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本源魂氣加持的雷龍,巨大的龍身僵住,緊接著散溢在外的雷霆全部收回體內,轟然炸開。
“滋滋滋滋~”
雷光漫天已經無法形容眼前這一幕了,白霧空間內,幾乎的每一寸空間,都充斥著駭人的雷電。
“啊!”
淒厲的慘叫,撕心裂肺的嚎叫於雷光爆發的中心傳蕩出來。
“還沒死?”
雷光散去,蓬頭垢麵,衣衫破爛,跪坐在地上的甘源呈現在李純。
李純控製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此情此景,連他都不得不佩服這家夥的生命力,簡直比小強還要強!
“咳咳咳~”
踉蹌著站了起來,已經麵目全非的甘源咳了幾口金血,上氣不接下氣道:“真以為,出其不意就能殺了我?”
李純目光觸及到他頭顱以及胸口後,臉色陰沉了下來。
這兩處地方,皮膚雖然焦黑了,可依舊泛著些許暗淡的金光。
這家夥,走上了無瑕金身的路,而且還是先鍛造頭顱和胸口部位,難怪炸不死他。
看著已經失去了氣力的李純,甘源氣喘籲籲道:“你知道,我為了這株強魂草花費了多少的心血嗎?”
“你知道,我雖貴為浩陽城第一大少,可在那些真正的權貴麵前,依舊和狗沒有區別。”
“我爺爺告訴我,尊嚴是自己爭取來的,不是別人給的。”
“我一直在等待,這三十年,幾乎沒有寸進半步,為的,就是這強魂草。”
“我要將我的魂魄,鍛造到極致,他日邁入真君後,將當初那些看不起我,欺我,辱我的權貴,統統踩在腳下!”
“你無法想象,我這浩陽城最高貴的公子,在那群權貴麵前,被呼來換取,被調弄取樂,宛若狗一樣被玩耍的無奈,還有那份屈辱!”
“我的天資,我的努力,不比他們任何人差,可為什麼我要接受這樣的欺辱?”
“因為他們是最高貴層次的人,他們,哪怕天資比不過我,後天有無數天材地寶堆積進去,在成就上,依舊能甩我無數條街。”
“這是身份貴賤帶來的差距,也是他們欺辱的底氣和理由!”
李純也不知道甘源為什麼要和他說這些,表麵上安安分分的當一個聆聽者,暗地裏手掌悄悄在昏迷的白雲溪身上摸索。
他就不信,這瘋狂的女人,身上沒有其他保命的東西了。
“從我看清事實開始,我就打定主意,我要成為他們那樣的人,甚至超越他們,將他們踩在腳下。”
“我要將他們屠殺殆盡,我要將他們滿門滅絕,我要將我受到的欺辱,百倍還回去,我要將我失去的尊嚴親手拿回來。”
“要超越他們,強魂草是我唯一的倚仗!我要靠它,增強的是主魂,他日融魂成功,進軍真君的時候,不是弱真君,而是最強悍的真君,如此,我方有機會雪恥!”
甘源越說越激動,整個人繃得如同拉滿的弦,額頭青筋暴起,控訴著自己遭遇的種種不公。
“這就是你屠城屠鎮屠村的理由?”李純斜視他一眼,不鹹不淡說道。
他的手掌,已經摸到了白雲溪懷裏,並且摸到了一個小袋子。
“哈哈哈哈哈,那些,不過是螻蟻而已,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個世界,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甘源大笑起來,臉龐越發的猙獰了,沙啞道:“如果可以完成我心中的期望,別說屠城屠鎮屠村,就算把我爹屠了,我也在所不惜!”
這話聽得李純渾身冷冰冰的。
這個甘源,已經魔怔了,他的心魔,已經侵蝕了他的理智。
就算他真得到了強魂草,增強了主魂,並且成就了無上真君,隻怕到時候,他也不再是他了。
他的心魔,會占據他的理智和思維,會占據的他的身軀,徹頭徹尾變成另一個心裏變態的他。
“你怎麼不說把你爺爺屠了?”
雖然驚駭於甘源的理念,可李純依舊不慌不忙發問。
甘源怔了怔,搖頭道:“我打不過他!”
浩陽真君哪怕日漸西山了,可他依舊是真君,不是真人可以挑戰的。
甘源也還算有點腦子。
怎麼說,李純是有點同情和佩服他的。
同情是出於他因為身份地位的差距遭受了非人的羞辱,而佩服,是因為他能為了自己的理念,一往無前,哪怕不擇手段,這一份勇氣和信念,值得欽佩。
其實以他的身份,隻要按部就班下去,隻要不出現什麼問題,真君應該有望。
可惜,他產生了執念,執念再化為魔念,他已經被魔念所操控了。
他日成就真君,就算再厲害,他也將迷失了自己,變成一個殘害生靈、沒有任何底線可言的行屍走肉真君。
“好了,我說完了,你也可以去死了。”
深吸一口氣,甘源神情平靜了不少,拖著重創之軀,一步步靠近。
李純的手掌,也從白雲溪懷裏抽了出來,連帶那個小袋子也被他一並抽出。
“晃當”一聲,將裏麵的東西全倒了出來。
一顆亮晶晶的法力晶石,映入他的瞳孔。
“該死的娘們,我就說你不可能這麼馬虎。”
這一趟的危險性,白雲溪自己肯定有猜想,李純從一開始到現在,一直都不相信她沒有幾手後備手段。
現在看到第二顆法力晶石,他的猜想和懷疑,得以證實了。
怒罵一聲,李純一把將法力晶石握在手裏。
甘源看著李純將法力晶石捏住,不慌不忙道:“你就算恢複了法力又如何?你的三魂七魄撕裂,你的身軀重創,你就算能揮動道法,所能爆發的威力也是十不存一,不要再做無用的掙紮。”
“是嗎?”
李純深吸一口氣,凹陷的胸膛頓時哢哢哢作響,疼得他瞬間冒出了冷汗。
“我甘源雖出身低賤,可卻從來沒有真正佩服過一個人,你是第一個。”
與李純的距離越來越近,甘源反而越發的平靜,聲音輕盈,說道:“你的韌性,你的意誌,令我佩服。”
“真當我沒有還手之力了?”
李純瘋狂吸取著法力晶石,慘白的臉龐恢複了一點血色,似笑非笑問道。
“我還是那句話,你的情況,哪怕恢複了法力,揮出了道法,威力也不足以殺雞,更何況是我?”甘源朗笑道。
“我還有這個!”
李純晃了晃手裏的強魂草。
甘源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呆滯的樣子,宛若一隻滑稽的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