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純知道輪回神很可怕,可也不至於這麼離譜啊。
這四個外歐真君,一個個實力絕頂,竟僅僅感應到他的氣息後,便被嚇得奪路而逃。
這已經不是老鼠見到貓了,而是綿羊看到了猛虎啊。
“李純,本座忍你很久了,你姥姥的,就不能讓本座好好休息一會嗎?”
“本座不是一件工具,本座也需要休息的啊。”
輪回神罵罵咧咧的凝聚出一個薄弱的虛體出來,他瞪了眼李純,剛要繼續開噴,可當看到麵目全非的李純時,到了嘴邊的叫罵不由咽了回去。
若不是熟悉李純的氣息,他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腐爛的‘屍體’的那個陰險狡詐的小子。
此刻的李純,衣裳與血肉交融,身上的皮膚大麵積的潰爛,特別是臉龐,昔日清秀的麵容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看到了血肉以及血管的猙獰。
乍一眼,就如同一具腐爛不堪的屍體站在那裏一樣。
“你,你怎麼弄成這樣了?”
輪回神急忙甩了甩腦袋,從震驚中回過神後,他抬手揮出法力,將搖搖欲墜的李純穩住。
“被,被人偷襲了。”
李純喘著粗氣,艱難的吐出幾個字。
他嘴巴每一次張動,那金血便順著嘴角爛掉的小洞溢出來,越發顯得恐怖了。
“臥槽,你怎麼不早點喊本座?”
輪回神怒氣衝衝罵了一句,緊接著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急忙改口道:“你要是掛了,誰他娘的放本座出來,隻剩下三年了,你就是龜也給本座龜到那天。”
李純咳嗽了兩聲,苦笑道:“我也想早點喊你,可是一想到你會趁機找我討價還價,就忍了。”
“所以落成這個模樣了吧,活該。”輪回神又氣又好笑,環抱雙臂嘲笑起來。
李純白了他一眼,揮手道:“那四個真君已經被退走了,我暫且安全了,你可以回去休眠了。”
輪回神眼珠一轉,冷笑道:“那是被本座嚇走的,怎麼,你想過河拆橋嗎?”
李純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出力了嗎?”
“你.....”
輪回神氣得臉色鐵青,不滿道:“本座雖然麼出力,但事實上他們就是被本座嚇跑的,你最少給我減去半年。”
“出力才算,不出力不算。”
李純不打算認賬,兩指迅速抹過問天鏡的鏡麵。
隨著鏡麵的蠕動,輪回神的虛影逐漸淡化,他氣得七孔生煙,在一聲聲怒罵中消散了。
將問天鏡貼身收好,李純趁著搖搖欲墜的身軀四下觀察了一下,旋即將目光看向前方。
目光能及的那座小島,就是他父母所在的地方。
“來不及恢複了。”
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雙手,模糊的血肉裏,都能看到閃爍著金光的骨頭了。
李純輕歎一聲,從問天鏡裏掏出幾枚丹藥丟入口中。
隨著狀態穩定下來,他的皮膚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他便恢複了正常。可他知道,這隻是表麵,他內傷不輕,需要一段時間靜養。
可現在,他必須趕在那四個外歐真君殺回馬槍之前,把李道和周淑怡帶走。
因為剛才輪回神的怒吼聲,聽著很洪亮,可仔細分辨的話,能聽得出裏麵暗含的萎靡。
為了救傲無常,輪回神付出的代價太大了,一時半刻是恢複不過來的。
被嚇走的四個真君,等他們放鬆下來,隻需細細回想,絕對能辯出輪回神聲音裏的萎靡。
屆時,他們說不定會心一橫,來個回馬槍。
“起!”
隨手揮動法力給自己凝聚了一套衣服,李純腳點虛空,跌跌撞撞的朝前方掠去。
......
自從來到異國他鄉,李道夫婦就沒有睡過一次安穩的覺。
特別是周淑怡,每天晚上隻要一閉眼,她就想到兒子李純,想到當時分別的時候,他那惶恐急切和不舍的眼神。
此刻天才蒙蒙亮,夫妻二人就起床了。
站在門外,看著仙境般的風景,兩人都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道哥,我昨晚又做夢了。”周淑怡話音落下,眼淚便滴垂下來。
李道心疼的扶住她的肩膀,安穩道:“那孩子機靈過人,你沒必要這麼杞人憂天。”
“可是我已經連續做了半個月的噩夢了。”
周淑怡輕輕的抽泣著,心痛如絞道:“我昨晚夢到他渾身是血,皮膚血肉都潰爛了,他站在我麵前喊媽媽,我想抱他,卻怎麼都靠近不了他。”
“道哥,我看到小純很痛苦,我也很痛苦。我很怕,真的很怕他會遭受這樣的折磨。”
李道能想象到周淑怡這個夢境,當即不由的打了個激靈,臉色立刻蒼白下來。
一想到自己兒子渾身浴血,皮膚血肉潰爛的場景,他的心,就如被幾十把尖銳的利刃來回捅刺一般,痛斷肝腸。
“不會的,夢都是相反的,小純現在應該過得很好。”
李道強忍著心痛安慰道。
周淑怡脆弱,李道知道如果自己不堅強,她會崩潰的。
“真的沒事嗎?”周淑怡抬頭淚眼婆娑問道。
李道張了張嘴巴,卻不知說什麼好了。
正當他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人影從天而降。
李道雖然道行沒了,可曾經也是修道者,他的反應比普通人快上不少。
“誰!”
一手將周淑怡拉回身後,李道怒目冷對,看向那人影。
“父親,是我。”
人未到聲先到,熟悉的聲音,讓李道整個人僵硬住了。
周淑怡慢了半拍,待回過神後,她無神的眸子爆發出璀璨的光芒,一下子掙開李道的手,朝著李純飛奔而去。
“小純,真是你嗎,小純!”
跌跌撞撞間,她看清了李純的臉龐,還是那般的秀麗,嘴角的笑容還像以前那樣輕柔。
“是我,母親。”
前腳剛落地的李純,剛回答了一句,緊接著就被周淑怡擁入了懷裏。
被母親緊緊摟著,李純忘記了內在傷口的撕裂疼痛,雙目泛紅,流露出孩兒般天真的笑容。
在母親麵前,無論他再強大,在外麵再威風,他永遠都是一個孩子。
“孩子,真是你,真的你。”
抱著李純,周淑怡淚如雨下,斷斷續續道:“媽媽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媽媽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是我,母親,小純回來了,回來了。”
耳畔傳來母親的哭泣聲,李純心如刀割,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柔聲安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