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白府靜心苑的熱鬧,百勝樓李純入住的房間內,顯得格外的冷清寂靜。
白雲溪已經等了大半夜了,可李純依舊不見蹤跡。
漸漸的,她也急躁了起來。
不知怎麼的,她越等越心慌,總感覺今晚好像會有點什麼事情發生似的。
可轉念一想,白慕呆在家裏,就算是浩陽真君親自出馬也未必殺得了他,李純,那更不可能了。
“也許是我多慮了,白慕那小子,現在肯定趁著我不在家,召集了他那些豬朋狗友歌舞升平了。”
搖了搖頭,白雲溪苦笑道:“難道李純走了?他自知自己無法對白慕造成任何威脅,也顧忌我會對他動手,已經離開了浩陽城?”
起身,扭頭看了眼內屋,白雲溪突然恍惚了一下,腦海中不覺閃過李純古井無波的臉龐。
下一秒,這張臉龐一變,變得堅毅且猙獰,那股不認命不服輸的氣魄,撲麵而來。
“真是一個令人捉摸不透的家夥。”
輕歎一聲,白雲溪自言自語道:“老祖常說斬草要除根,這一次我讓他離去,不知道他日,他會不會重新降臨浩陽城,將我白家覆滅。”
想到李純手段和意誌,白雲溪都有些驚懼。
這樣的人,隻要不夭折,成就絕對不低。
“多想無益,他能識時務,也省得我兩頭為難。”
一步邁出,白雲溪悄無聲息消失在房間內,仿佛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歌平生舞的靜心苑,白雲溪的出現,再度把眾人嚇得臉色慘白。
“白慕呢?”
掃視眾人一眼,白雲溪蹙眉問道。
所有人都縮了縮脖子,惶恐不安的低頭,不敢應答。
白雲溪越發的不安了,感應了一下,臉色突然大變。
“有法力波動的痕跡和揮舞道法的味道。”
環顧四周一圈,白雲溪臉色徹底冷冽下來,底喝道:“白慕到底去哪裏了?不想死的,就快說。”
不知怎麼的,她有一個直覺,白慕出事了!
可這裏是白家啊,高手眾多,還有閉關的老祖坐鎮著,白慕沒理由出事的啊。
女人的第六感是極為靈敏的,白雲溪覺得,自己的感覺,是不會空穴來風的。
“雲溪小姐,我們知道錯了,我們以後,再也不來打攪您了,求求您,別殺我們。”
一個被嚇得神情恍惚的少年,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咚咚咚的不斷磕頭。
白雲溪如遭重擊,心中那股不安越發的濃鬱了,當即法力湧動,隔空將那少年抓了起來,怒問道:“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雲溪小姐饒命啊,饒命啊。”那少年早已嚇得肝膽俱裂,隻知道喊饒命,事情的經過,根本說不出來。
“你說。”
白雲溪惱羞成怒,一把將他從院子裏丟了出去,扭頭看向那撫琴的女子。
女子本就白皙的臉蛋唰的一下變得毫無血色,渾身控製不住顫抖了起來,支支吾吾道:“雲溪小姐,我們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不知道啊,求求您,不要殺我。”
“該死!”
白雲溪勃然大怒,法力由此爆開,震得在場所有人魂魄差點碎裂,鮮血不住的吐了出來。
如此龐大的法力迸發,頓時引起了白家許多人的注意。
一陣清風拂過,一個老人出現在靜心苑的上空。
他低頭冷冷掃了一眼院子,目光定格在白雲溪身上。
憤怒的白雲溪仿佛被澆了一盆冷水,迅速冷靜下來,拱手彎腰一拜,恭敬道:“雲溪拜見老祖。”
白家老祖渾濁的眸子古井無波,冷冷說道:“白家府邸內,禁止鬥法,雲溪,你這是幹什麼?”
“雲溪知錯,隻是,回來未見白慕身影,這些人又一問三不知,心中急躁,還請老祖見諒。”白雲溪再度彎腰。
“白慕不見了?”
白家老祖眉頭也不禁皺了起來,那仿佛能洞悉人心的眸子定格在一個青年身上,沙啞道:“適才白慕還在府邸,說,他去哪裏了?”
那青年噗通一聲跪了下來,心裏防線徹底崩潰,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哀求道:“啟稟老祖,白慕已經被白雲溪殺了,她在不久之前,當著我們的麵,把白慕抽魂奪魄,挫骨揚灰了。”
“住嘴!”
白雲溪怒急攻心,差點控製不住一巴掌把那青年拍死,怒不可遏道:“我適才一直不在府中,白慕又是我胞弟,我為何要殺他?你今夜若不給個合理的解釋,我定讓你灰飛煙滅!”
那青年惶恐萬狀,朝著白老祖不斷磕頭,驚慌道:“老祖,晚輩字字真實,若有半句虛言,甘願死無葬身之地!”
看到他說得如此堅定,白老祖一時間也有些恍惚,掃視眾人一眼,陰沉道:“你們說。”
眾人二話不說全部跪了下來,咚咚咚的磕著頭,各自將剛才所看到的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出奇一致的是,他們的矛頭都直指白雲溪,字裏行間都是對她親手斬殺白慕的驚恐和不敢置信。
“汙蔑,你們竟敢汙蔑我!快說,白慕去哪裏了,讓他出來!”
白雲溪也不敢置信,甚至都笑了。
她剛才一直在百勝樓等李純,連府邸都沒回,怎麼可能殺白慕。
再者,她寵愛白慕在浩陽城是人盡皆知的事,她喪心病狂了才會幹出這等泯滅人性的事。
“老祖....我.....”見得白老祖臉色逐漸陰沉,白雲溪內心咯噔了一下,俏臉發白,拱手想要解釋。
白老祖擺了擺手,五指一口,輕喝一聲:“律令萬法,追根溯源,轉!”
話音落下,一麵又天地法力彙聚而成的鏡子呈現在蒼穹上,乳白色的光芒驟然籠罩住白慕所坐的位置上。
兩個模糊不清的人影出現在光芒內,其中一個人影,摟住了另一個人影,然後抽魂奪魄,然後震碎其屍體,再以道法灼燒其碎塊骨肉,最後挫骨揚灰!
這一幕,完美的將李純斬殺白慕的場景複製了出來。
“好膽!”哪怕是白老祖,當看到這樣的場景後,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白慕....”
白雲溪早已呆若木雞,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當即一大口金血吐了出來,整個的精氣神仿佛瞬間被抽空了一般,一屁股跌坐到地上,止不住的痛哭起來。
一如昨日毛江死在李純懷裏一樣,那種痛不欲生、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悲哀,迅速將她啃食。
“是李純,是他,該死,是他,我要殺了他!!”
黑白分明的眼珠唰的一下布滿了仇恨的血絲,白雲溪宛若暴怒的母老虎,渾身法力爆發,絕美的臉蛋變得猙獰可怖。
白老祖也不太敢相信眼前在這一幕。
殺人的那個家夥,是何等的喪心病狂、膽大包天啊。
他不僅敢衝進白家殺人,還敢幻作白雲溪的樣子,更可怕的是,整個白府,竟然沒有人能察覺出來,甚至連他都沒有發現端倪。
如果不是近距離感應觀摩,他們指不定還被蒙在鼓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