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聲,羅森的手一個哆嗦,酒杯掉落到地上。
一億信仰石......
奎猛和袁雲也被這個籌碼給嚇住了。
哪怕是李純自己,也被驚得不輕。
一億啊,不是金銀珠寶,而是信仰石,況且還有吳涇自己的風雷法咒,這籌碼,實在是太大了。
“是九龍真君的意思吧。”
李純內心輕歎一聲,似笑非笑問道。
吳涇的身份地位是很尊貴,可絕對尊貴不到可以拿出一億籌碼的地位,這個籌碼,可以更加證實是九龍真君的授意了。
吳涇怔了怔,然後點了點頭,輕聲道:“老祖說你的法咒極為奇異,所以讓我過來問問你的意思。”
“恕難從命。”李純拱了拱手,一臉歉意道。
這本就是無極道的不傳之秘,還是無極老鬼自創的無上法咒,於情於理,李純都不可能傳授出去。
他連自己最好的兄弟奎猛等人都不教,更何況是他人?
吳涇遺憾不已,沉默少許,起身一個拱手,告罪了幾句後便離開了。
“立刻收拾收拾,離開吧。”
李純也不含糊,起身離席。
羅森三人也明白此地不宜久留,頓時連喝酒的心思都沒了,急匆匆往樓上房間跑。
不一會兒,四人集合,沒有驚動任何人,悄然離開了客棧。
......
吳涇一路興致乏乏的回到府邸,來不及喝口茶,那管家便到了庭院,恭敬道:“大少爺,老祖讓您去一趟祖堂。”
吳涇不敢遲疑,急忙動身往祖堂而去。
不一會他便到了府邸正中央一座古樸的閣樓前,沒等他稟報,九龍真君的聲音便傳蕩出來。
“進來吧。”
“是。”
吳涇眼神有些複雜,推開了祖堂的大門。
映入眼眶的是數百個井然有序排列著的靈位,這些,都是他吳家的祖先靈位。
而九龍真君,盤膝坐於靈位太下的蒲團上。
這位威震方圓數千裏的人物,不是仙風道骨的老人,而是一個看上去與吳涇差不多的年輕小夥。
外貌雖然年輕,可活了數百年的他,心境早已滄桑古樸,看透紅塵俗世了。
吳涇先是朝祖先靈位跪下叩首三下,然後才拜見了九龍真君。
雙目緊閉的九龍真君慢慢睜開了雙眼,渾濁滄桑的眸子,仿佛看透了滄海桑田,又仿佛能透析人心,世間一切善惡,皆逃不出他的眼睛。
吳涇不敢與之對視,急忙地下了頭顱。
“不願意?”
九龍真君的語氣很平靜,聽不出任何情緒。
吳涇點了點頭。
“沒有任何理由?”九龍真君依舊沒有任何情緒波動,語氣淡漠得仿佛在跟一個沒有生命體征的物品說話。
吳涇早已習慣了老祖這樣的語氣,聞言苦笑道:“沒有,他隻是問了我是否是你的意思。”
九龍真君頓時笑了,輕聲道:“這小家夥很聰明啊,然後呢?”
“我給出了籌碼,得到的是恕難從命四個字。”吳涇表示很無奈。
一億的信仰石,外加他的風雷法咒,甚至,他明明知道這是九龍真君的意思,他竟然既不心動,也不驚懼,拒絕得如此幹脆。
那道法咒,想必對他很重要很重要吧。
“這是他的立足之本,應該也是他最大的底牌了,沒有輕易交出去,倒也在本君的預料之中。”
九龍真君露出些許沉思之色,少傾後,淡淡道:“他們已經出城了。”
“什麼?”吳涇豁然抬頭,一臉驚訝。
“本君已經注意到他們了,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本君的眼皮底下,雖然走得很幹脆也很利落,不過一樣難逃本君的法眼。”九龍真君笑了笑。
吳涇在意的卻不是這個,而是老祖的意圖。
老祖以及注意到他們了,還特地跟自己說他們已經出城了,這是準備用強硬手段的意思啊。
“老祖三思,此人,是夜長風欽點的合作對象。”
咬了咬牙,吳涇磕頭一拜。
他雖然敗給了李純,心裏很不舒服,可他是個敞亮人,贏得起也輸得起,並不會因為這個原因,而對李純使用什麼陰險的手段報複。
他內心深處,甚至渴望李純能安然離開,一路披荊斬棘進步下去,待得以後他卷土重來,再與之一戰分高低。
現在九龍真君卻準備用強硬手段對付李純,他自然是不願意看到。
“夜長風.....”
九龍真君眸子這才出現了些許波動,輕歎道:“夜無塵這老東西不死,他夜家,終究還是外圍北域的王啊。”
外圍也是分區域的,像九龍城這一帶,都隸屬外圍北域。
而夜長風家族所在的位置,就在外圍北域的正中心,夜家哪怕這些年逐漸沒落了,可隻要夜家老祖夜無塵不死,夜家依舊是北域所有勢力家族的王。
“老祖,夜無塵真的那麼恐怖嗎?”
吳涇剛才,明顯感應到自家老祖說道夜無塵三個字的時候,流露出的一絲絲恐懼。
“當年大羅域掌控了內圍半壁江山,雖然最後被中央大帝覆滅,趕出了內圍,可如此勢力的餘孽,傳承不滅,哪怕暫時失意,可終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九龍真君流露出些許思議色彩,半晌後,輕歎道:“夜無塵,已經領悟了自己的界域,晉升界域真君。”
真君分強弱,也分等級,初入真君的修道者在信仰之地稱之為初品真君,可掌控數十裏乃至百裏範圍的天地法力。
再進一步,就是中品真君,能掌控的天地法力,已經突破百裏的極限,其掌控的天地法力,在百裏至千裏之間。
再恐怖一點的上品真君,那是掌控了萬裏天地法力甚至還不止的恐怖存在。
至於界域真君,那是領悟了自己的界域,界域一旦展開,在界域的範圍內,他就是天地的主宰。
界域之中,我為神。
這句話,就是界域真君最好的詮釋。
像九龍真君,縱橫方圓無數年,也不過是初品真君而已,一直卡在百裏這個極限內,遲遲無法突破。
吳涇從小便展露天資,一直是由九龍真君親手調教,對於這些秘聞,他自然是知道的。
聽得夜無塵已經晉升界域真君後,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難怪夜家在外圍北域,能成為無數勢力和家族的夢魘,有這麼一尊無上大能坐鎮著,誰敢說個不字?
“難怪十年前在長恨秘境,我與夜長風聯手殺得內圍那群廢物血流成河,這十年來,內圍那些高高在上的東西,都不敢來找麻煩。”
吳涇內心多年的疑惑,終於解開了。
“如果能得到他的法咒,我很可能會突破桎梏,晉升中品真君,甚至,數百年之後,界域有望。”
九龍真君眸子閃過光芒,語氣也變得極為鄭重。
“可是.....”吳涇咬牙,還想要勸阻,卻被九龍真君擺手打斷了。
就在此時,祖堂大門前,憑空出現一個人。
在陽光的照映下,他的影子,在祖堂內拉得極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