芊芊玉手,氣恨的拍了拍方向盤,氣到咬牙切齒。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冥頑不靈的家夥?
“我已經派人去了林家。”
這時,陳北淡淡出聲:“過不了兩天,林家就會主動跪下,為五年前的事賠禮道歉,但我不會同意,敢動我陳北的女兒,我會讓林家以命相抵,方能抵消五年的仇恨。”
“你…讓林家…以命相抵?”
聽到這句話,林清雪小嘴張到巨大,柔美的臉上,懷疑與震驚交織在一起,如同看到一個傻子。
林家是什麼樣的存在?
她比誰都清楚!
莫說陳北,整個中州的大人物聯和起來,也撼動不了林家的地位!
這不光是財力的事,更是老一輩,積累下來的通天人脈!
哪怕是劉文霞,一生的夙願,也隻是想讓林家正眼相看,後悔五年前將他們趕出家門而已。
想讓林家以命相抵,這根本就不可能!
林清雪氣的牙癢癢,很想陳北什麼時候,才能擺脫這種近乎愚蠢的天真,那可是林家啊!
陳北真的輕狂到無可救藥!
“行啊,你如果真的這麼有自信,咱們不如打一個賭。”
林清雪冷笑道。
“賭什麼?”
陳北反問一句。
林清雪惡意滿滿的望著他,一字一句道:“如果你贏了,你想讓我林清雪做什麼事,我都無條件服從。”
林清雪探過去身子,手指勾起陳北下巴,譏誚的笑了起來:“如果你輸了,女兒改性,以後就叫林多多!”
聞言,陳北臉一黑,如同被戳到逆鱗。
“陳先生,你這麼自信,該不會拒絕吧?”
林清雪似笑非笑的望著他,任誰都能看出,她已經樂壞了。
這個賭約在她看來,根本就是必贏的事。
陳北根本不可能做到。
“看不出來,林大美女挺狠的。”
陳北推開她的手臂,出乎意料的點了點頭,同時一臉的壞笑:“好,我同意!希望到時候林大美女執行賭注的時候,不要後悔。”
“白癡!”
林清雪氣到崩潰,一腳油門,轎車飛馳出去,同時有種,好像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的錯覺。
陳北該不會來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