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招式,一個氣勢滂沱,浩瀚如山。一個內斂精練,淩厲中夾帶著狂暴的雷霆咆哮。
截然不同的招式,轟然撞擊到一起。
刹那間,整個演武場仿佛失去了一切色彩,約莫兩個呼吸後,絢麗的光芒籠罩八方,照亮了此方天地。
餘波,以對撞點為中心,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橫掃四方,所過之處,地表開裂,飛沙走石。
唰的一下,觀眾們臉色變得慘白無比。
數十萬觀眾裏,有許多是道行微末的小修道者,更多的是,北源城本土的普通居民。
如此狂暴的漣漪餘波,足以將他們人間蒸發。
“散。”
夜長風自然不會看著他們全部被震死,當下抬手,袖口揮動,澎湃的法力噴湧而出,瞬間凝聚成無形的牆壁,將餘波籠罩在一個不大不小的範圍內。
“轟隆隆”
餘波撞擊到他的法力牆壁上,夜長風臉色稍稍顯得有些不自然,不過一瞬間便恢複了自然。
半空中,兩人的殺招依舊在相互絞殺著。
李純神情自若,而林傲臉色早已變得鄭重且苦澀。
他的雷霆尖銳,氣勢越來越弱,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距離崩潰不遠了。
“不得不說,夜長風識人的眼光,果然你是毒辣啊。”
內心輕歎一聲,林傲臉色越發的苦澀了。
因為他已經看到,雷霆劍刃的劍體,在崩潰,在被那恐怖的拳勁破壞。
“呯”的一聲,雷霆劍刃徹底破碎,化為無數雷霆,於半空中閃爍幾下,緊接著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李純的萬魔擎拳,雖然氣勢也弱了大概六成,可依舊勢不可擋的直取林傲。
“我輸了。”林傲長歎一聲,有些恍然若失說道。
李純當即撤去道法,萬魔擎拳也瞬間潰散。
演武台回歸了平靜。
那股壓抑在內心的沉重感退散,除了少數幾個人外,其餘人都鬆了口氣。
“你這一拳,可真是夠猛的,難怪吳涇不是你的對手。”看著李純,林傲無奈說道。
李純謙虛的拱了拱手,沒等他開口,林傲繼續道:“此次切磋一招,我不如你,但並不代表我林傲輸給了你。”
李純再度拱手,卻是笑而不語。
萬魔擎拳雖然勝了林傲的雷霆劍刃,並不是說他就能擊敗林傲,切磋和搏殺,是完全不一樣的。
如果他和林傲生死搏殺,林傲爆發,自己不一定能勝他。反過來說,自己一旦發瘋,林傲也不見得能活下去。
兩人之間的切磋雖然是李純技高一籌,不過生死搏殺起來,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竟然,連林傲少爺都敗了。”
“是啊,我一直以為他能擊敗吳涇,是吳涇不敢得罪長風大公子,故意放得水,現在看來,他是贏得堂堂正正啊。”
吳涇被林傲一招擊敗,林傲的全力一招,卻輸給李純全力一招,換算下來,李純也能一招擊敗吳涇。
也就是說,李純一拳摧古拉朽擊敗吳涇的傳言,是真的。
“他比吳涇更為厲害,而且法咒極為霸道,出手大開大合,在長恨秘境裏,兩人聯手,內圍那些人怕是要哭咯。”
“哈哈哈哈,那是自然,當年長風大公子和吳涇聯手都能殺得他們屁滾尿流,如今來了個更為出色的家夥,他們定會血流成河啊。”
“那群畜牲將我們外圍人視為螻蟻,在長恨秘境更是視作獵物,我恨不得長風大公子他們把那群畜牲殺光。”
說起長恨秘境的事,眾人心中都有些沉重。
夜家主沒有任何廢話,直接宣布名額爭奪賽結束。
稍後李純等人便回到了夜家,回到他們落腳的院子中。
“李純,謝謝你。”
見得李純臉色顯露出疲憊之色,奎猛有些愧疚道。
李純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悅道:“你我之間,少說點這種話,不然顯得生分。”
都是同甘共苦,出生入死過的兄弟,這樣的話說多了,會出現隔閡或者距離。
李純真心認可的人就那幾個,他不希望和他們的關係,出現隔閡和距離。
“就是,你放寬心,李純為人你又不是不了解,為了你,就是十死無生他也絕對不會皺眉。”羅森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奎猛重重點頭,剛想說點什麼,夜長風便出現在院子中。
這個點夜長風出現,明顯就是來找李純的,應該是說點關於長恨秘境的事。
幾人識趣的退下。
“外圍很大很大,內圍也很大很大。”
落座後,夜長風牛頭不對馬嘴的說了一句。
李純皺了皺眉,旋即臉色鬆緩,笑道:“是啊,進長恨秘境的人,肯定會很多。”
夜長風沒有露出驚訝之色,顯然是對李純的聰明很有自信。
沉吟了一下,他開口道:“以前,我們北源城共有三千個名額。”
“呃……”李純驚愕了一下,下意識問道:“那現在為何名額這麼少?”
“都被搶了。”
夜長風苦笑一聲,淡然道:“隻有擁有長恨令才能進入長恨秘境,每一個長恨令就是一個名額,如今北源城隻剩下三十個長恨令了。”
“上次還有六十多,可那一次進去的人,死了一半,那些長恨令,都被內圍或者其他地方的人搶了。”
“長恨秘境每十年開啟一次,裏麵不僅遍地是寶,遺跡也不少,可以說是寶庫,內圍的人,一直想把這個寶庫據為己有,認為我們外圍的螻蟻,不配和他們分享。”
“所以就有了那什麼獵殺行動?”李純問道。
“對,他們的目標,可不僅僅是為了獵殺取樂,他們是想把外圍所有的長恨令都搶走,讓外圍徹底無緣長恨秘境。”
夜長風歎了一聲,漠然道:“進去之後,我們不僅要小心內圍的人,外圍其他地方的人,一樣不可以相信。”
“北源城的人呢?”李純迷眼追問。
夜長風明顯怔了怔,旋即搖頭道:“一樣不可輕信,長恨秘境裏,隻有生或死,沒有任何情誼可言,任何人都不能相信,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你呢?”李純似笑非笑直視他的眸子,聲音很輕很輕。
夜長風陷入了沉默,許久以後目光堅定道:“一樣要防備著。”
李純點了點頭,夜長風讓自己防著他,他也一定會防著自己。
“我有一點想不明白,為什麼你說得,進去之後,好像所有人都會發瘋一樣,見人就殺。”
對於這個問題,李純實在想不明白。
“利益。”
夜長風喝了一口茶,淡淡道:“就算你身上什麼寶物也沒有,一樣會有人殺你,因為僅憑你手裏的長恨令,就價值十萬信仰石。”
“你是說,一枚長恨令,價值十萬?”
李純豁然抬頭,眼裏迸發出璀璨的光芒,就好像是迷茫之人,突然找到了人生出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