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耳光。”
盡管周通不斷的道歉,不過李純並不會這麼放過他。
麵對上跳下竄的小醜,隻有把他打怕了打疼了,他才不會好了傷疤忘了疼。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照做?你等我來動手嗎?”一旁的王文瞪了瞪眼,毫不客氣冷哼道。
周通咬了咬牙,二話不說,抬手就是兩個耳光子,清脆的啪啪聲回蕩在安靜的包間內。
周通每一巴掌都打得極為有力,根本沒有留手的意思。
他生怕自己偷工減料被看穿,會麵對更嚴重的下場。
連續抽了二十幾巴掌,直至臉頰都開裂了,可沒有李純的命令,他依舊不敢停下。
王文見得他嘴角不斷冒血,牙齒也掉了幾顆,自認為心狠手辣的他都覺得有些瘮人,看了看李純,低聲道:“李哥,要不,得了吧。”
再這麼打下去,要死人的啊。
他們雖然開口一句弄死你,閉口一句弄死你,但真到了要弄死人的時候,還是有點顧忌的。
以王家的勢力,王文弄死一兩個絕壁不會有事,可在家族裏對他的影響是不可估量的。
試問,一個偌大的家族,誰敢交到一個任性而為,心狠手辣的人手裏。
到時候別說他,怕是連他爹王開都要受到彈劾。
李純聞言,微微瞥了眼還在抽自己耳光的周通,毫無波瀾道:“把他的牙齒全部拔掉。”
“呃?”
王文明顯怔了怔,忍不住暗歎一聲夠狠,旋即左右看了一眼,微微點頭。
站在周通身旁的兩個年輕人直接將他架了起來,王文抄起一個酒瓶,親自操刀,對準周通的準備‘呯’的一聲砸了過去。
伴隨著酒瓶破碎的聲音,周通一聲慘嚎,而後腦袋啪嗒的垂了下去,徹底暈了過去。
這一幕,看得他的那些朋友個個毛骨悚然,那幾個女孩子更是害怕得抽泣了起來。
“弄醒,繼續,直到把他的牙齒全部拔光為止!”
李純說完,轉身出了包間。
陳艾猶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才到電梯處,周通的慘嚎聲又傳了過來。
水晶宮的保安都聚集了過來,可當聽說是王文在教訓人的時候,一個個都離得遠遠的,根本不敢上去管。
酒吧這種嘈雜的氛圍李純很不喜歡,他直直出到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紅男綠女,不知作何感想,忍不住輕歎了一聲。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感慨什麼,也許是對世俗都市陌生感的一種感慨,也許是對身後陳艾遭遇的感慨,又也許是對那些已經不在這個熟悉的城市熟人的一種懷念。
“李純。”
陳艾顯得有些敬畏的聲音傳來。
李純回過神來,扭頭看向她。
兩人相視無言,沉默半晌後,李純徹底恢複了平靜,淡然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這話無非是表明要徹底劃清界限。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李純突然覺得自己輕鬆了不少,對於當初陳艾給自己溫暖的念想,也都煙消雲散了。
過往匆匆,轉眼成空。
揪著不放,隻會讓自己矛盾叢生,讓自己不得自已。
恨也好,愛也罷,現在徹底放下了,他的一個執著,一個念想,也得到了釋放,念頭通達了不少。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滿腔言語的陳艾怎麼也說不出來。
目不轉睛盯了李純一會,陳艾在這雙深邃如浩瀚星空的眼眸中,隻看到了四平八穩、心如止水。
這個當初拋棄李純,為了追求更高品質生活的女人,不覺間眼淚滾滾而下。
如果自己當初堅持,那該多好啊。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誠如李純所說的,開弓沒有回頭箭。
“謝謝你。”
沉吟了許久,陳艾最終隻擠出這兩個字。
她本想試著挽回,可一想到當初自己對李純的絕情,又想到如今自己的狀況以及兩人之間身份的差距,她說不出那些挽回的話。
眼前的李純在她看來,既然陌生又熟悉。
他還是那個他,除了越發的沉穩平靜、處事不驚外,和以前的他根本沒有兩樣。
可他又不再是以前那個他了,現在的他,就連南開市第一大少在他麵前,也得笑臉相迎,也得唯命是從。
他們之間身份的差距,好比天上的皓月和地上的肮髒泥潭。
“我是為了我自己。”李純不急不緩回了一句。
“你信嗎?”陳艾露出苦澀的笑容,反問道。
李純微微怔了一下,也露出了苦笑,說道:“也有一點你以前對我好的原因吧。”
“嗯。”
陳艾猛的點頭,終於破涕為笑了。
這個答案,顯然是她想要的答案。
正是這個回答,讓她失去的勇氣再度回歸。
她鼓了鼓氣,揚起那張妝容已花的俏臉,如情竇初開的少女即將向自己愛慕的男孩表白,聲若蚊蠅問道:“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
李純眉頭一皺,看著她意味深長道:“我說可以,你信嗎?”
陳艾如遭雷擊,整個人僵硬在原地,緊接著稍顯紅暈的俏臉,唰的一下變得慘白無比。
“我改,自從離開你之後我才發現,我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你這麼好的人。”
“李純,我並不是因為你現在飛黃騰達才想起你的,和你分開之後,我時常問自己,放棄你,我真的做對了嗎?”
陳艾搖了搖頭,流著淚水笑道:“一百次,我又九十九次認為是錯的,經曆種種之後我發現,你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別說了,往事如煙,今晚幫你,我也了結了自己最後的執念,以後大家各行其道。”
李純擺手製止了她,毫無波動道:“哪怕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也不要自己放棄放棄自己,這你以前跟我說的話,現在我送給你。”
說著,李純頓了頓,繼續道:“還有,並非我看不起你這個職業,我隻是覺得,以前那個樂觀向上,敢作敢當,敢愛敢恨的陳艾,不該淪落到這個地步。”
陳艾俏臉徹底沒了血色,高挑的身軀顫抖著,盯著李純看了一會,沒有看到絲毫留戀。
此時的李純,看她的眼神,就如看一個陌生人,甚至還有著抹之不去的疏遠。
這個眼神,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充斥著寵溺和寬容的眼神了。
“我知道了!”
重重點了點頭,陳艾轉身離去,在路燈的映射下,她的背影顯得有些落寂和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