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實在忍不住,李純也不會動手。
畢竟他一個外來人,初來乍到的,少惹點麻煩,總比多惹麻煩好。
再者,這裏是人家的地盤,自己身上又有傷勢,貿然招惹這裏的主人,對自己不利。
可眼下,他真的忍不住了。
那哭泣的小女孩,還是個小孩啊,這畜生竟然下得了手。
李純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大善人,可眼前這一幕,他的良心告訴他,不能和旁邊這些麻木的人一眼,冷眼旁觀。
“你,你敢對我不敬,你死定了!”
被捏著脖子的月少爺,極力的想要掙紮,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
李純冷冷掃了他一眼,眸子裏的殺意起伏不定。
這家夥也不是修道者,身上連丁點法力都沒有,卻敢在這裏為所欲為,他老爹這個身份,可真夠給他底氣的。
放在外麵,這樣的垃圾,李純絕對會毫不客氣的殺掉。
“放下月少爺,這裏是月光鎮,月真人是這裏的主人,月少爺若有什麼閃失,月真人不會放過你的。”一個侍衛強忍著恐懼,沙啞警告道。
李純沒有理會他,猶豫了一下,說道:“你要怎麼樣才能放過這個小女孩?”
“關你屁事,這裏是我家的地盤,他們這些人,隻不過是我們豢養的牲口,是本少的貨物,本少想怎麼處置他們就怎麼處置!”
月少爺醉醺醺的,怒罵道:“你個不開眼的狗東西,你給我等著,等我喊我爹來,弄死你。”
這話無異於火上澆油,李純怒極而笑,手掌的法力波動起伏不定。
他真想咬咬牙,心一橫把這個廢物捏死了。
不過最終還是理智占據了上風,暴躁的波動壓製下去,李純又問:“要怎麼樣你才能放過這個小女孩?”
“放你娘,他們是本少的貨物,本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你個外來的家夥,你該死。”
月少爺麵目猙獰,噴出一口滿是酒氣的口氣,斷斷續續道:“今夜小爺弄不了她,明夜再來,小爺不信你能護得了她一輩子。”
此言一出,李純內心的殺意徹底被點爆了。
“你該死。”
森冷的聲音湧入月少爺的耳中,他不覺間打了個激靈,渾渾噩噩的腦袋清醒了不少,酒氣也去了大半。
抬眉,觸及李純的目光,他隻看到了無窮的殺意。
“你不能.......”
沒等他把話說完,李純手掌猛的用力,噶的一聲,宛若捏死一隻小雞仔似的,將他的脖子捏了個粉碎。
“螻蟻。”
丟死狗一樣隨手將月少爺的屍體丟掉,李純伸手想要將小女孩拉起,這小女孩反而比剛才還要驚恐,蹬蹬蹬連續往後挪。
李純的手僵硬在半空,看著那一張惶恐的小臉,一時間不知道說點什麼好。
“這位道友,在我的地盤,殺我的兒子不提前告知一聲,未免也太不給麵子了吧。”
就在此時,遠處法力波動傳來,人未到聲先到。
李純轉身,目光鎖定一個快速掠來的中年男子。
“金骨金血俱成。”
掃視了幾眼,李純內心有了底。
這樣的真人,放在龍國修道界,興許是個不錯的人物,可在這裏,卻隻不過是隻大點的螻蟻。
而且,自己盡管傷勢沒有完全恢複,可若想殺他,如屠狗般簡單。
不同於李純的淡定,周圍居民看到了月真人,一個個神色虔誠,宛若看到了神靈般,唰唰唰的跪了下來。
那兩個侍衛也跪了下來,麵如土色,當眼角餘光掃到月少爺的屍體時,忍不住顫抖起來。
“嗖”的一聲,月真人停下,與李純保持了一米的距離。
國字臉的他,威嚴盡顯。
眼角餘光先是掃了眼自己死不瞑目的兒子,之後才轉到李純身上。
“道友不給個解釋嗎?”
月真人神情淡定,甚至連一丁點憤怒都沒有,就好像一旁躺著的屍體不是他兒子一樣。
“你想要什麼解釋?”李純反問道。
他起初還認為,這個所謂的月真人,能占據一個小鎮,庇護這些人收斂信仰之力,說不定已經開始融魂了,所以小心一點。
現在看來,是自己過於擔憂了。
才金骨金血俱成,我怕你?
既然你不是我的對手,我為什麼要給你解釋?
叢林法則之上的信仰之力,拳頭就是道理,李純自認為自己的拳頭比他大,自然不會怎麼鳥他。
如此傲慢的態度,可把月真人氣得不輕。
上下審視了李純一會,他眯眼道:“你殺了我兒子,你還反問我要什麼解釋?”
“哦,原來他是你兒子啊,那真對不住了,我看他不順眼。”李純拱了拱手,一臉歉意笑道。
好一個看不順眼。
月真人氣炸了,他覺得自己平日裏就夠囂張了,沒想到有人在他的地盤上,比他還囂張。
“我也覺得你恨不順眼。”
咬牙切齒吐出幾個字,月真人體內的法力運轉起來。
李純嗤笑一聲,丹田與陰陽太極圖的法力同時運轉,一股比他還要雄渾的法力波動,籠罩全場。
想要動手的月真人,當下就僵硬在了原地。
“你.....”
這年紀輕輕的小子,竟然也是真人?
“你沒看錯,我也是真人。”李純不加掩飾說道。
月真人眼神急速變幻了一下,突然咧嘴一笑,略顯猙獰的臉龐變得和藹無比。
如此變化,簡直比翻書還快。
“哈哈哈,這位道友,有道是不打不相識,你做得不錯,非常不錯。”
李純人都傻了。
什麼叫我做的不錯,我他媽的殺了你兒子啊,你還誇我做得不錯,腦子有坑吧?
不是該赤目而視,然後大吼三聲,展開生死搏殺了麼?
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月真人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瞥了眼兒子的屍體,冷哼道:“這小子,仗著我的身份,在月光鎮為所欲為,弄得怨聲四起,甚至逼得好多月光鎮的居民,逃離了月光鎮,我損失了不少信仰之力。”
“要不是看在他是我兒子的份上,我早弄死他了,你殺了他,也算幫我把了內心的一根刺了。”
這話聽得李純瞠目結舌。
還有這樣的父子情,簡直,顛覆了他的三觀。
不愧是信仰之地,不愧是叢林法則至上的地方,什麼情誼,在利益麵前,果然都是狗屁。
這個冷血的世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