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事。”
奎猛知道羅森是關心自己,可他卻並不打算說實情,隻是敷衍的推開了羅森的手。
可下一秒,李純的手掌又搭到了他肩膀上。
隨著法力的運轉,李純清晰的感應到,此刻奎猛的情況。
一身精氣敗壞得厲害,金骨也有腐朽的征兆,更可怕的是,三魂七魄已經暮氣沉沉了。
這樣的奎猛,從外表看,可能看不出什麼,可他的內在,已經敗壞得極為嚴重了。
如果情況一直下去,用不了多久,他的身軀會徹底垮掉,他的三魂七魄,也會灰飛煙滅!
“到底怎麼回事?”李純心如刀絞,咬牙切齒問道。
奎猛本不想說的,可當目光觸及到李純眸子後,看到李純眸子裏擔憂和憤怒的色彩後,不覺間眼眶一紅,用力握了握他的手。
“別婆婆媽媽了行不行?我記得你以前性子最急,嗓門也最大,怎麼現在才半年多沒見,越來越娘們了。”羅森推了推他的肩膀,罵罵咧咧的。
奎猛不禁苦笑了一聲,沉默了許久,他輕歎道:“怪我,我喜歡了一個別人床上的女人。”
此言一出,李純愣住了,羅森也懵了,一旁的袁雲更是目瞪口呆。
雖然你是修道者,可這樣給別人戴綠帽的事,未免,也太那什麼了吧,難怪別人要搞你。
“你好變態啊。”回過神來,羅森忍不住吐糟了一句。
奎猛瞥了他一眼,臉上的苦澀越發的濃鬱了,攤了攤手道:“那我換一種說法,我喜歡的女人,在別人床上。”
“......”
李純和羅森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奎猛看了眼二人呆滯的表情,無奈道:“我這樣,是不是顯得可憐一點?”
原來不是給別人戴綠帽,而是被別人橫刀奪愛了。
李純和羅森這下算是明白了。
這家夥,愛上了一個女人,可這個女人,被別人搶了,那人不僅搶了他的女人,還把他的身體弄成現在這樣,擺明了要讓他痛苦而亡。
實在歹毒!
雖然不知道他經曆過什麼,可他眼裏深處的哀傷,李純和羅森都看得一清二楚。
兩人對視一眼,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才好。
“氣煞我了,你說說,那人是誰,哥幾個給你報仇!”見得奎猛難過的表情越發的明顯,羅森拍案而起,駭人的雷霆在他身體表麵不住滾動。
李純臉色也陰冷得不行,眼裏的殺意幾乎凝成了實質。
“他是誰,我也想知道。”
奎猛的話,讓李純和羅森再度陷入了呆滯狀態。
沒等二人發問,他繼續道:“當初倉促間來到這裏,我身軀魂魄都被入口漩渦的吸扯力傷得不輕,一路苟延殘喘,後來在九龍城三千裏外一處偏僻的地方,建立了一個小村落,庇護了約莫萬餘人,也算是安身立命了。”
“可這鬼地方,真沒有任何法製道德道理可言,我那村莊成型沒有多久,三天兩頭有人來打秋風,有所謂的正道人士,也有邪修,甚至連他媽的連鬼修都騎到老子頭上了。”
“你們是不敢想象,一隻厲鬼來找老子談判,要老子每月上交多少多少信仰石給它,那鼻孔都朝天了,要放在龍國,老子非把它大卸八塊不可。”
“可那東西後麵有厲害的鬼修給他撐腰,老子真是日了。”
奎猛越說越氣,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拿起李純的茶杯一口飲盡,接著說道:“我忍了幾個月,後來實在忍不住了,恢複到巔峰後,便和這些人大打出手,我那小村莊這才得以安生。”
這是奎猛的經曆遭遇,李純和羅森安心的聽著,並沒有發言打斷他。
他表情雖然很平靜,可言語裏那股憤怒,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來。
試想,堂堂一個真人,被一隻厲鬼騎到臉上,被欺負得敢怒不敢言,這種屈辱,是有多大啊。
