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看看,看看,你們自己人都不相信自己人,這樣的古武學府,能好起來才怪。”
莫椎嗤嗤稱奇,然後話裏藏針道:“蛇鼠一窩,這此果然有它的道理。”
大長老被氣得老臉通紅,若非顧及身份,他都想打人了。
“廢話就不要多說了,咱們手上見真章!”
李純提起了畫筆。
“我會怕你?”
莫椎也抓起了畫筆。
場麵寂靜下來,沒人再廢話了。
“你想畫什麼符籙?”李純問道。
莫椎想了想,一副長輩的模樣,平靜道:“你年幼,我讓你,你來選。”
“不不不,我尊老,還是你來選吧。”李純擺手。
他腦海裏幾千的符籙畫法,其中不乏一些極為難畫的禁符,比如人屠符,一張符籙下來,九九八十一劃,要搬出來,莫椎絕對會跪地唱征服。
不過這世界符籙是珍貴的東西,還是少些外露的好。
反正腦海裏那麼多的符籙,也足夠應付莫椎了,他能畫的,自己肯定能畫。
“就畫一張甘霖符吧。”
莫椎想了想,伸手扯來一張符紙,然後平放到桌麵,伸手捋了捋,抬頭道:“甘霖符,你會吧?”
台下的學子以及台上的大長老府主忍不住捂臉。
甘霖符是一道極難的符籙,平常時連唐術士都畫不了幾張,李純才入中庭幾天,隻怕什麼是甘霖符都不懂啊。
連甘霖符都不懂就敢梗著脖子去應戰,這,好丟臉啊。
“會啊。”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李純也扯來一張符紙,神色平靜笑了笑。
“他,竟然會甘霖符?莫非,莫非唐術士教過他?”鄭倫愣了一下,下意識扭頭看向唐洛彤。
唐洛彤臉蛋古井無波,可內心也緊張得不行。
甘霖符是一種生活輔助型符籙,觸發後可以憑空凝聚甘霖清水,外出或者探險的時候帶上幾張最為合適。
這種符籙用起來很方便,可畫起來極難,一張下來共十七筆,也不知道李純能不能應付。
不過轉念一想,這廝連玄冰符都能輕而易舉的繪畫,區區一道甘霖符,怎麼可能難得住他?
唐洛彤放下心來,同時朝鄭倫微微點頭,示意沒有問題。
鄭倫臉色苦了一下,隻能硬著頭皮宣布道:“此番切磋,以甘霖符為切磋媒介,一炷香時間內,誰畫得更快,畫得更好,誰便勝出,老夫宣布,切磋開始!”
焚香,切磋開始。
莫椎氣勢節節攀升,一股雄渾的靈力由內而外迸發出來,咄咄逼人。
反觀李純,身上一點氣勢都沒有,連身上的長袍被人別人氣勢迸發帶起的勁風吹得獵獵作響,除了神情平靜一點,看不出任何出奇之處。
高下立判啊。
眾人忍不住捂臉。
這他娘的沒臉見人了,這廝連靈力都沒有呢。
“怎麼,你不運轉靈力?”
莫椎斜視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問道。
李純聳了聳肩,笑道:“畫符講究的是心平氣和,專心致誌,你這樣喧嘩取寵,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莫椎氣得氣勢一滯,差點打了個趔趄,咬牙切齒道:“輸到臨頭了還敢大言不慚,你現在認輸,老夫可以答應你,給你留點臉麵,否則,待會別怪老夫把你羞辱得祖宗都認不得。”
“廢話少說,你畫不畫,我尊老,特地讓你先畫,給你留點情麵,再不畫,你可就沒機會畫了!”李純瞅了他一眼,沒好氣道。
莫椎都氣笑了,幹脆放下筆,環抱雙臂道:“你這臉皮,當真是我見過的第一人,能把無能說得如此清新脫俗,你也算是個人才了。”
說著他嘿嘿一笑,擠眉弄眼道:“你不會是連靈力都無法儲存吧,我可告訴你,體內沒有靈力,畫出的來符籙隻能算是廢紙哦。”
“不牢你費心。”
李純不耐煩了,歎息問道:“我特地讓你的,你真打算不領情?”
“故弄玄虛,你先畫,老夫讓你半柱香時間。”莫椎笑得很燦爛。
在他看來,李純越是這樣,就證明他越沒有真本事。
既然對方沒有真本事,自己何必急於一時,讓他多一點時間,就能多羞辱他一點,何樂而不為?
他倒要看看,李純故弄玄虛要弄到什麼時候。
台下的學子們簡直羞得沒臉見人了。
你沒真本事直接承認算了,何必還站著硬撐,還不嫌丟臉嗎?
一旁的鄭倫老臉也不禁火辣辣的,忍不住扭頭瞅了眼老對頭大長老,發現那老兒比他還要緊,老臉都羞得通紅了。
王悟看得直搖頭,把腦袋扭一邊去了,不想看到這等丟人的場麵。
而墨長平,臉色陰沉得可怕,恨不得跳上去給李純來那麼兩拳。
丟人能丟得這麼理直氣壯,也是沒誰了。
“算了,既然你想丟臉,那我就成全你。”
李純歎了口氣,看莫椎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可憐人。
莫椎在他的眼裏,不僅看到了同情,還有一種深深的睥睨,就如同貴族看賤民一樣。
他內心咯噔了一下,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又想不出哪裏不對勁。
他一個準術士,難道還能三天就成為畫符大師?開什麼玩笑,真要這樣,我當場認你做爹。
冷笑一聲,莫椎剛要開口嘲諷兩句,卻發現李純已經提筆了。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定格在他手裏的毛筆上。
落筆,點在符紙上。
和李純相距沒多遠的鄭倫,感應到了他體內一股淡淡的靈力波動,然後遊蕩向他的手掌。
“唰唰唰”
筆落後,李純神情平靜專注,筆尖在符紙上滑動,如同遊龍在大海中穿梭。
莫椎也看愣了,回過神後,冷笑道:“裝神弄鬼。”
話音剛落,李純停下動作,很瀟灑的將毛筆一丟,抓起符籙笑道:“大功告成。”
“什麼!?”
別說不懂符籙的學子和高層,就連唐洛彤都驚住了。
這才多少時間,一盞茶的功夫吧,你竟然畫成了甘霖符?
這絕對不可能!
莫椎忍不住仰頭大笑,笑得前俯後仰,朗聲道:“你畫的是雞腸廢紙吧,真把我當蠢貨嗎?我是那麼好愚弄的嗎?”
一盞茶的功夫,一氣嗬成畫好一張甘霖符,就算是不渡入靈力都不可能。
他一個準術士,可能嗎?
“您老眼睛沒瞎吧?沒瞎就瞧瞧這是不是甘霖符。”李純將符籙遞到他麵前,差點貼到了他額頭上。
莫椎腦袋下意識後仰,兩眼定格在符籙上,突然身軀僵硬了一下,嘴巴直接長大,緊接著‘啪嗒’一聲,手裏的毛筆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