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者一旦沒了法力,那就和普通人無異,要非說不一樣,無非是比普通人體質稍微好上那麼一點。
眼下李純法力幾近耗空,辛幼比他還慘,不僅耗空了法力,身體也受到了剛才一掌的重創。
那股無形的煉化之力,都開始侵入她的身軀了。
看著辛幼滿頭紫發逐漸化為藍色,又有從藍色轉化成白色在征兆,李純不由陷入了沉思。
目前來看,他所能借助的外力全沒了,現在的他要丹藥沒丹藥,要信仰之力沒信仰之力,這般下去,辛幼一死,他也難逃厄運。
想要翻盤,他所能借助的外力,隻有這個女人了。
這女人曾擁有過宏運兔,不知道探索了多少上古洞府和秘境,她的口袋裏,絕對裝得滿滿的。
眼神閃爍間,李純一麵抵抗著煉化之力,一麵壓低聲音問道:“這血煉大陣,能不能隔絕掉天地的反哺?”
艱難維持現狀的辛幼豁然睜開雙目,定定看著李純,猶豫了一下說道:“應該不能。”
修道者在突破道行後,天地都會反哺力量回來。
如果能在這種情況下突破道行,血煉大陣無法隔絕天地反哺,那麼突破之人必定能立刻恢複所有實力,甚至更進一步,破局也不再是無稽之談了。
“我,離突破還有很長距離。”咬了咬銀牙,辛幼歎息道。
她入道至今才二十年,短短的二十年能走到如今這個地步,已經算是飛速了。現在的她,要再進一步,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誰說讓你突破了,是我。”李純又氣又好笑。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自己早就跑其他地方發財去了,哪用得著坐在這裏等死。
“你?”辛幼一愣,緊接著麵露喜色道:“那你快突破啊。”
李純翻了個白眼,道:“我也想,但沒那個資源。”
辛幼怔住了,半晌才回過神來,俏臉神色變幻,試探性問道:“你想讓我給你提供資源?”
“你說呢?”李純反問一句。
辛幼這下氣得俏臉漲紅,嬌.軀微顫。
你吃了我的宏運兔,我殺你還來不及,現在想讓我給你提供資源突破?莫不是得了失心病?
李純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微怒道:“你不是說我們現在是同一條線上的螞蚱嗎?眼下我們應該放下仇恨,同仇敵愾,你若再惦記之前的小矛盾,你我今天都要死在這裏。”
這話一聽,好像很有道理。
可.......
辛幼臉色變幻,銀牙咬了又咬,支支吾吾道:“可是,可是你吃了我的宏運兔,它與我情同姐妹......”
“廢話少說,你給還是不給?”
李純粗魯的打斷了她的話,沒好氣道:“你真想尋仇,等我破了這大陣,大家恢複好了再打一場也不遲。”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眼下又別無選擇,辛幼隻能咬牙問道:“若破了這大陣,危險解除,你會不會立刻反過來殺我?”
李純臉色一僵,義正言辭搖頭道:“我李純頂天立地,自然不會做這種卑鄙下流的事。”
所謂趁你病要你病,不殺那才叫怪事。
不過現在他有求於辛幼,不可能如實奉告的。
“那好,你需要多少信仰石或者血元石?”辛幼猶豫片刻便打定了主意。
李純的實力她是親身體會過的,如果能突破恢複巔峰,這個大陣有八成可以破掉。
她自然不相信李純破開大陣後會給她活著離開的鬼話,不過她自有後手。
與其這樣坐以待斃,還不如拚一把。
“有多少給我多少。”
李純瞳孔一縮,立刻調息了起來。
不遠處的辛幼則艱難的挪動身軀,慢慢靠近他,直至三米左右距離,她一咬牙,微弱的法力引動乾坤袋,嘩啦一聲,無數信仰石被她牽引出來,瞬息間被她凝聚成信仰河流,朝著李純衝刷而去。
李純也不客氣,張口就吸。
看似龐大的信仰河流,不到三息的時間便被他吸收一空,沒等辛幼吃驚,李純低聲吼道:“快給我,還不夠!”
“你!!”辛幼氣得滿臉通紅。
剛才那一下,李純已經吸收了她接近十分之一的信仰之力了!
十分之一看似很少,實則多如汪洋。因為她探索了數十個上古洞府秘境,獲得的信仰石數量,是無法估量的。
“快!”
李純的怒吼聲將她從驚怒狀態中驚醒,辛幼咬了咬慘白的嘴唇,強忍著割肉之痛,又是一大條信陽河流牽引了出來。
大陣外,華津自然把大陣內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看著一條條信仰河流不斷被李純吸收,他一下子便明白了李純和辛幼的想法。
“想靠突破,獲得天地反哺的力量恢複巔峰,從而破陣?”
他輕笑一聲,自言自語道:“真是幼稚。”
雖然不認為李純恢複後能破開血煉大陣,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起!”
輕喝一聲,大陣翻騰,血色巨手驟然凝聚,朝著二人一掌拍下。
正給李純灌輸第四條信仰河流的辛幼臉色登時大變。
看了眼閉目瘋狂吸收信仰之力的李純,她目露憤恨,二話不說掏出一座玉質小塔,朝著頭頂揮出。
“咚”的一聲,小塔化為金光散溢的透明巨塔,一下子將他們兩個籠罩住。
“天羅塔?”
看到這一幕,華津微怒,大喝道:“若在外麵,我自然破不開你的天羅塔,可在血煉大陣中,我看你能撐得了多久。”
辛幼一言不發,見得李純氣息穩固攀登,一咬牙,又是一條信仰河流牽引出來。
她現在希望全壓在李純身上了,可不想半途而廢了。
與此同時,“呯”的一聲,巨掌拍中天羅塔,塔身晃動了幾下,金光明顯暗淡了不少,不過依舊沒有被破開的跡象。
“給我破。”
華津趁熱打鐵,手掌揮動間,數百個血色手掌凝聚,狂風驟雨般轟擊下去。
“轟隆隆~”
一連串毫無保留的轟擊下,天羅塔塔身開裂,金光暗淡到了極致。
她一大口金血噴出,那披在腦後的藍發,已有一般化成了如霜的白色。
“你,你好了沒有?”單手撐著地麵,她看著李純奄奄一息問道。
李純雙目緊閉,似乎沒有聽到她的呼喚。
眼下他已經陷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
他感受到,自己,正與天地逐漸契合。一直以來,死死卡住他的那百分之一進度,在快速縮短。
“血魔印!”
華津的爆喝,在辛幼耳畔炸響。
抬頭看去,一隻奇異的印記,散發著血色和黑霧,憑空凝聚。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血魔印越發凝練,幾乎凝成了實質。
辛幼臉色慘白,雙肩微顫。
她知道,這是華津全力一擊,意圖一擊破開她的天羅塔。
她也知道,搖搖欲墜的天羅塔,頂不住血魔印的轟擊。
一瞬間,驚慌、絕望等情緒,在她內心彌漫開來。
“呼~”血魔印如流星墜下,夾帶著血色黑霧尾巴,從天際直衝而下。
血色光芒,照映在辛幼臉上,將她的絕望和無奈清楚點亮。
“要死在這裏了嗎?”她收回目光,忍不住輕聲呢喃。
突然,她眼角餘光察覺到了身旁有一個人影站了起來。
“你會死,但是,我不會。”
站起來的李純,仰頭看著那血魔印,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