“後來我憑借著金光神咒,在那一帶地方打出了名頭,我也放開了接納無處安家的流民,村莊庇護的人也越來越多,發展得也有些許規模了。”
“那個女孩,也是我庇護的一員,她是個流民,被我從鬼修手裏救下,接回了村莊。”
“那時候我為了維護村莊,時常與人搏殺,每次受傷,都是她悉心的照顧我,唉,你們應該也懂日久生情吧,就是那段時間,我喜歡上了她。”
說起那女孩是時候,奎猛不由露出由衷的笑容。
這家夥真的動情了。李純看著他的笑容,內心輕歎了一聲。
“後來我發現,她竟然有修道的資質,我們龍國並沒有靈根這一說,可在這鬼地方混久了我才知道,一個普通人,要修道的話,必須具備靈根,靈根鑄就道基,之後轉化陰陽太極圖,然後金骨金身。”
“她就是萬中無一,擁有靈根的人,而且資質比我還好。”奎猛說得口幹舌燥,喝了一口茶。
“然後你就傾囊相授?”李純目光閃爍了一下問道。
“對啊,毫無保留,把我的金光神咒都教給她了,你不知道,她資質和悟性有多可怕,短短的幾個月,把金光神咒心經摸了個通透,把金光神咒的殺伐法領悟得明明白白。”
奎猛並沒有品出李純言外之意,眼珠通紅道:“後來,那個人途徑我庇護的村莊,看上了她,我不是他的對手,三招就被重創,他當著我的麵,侮辱了她!”
羅森下意識看了眼李純,張了張嘴,李純卻對他使了個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
“我被那人強迫喝下一杯黑色的水,自那以後,身軀和魂魄,每況日下,越來越虛弱,就好像,冥冥中,有什麼東西,在消耗我的精氣神,在蠶食我的生機和潛能。”
奎猛握緊了拳頭,恨意已經控製不住的表露出來。
“那她呢?那個女孩。”李純問道。
“被那畜生強行帶走了,不知道被帶到哪裏去了,那畜生說她資質很好,要收進自己的後宮。”
奎猛幽幽長歎,緊接著又劇烈的咳嗽起來,整個人的氣息,萎靡到了極致,甚至大有下一秒就會死掉的征兆。
李純嚇了一大跳,急忙將手掌摁在他的天靈蓋上,渡入純粹的法力幫他鞏固住魂魄,旋即吩咐袁雲帶他進內屋休息去了。
奎猛也明白自己的狀況,在袁雲的攙扶下進了內屋。
“這是一個套。”
確定奎猛睡去後,李純看向羅森沙啞道。
羅森的想法沒有李純細膩,皺了皺眉,不解道:“可奎猛身上並沒有什麼可圖的東西啊。”
“金光神咒!”
李純一語驚醒夢中人,羅森愣了兩秒,下意識道:“你是說,那女孩,是那個人故意安排的,就為了設個套,從奎猛手上得到金光神咒?”
“對。”李純很篤定的點頭。
“不應該啊,他能三招重創奎猛,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搶。”羅森搖了搖頭,否決了李純這個想法。
既然能搶,何必廢那麼大的功夫,去算計一個不是自己對手的人。
“白雲溪控製了毛江,可她得到北鬥神咒了麼?”
李純的反問,讓羅森徹底的無言以對了。
白雲溪控製毛江大半年了,想必什麼手段都在他身上用過,可毛江鬆口了嗎?沒有!
本命法咒,是修道者的命根子,隻要性子烈一點的修道者,哪怕是死,也絕對不會交出去的。
那人絕對是看穿了這一點,所以才設個美人計,讓奎猛心甘情願的把金光神咒交到女人手裏,然後自己可以從那女人的手裏,得到他想要的金光神咒!
好無恥的算計啊!
“不要告訴他實情,他到現在都看不透,明顯是動了真情,如果他知道了實情,我怕他接受不了。”
戀愛中的男女,智商為零。這麼漏洞百出的圈套,奎猛卻還看不出來,智商明顯是被愛情的假象壓製了。
提醒羅森一句,李純便起身走進內屋,將手掌搭在奎猛的天靈蓋上,慢慢往他身體裏渡入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