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出法碎。
道法強行被破,老者保持著法印的三根手指,哢哢幾聲產生裂痕,耀耀奪目的金骨暴露在空氣中,鮮血順著他的虎口不斷滑落。
他雙目逐漸放大,還未反應過來,隻覺一股洪荒猛力順著他的胸膛湧入他的身軀,以無可抵擋之勢正摧古拉朽摧毀他的經脈骨骼,甚至連法力流動的金脈都開始破裂了。
對於一力破萬法這幾個字,老者素來隻是耳聞,從來沒見過,也沒體會過。
此時此刻,他體會到了。
這股力量,不同於普通人打出的力量,它可以摧毀對手的法力,摧毀對手的道法,甚至可以摧毀對手的魂魄,恐怖得無法想象。
“不愧是譜圖真君的立道神咒!”
內心感慨一聲,老者張口一口老血噴出,體內金骨寸斷,雙膝彎曲,轟然跪到了地上。
李純傲立在他麵前,神色稍顯蒼白,冷哼一聲,抬頭看向前方。
那女孩和夜朗也正好看了過來,正巧見得老者跪到李純麵前,二人內心巨震,惶恐得顫抖不止。
又是一拳!
僅僅一拳。
夜朗眸子罕見的浮起絕望。
他自幼拜入姚伍弦門下,自問自己不必任何人差,甚至把自己比擬無極老鬼這樣的存在。
可現在,他發現自己太坐井觀天了。
眼下別說無極老鬼,僅僅是他的弟子就可以屠他如屠狗了。
那女孩很快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咬了咬牙關,沒有理會被李純重創的老者,速度不減反增,快速往遠處掠去。
“開!”
臨近金光神咒籠罩的壁障,她猛然揮手,符籙揮出,法印捏成,一掌推送而去。
手掌黑氣肆虐,幻化巨大的箭頭迸發而出,狠狠撞在壁障上。
“呯”的一聲,壁障被破開一個口子。
李純悶哼一聲,嘴角溢出鮮血。
這是道法被強行破開遭受反噬的原因。
看著如大鵬遠去的二人,李純目光森然,手指揮動,猛然大喝:“聚!”
閻羅金劍潰散,二十一枚閻羅金針快速歸攏,在李純的法力牽引下,迅速化為一根骷髏權杖。
“萬鬼道,森羅萬象!”
權杖拍入地麵,李純氣息變得森然可怖,身軀散發出幽幽綠光,宛若從地獄中走出的鬼神。
跪在地上的老者喘著大氣,看到這一幕,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嘴巴張得極大,想開口說點什麼,可話到了嘴邊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他眼裏,隻剩下無盡的恐懼。
身為護國者,這世間厲害的修道者他多少了解一點。
他自然認出了李純所用的道法,那是當初隻差一點點就踏上真君之路的大能,馭鬼天師的本命道法啊。
先是金光神咒,後是太一拔罪神咒,再然後是北鬥神咒,現如今又是馭鬼神咒。
這裏每一種道法,都是別人渴求而不可得的無上神咒,可這個家夥,竟然一人掌控全部。
老者眼珠都紅了,並不是因為憤怒或者怨恨,而是嫉妒。
他已經懷疑李純使用這麼多無上神咒不是為了對敵,是為了炫富啊!
化為骷髏權杖的閻羅金針已無一絲浩然正氣,所散發出來的氣息陰冷暴戾,乍一看,根本不像正道人士所用的法器,更像是邪修用來收割人命的邪物。
“開!”
一聲號令,骷髏權杖綠光爆發,遮天蔽日,緊接著如雨幕一樣,籠罩四麵八方散落下來,所籠罩的範圍,足有千多米。
森羅萬象結界!當初廖長生拖延羅森的時候曾經用過,此時被李純完美的複製出來。
結界布下,正亡命而逃的兩人被籠罩去,匆忙間呯的一聲撞了上去。
“陰陽倒轉!”
李純乘勝追擊,五指成爪,輕輕一撈,緊接著朝二人隔空一扣。
結界退散,直接化為一隻巨大無比的,充斥著陰冷之氣的手掌,狠狠將二人的握住。
女孩和夜朗驚恐萬狀,兩人本能的想要運轉法力掙紮,卻發現自己體內的法力被手掌這股氣息死死壓製住,動彈不得分毫。
運轉不了法力,他們無異於待宰的羔羊。
夜朗麵如死灰,嘴唇開始顫抖。
那女孩俏臉灰暗,長歎一聲,放棄了掙紮。
她為了救夜朗,該做的也都做了,她已經盡力了,組織就算追究起來,也怪不得她。
“回來。”
手掌回收,兩人一個恍惚間,被拽回到李純麵前。
冷冷看了眼那女孩,李純伸手捏住夜朗的喉嚨,單手將他提了起來。
“姚伍弦隻有你一個弟子?”
夜朗咬牙不語。
“很好!”
李純輕笑一聲,潰散骷髏權杖,攆起一枚閻羅金針,沒有給他任何反悔的機會,直接刺入了他的天靈蓋。
“三天育元,景霄正刑,火。”
閻羅金針尾巴顫抖,李純法印摁下,湧入夜朗天靈蓋的法力哆的一聲化為虛幻的火焰,直接將他的三魂七魄包裹住。
在烈火的熊熊燃燒下,夜朗的三魂七魄不斷發出慘絕人寰的哀嚎。
李純罔若未聞,靜靜的折磨了一分鍾左右,眼見他的三魂七魄即將到了崩潰的邊緣,當下撤去道法,再度問道:“你對姚伍弦來說,重不重要?”
夜朗目光觸及李純的眸子,察覺到他濃鬱的殺意後,禁不住打了個激靈。
如果說不重要,自己必死無疑!
不重要就是沒有利用價值,李純抓他,目標是他師傅。
眼神變幻幾下,他強忍著三魂七魄灼魂之痛,沙啞道:“唯一弟子,和你一樣。”
李純滿意點頭,輕聲道:“你師傅是否是護國者的高層?”
一旁低著頭的女孩臉色微微一變,想要開口的,可終究還是忍住了。
此時李純的殺意很濃,她毫不懷疑,若是敢插嘴,李純定會讓她灰飛煙滅。
夜朗咬了咬牙,點頭。
李純並沒有覺得很意外,和護國者女孩接觸幾次中,他心中就有了猜測。
難怪她和那老頭拚了命也要護住夜朗,感情是這個原因。
“你讓他來江州,就說發生了你解決不了的事。”李純拍了拍夜朗的肩膀,輕聲命令道。
夜朗沉默少許,虛弱回答道:“江州發生什麼事,是由長海負責,輪不到我來過問,這個騙不了我師傅。”
“他是長海?”李純扭頭看了眼跪在地上,虛弱得幾如死人的老者。
夜朗輕輕‘嗯’了一聲。
他聲音剛落,卻見李純轉身,一掌拍在長海的後腦上,法力湧動之下,將長海的三魂七魄直接震了個灰飛煙滅。
“好了,他現在已經被死了,你就說長海被殺,你被重創,危在旦夕,讓你師傅速速來救。”
李純收回手掌,神色毫無波瀾,就好像剛才拍死的不是一個真人,而是一隻微不足道的螞蟻。
夜朗和女孩目光呆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龍國,除了那些不要命的邪修,正道人士的話,別說真人,哪怕是真君,輕易也不會去擊殺一個護國者,畢竟護國者的身後,是龍國勢力最大的護國者聯盟。
殺護國者,那是挑釁護國者聯盟的威嚴,是和整個護國者聯盟為敵,上窮碧落下黃泉,無處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