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巨大的烈陽彩虹鋪開,隨著肖洵法印的變幻,突然渙散,化為無數烈陽彩虹,覆蓋了整個演武場的空間。
“開!”
肖洵大喝一聲,法印再度一變。
烈陽彩虹突然串聯,大片的烈陽空間如同一顆巨大的太陽,朝著夜長風撞去。
“引動日照華光,與法力融合,借助法咒的力量,內神溝通外神,形成實質。”
夜長風目光炯炯,搖了搖頭淡漠道:“雖然很麻煩,不過也僅此而已。”
肖洵這一招長虹貫日的攻擊範圍太廣,就算夜長風也不見得能夠憑借速度躲開。
他眼簾微微垂下,右手攤開,顯然是沒有準備躲開,而是選擇以攻對攻,破掉肖洵的長虹貫日。
“無念無塵,無我無相,黑夜彌天。”
俊俏得不像話的臉龐微微揚起,夜長風左手虛空一撈,一道虛幻的符籙化為一個黑點,被他握在手心,緊接著雙掌合一,猛然撐開。
一點小小的黑色漩渦,豁然懸浮上他的頭頂。
大死亡,大森冷的氣息,撲麵而來。
在場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毛骨悚然起來。
於此同時,長虹貫日籠罩住了夜長風,所爆發出來的光芒,照耀了半邊天。
“長風大公子竟然中招了?”
“不會吧,長風大公子絕對不會這麼弱啊。”
“肖洵雖然很強,但長風大公子能將他壓住十幾年,長風大公子絕對不會這般簡單。”
“可長虹貫日,確實籠罩住他了。”
眾人驚疑不定。
就在此時,一點黑色幽光爆發,那森然的黑色,如一張白紙上點上墨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鋪開。
“這是?”
李純瞳孔收縮,控製不住的站了起來。
那黑色,正在吞噬肖洵的長虹貫日!
“開!”
夜長風的輕喝,在小演武台上響起。
黑色幽光,吞噬速度明顯增快,正以千百倍的速度擴散,然後迅速籠罩了整個演武台,並且還不斷朝著四麵八方擴散。
一瞬間,真正的黑夜彌天!
純粹的黑色籠罩了方圓數千米的範圍。
“這是修羅法咒的黑夜彌天!”
黑暗中,夜家主輕聲開口。
慌亂的人群這才鎮定下來。
李純開啟自己的黃泉眼,想一窺究竟,可讓他驚悚的是,哪怕開啟了黃泉眼,他眼前依舊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任何東西。
“李純,我是法力,竟然被壓製住了。”黑暗中,羅森的聲音顯得有些驚慌。
“我也是,壓製得動彈不得。”奎猛也氣喘籲籲道。
至於袁雲,他道行太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壓抑的氣氛,四麵八方的蔓延。
李純試著運轉自己的法力,半晌後,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法力,竟然被壓製了近乎三成。
黑暗中,一片死寂,感受不到任何人的氣息,仿佛被拋棄在一個黑暗的世界裏,恐慌是情緒逐漸在所有人心中滋生,並且隨著時間的退意不斷壯大。
有人慌了,有人懼怕了,有人忍不住發出顫抖的尖叫。
在黑暗中,特別是這種與世隔絕的黑暗中,人的情緒,無論好壞,是最容易爆發出來。
李純心口也壓著一口氣,各種負麵情緒,宛若牢籠裏的困獸,怒吼著,要脫困而出。
他的眸子,時而閃過暴戾,時而閃過驚悚,時而又恢複平靜。
“都緊守心神,這道法太可怕了。”
耳邊傳來羅森等人粗重的喘氣聲,李純急忙出言提醒。
在這種情況下,人的情緒太容易被引動了,比如羅森,他一生殺人無數,暴虐和戾氣充斥著他的內心,若再不提醒,很可能要控製不住的爆發,變成瘋狂的野獸。
“我控製不住啊。”羅森嘶吼著。
黑暗中,夜家主扭頭看向李純等人,這種黑暗,似乎對他造成不了任何影響。
古今無波的眸子,微微出現了漣漪。
夜家主嘴角微微翹起。
他想看看,李純如何應付這種情況。
“我也要控製不住了,李純,怎麼辦?”奎猛也跟著嘶吼起來。
他的暴戾之氣雖不如羅森,可多年行走江湖,負麵情緒自然也不少,並且此刻三魂七魄以及身軀都極為脆弱,很可能爆發得比羅森還要快。
袁雲倒是沒有說話,隻是那喘氣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急促,依稀間,都能聽到細微的咽哽聲了。
李純眼神閃爍了幾下,強撐著那股壓抑的壓迫力,揮手凝聚符籙,嘶吼道:“天地自然,穢炁分散。洞中玄虛,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靈寶符命,普告九天。”
法印迅速變幻,李純隔空將虛幻符籙抓在手心,眨眼間,那符籙化為金色的圓球,散發出淡淡的金光。
“凶穢消散,道炁長存,開!”
手掌的圓球微微顫抖,緊接著稀溜溜的轉動起來,隨著李純一聲的浩陽正氣爆發,那淡淡的金光逐漸變得明亮,在黑暗中,如同一盞明燈,照亮了身旁三米左右的範圍。
黑暗被驅散,羅森等人刹那間清醒過來,一個個大汗淋漓,癱倒在座位上。
“太可怕了,我剛才好想殺人,好想殺光所有人,然後把他們的東西全部搶了。”羅森心驚膽戰說道。
“我感到很焦慮,很痛苦,甚至,想自行了斷!”奎猛上氣不接下氣道。
袁雲沒有說話,雙目通紅,掛著的眼淚,垂垂域滴。
看來,他被引動的負麵情緒,是悲傷。
“呼....”
李純吐了口氣,保持著法印不動,突然察覺到夜家主的目光,抬頭看去,夜家主隻是笑了笑便收回了目光。
“李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陷入過幻境,可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羅森問道。
“這是一種極為邪異的暗黑法咒,夜長風的法力,經過法咒的加持,可以扭曲成黑暗法力,吞噬光明,在黑暗中,那股壓抑,可以引動人內心深處的執念或者情緒。”
李純看向演武台的方向,雖然看不到任何東西,可並不妨礙他眼眸深處,閃過的警惕和慎重。
按道理來說,自己和夜長風萍水相逢,自己從九龍城開始,就鬼使神差的信任了他,並且是那種毫無防備的信譽,李純現在已經懷疑,自己是不是不知不覺中,中了他的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