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自己即將爆體而亡,李純眼角餘光,掃向和他一樣的廖長生,滿眼的苦澀。
廖長生此刻也痛不欲生,感受到李純的目光,他渾濁的眼眸,閃過苦笑。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修道者本就是逆天而行,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他很早以前,就考慮到自己會有死亡的一天。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自己會死得那麼無奈,連反抗之力都沒有。
而且,死的時候,死像應該很慘吧。
兩人心有靈犀一點通,彼此都看到眼裏的苦澀和無奈,選擇等待死亡。
譜圖老鬼的手段,簡直聞所未聞。
鎮壓三魂七魄,截斷法力,從根本上讓你毫無防抗能力,此刻除了等死,什麼事都幹不了。
就在二人等死之際,江媛突然滋拉一聲,撕破李純肩膀的衣服,將柔若無骨的小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清涼柔軟感湧入心頭,李純感受到,體內的那紅色火焰,急速褪去。
而廖長生和農安良身上的紅焰,仿佛也受到了牽引,如潮水般,源源不斷向江媛湧去。
眨眼間,所有的紅焰都湧入了江媛體內。
李純恢複了自由,急忙轉身,剛要開口,卻見江媛蒼白的臉色,竟然逐漸恢複紅暈。
而她萎靡的氣息,也正在逐步褪去。
“這!!?”
廖長生也爬了起來,看著一動不動的江媛,咽了口口水道:“這是傳說中的血脈護法嗎?”
“什麼意思?”李純不解道。
“是一種禁咒。”
廖長生見多識廣,看著氣色精神不斷恢複的江媛,輕聲道:“具體的我也不懂,是一種很玄乎的手段,用某種禁術與血液融合布下的咒術,如果不是和布下咒術的人一條血脈的話,斬殺。”
“如果是血脈相連,這禁咒,反而會幫助血脈子弟恢複身體,成為身體的養料。”
李純大感意外,看著精氣神無比健康的江媛,話都說不出來。
入行那麼久,他以為自己夠見多識廣了,現在看來,還是一個井底之蛙。
這血脈護法的禁咒,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老廖要是不說,他還真不知道。
紅色烈焰一部分滋養江媛的身體,一部分開始灼燒她身上被下大了寒霜降頭。
哢的一聲,李純似乎聽到了慘絕人寰的哀嚎,臉色再度一變。
下降頭給江媛的的修道者,被紅色烈焰隔空燒死了!?
我靠,這什麼手段,千裏之外,隔空殺人,太特麼牛逼了。
不愧是名震四方的半步仙家,種種手段,讓他這個二品居士都覺得匪夷所思。
“李大哥?”
江媛突然睜開雙眼,小丫頭恢複健康後,氣質提升了好幾個檔次,一顰一笑間,能讓人心甘情願為她去死。
李純急忙甩了甩腦袋,弱弱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啊,太爺爺的筆記裏,有這紅光的記載。”江媛輕聲道。
李純啞口無言。
媽的,自己充什麼大頭,白白挨了一頓痛。早知道這樣,就讓這丫頭頂前麵算了。
“走吧。”
擺了擺手,他邁步往深處走去。
通道的盡頭,眼前豁然開朗,映入眼眶的,是一個仿佛洞府般的房間。
隨著江媛腳步越過通道,哆的一聲,周遭的火炬,好像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自燃起來,將洞府的一切,照亮得一清二楚。
“嘶~”
三人同時倒吸一口冷氣。
江媛看著眼前這洞天福地,小嘴微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李純和廖長生,則看著房間的正中央,那個小池塘,汩汩泛起水花的信仰池塘。
二人的心跳,急速加快,臉上呈現出一種興奮過頭的病態紅暈。
“發財了!”
廖長生激動得老淚哇啦啦的,撲到信仰池邊,情不自禁伸手一撈。
看似和水一樣的信仰之力,被他撈起來的瞬間,又化為霧氣,落入信仰池中。
“發財了發財了,李純,我們發大財了!”
確定這是一池子的信仰之力,廖長生語無倫次,激動得跟神經病似的,手臂四處擺動。
“是啊,發財了。”
李純喃喃自語了一句,臉色微微一變,目光掃視一圈,最終定格在信仰池邊上,一株通體黑色的小草上。
廖長生順著他的眼睛看去,目光一凝,沉聲道:“被洗去鬼氣的幻魂草!”
“對,快,帶著小農,到池中。”
李純深吸一口氣,毋庸置疑開口。
“你想同時幫我們兩個恢複?”廖長生不敢置信道。
“沒錯,快點,奎猛那邊,撐不了多久的。”李純說完,直接將幻魂草拔了起來。
………
“他奶奶的,怎麼還沒來,老子快撐不住了!”
建安森林公園南麵深處,奎猛死死撐著金色的龜殼,瞥了眼北麵,氣得牙癢。
他一引動問天境,這些修道者就跟瘋狗一樣,四麵八方湧來。
這還不說,這群家夥一來,一句廢話都沒有,直接開打,一副不死不休的樣子。
金色龜殼外,羅森有意無意瞥了眼奎猛的胸口。
一副之下,藏著問天境。
那光柱,依舊連接著蒼穹。
譜圖老鬼留下的不是信仰池嗎?信仰池還能隨身攜帶?
這讓他有點迷糊。
可是細微一感應,那真的是信仰之力的氣息,做不得假,而且還很雄渾,仿佛無邊無際的海洋。
“老大,這家夥的龜殼太硬了,打不穿啊。”
“不能再拖了,氣息太雄渾了,肯定引起了很多修道者的注意,再拖下去,咱們也要被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
“是啊,羅老大出手吧。”
眾人打不穿奎猛的金色龜殼,對他又恨又無奈,轉頭看向自己的老大。
羅森微微點頭,確實不能再等了。
手掌揚起,雄渾的法力瞬間彙聚到手掌。
“森羅璀璨,包裹萬象,破!”
巨大的法力手掌,就跟電影裏的如來神掌般,從天而降。
“我艸!”
奎猛尖叫著大罵一聲,急忙抽空體內的法力,全部灌輸到金光龜殼內。
龜殼金光暴漲了十倍,厚度也顯而易見的增加。
“轟隆”一聲巨響,塵埃四起,巨大的窟窿呈現在所有人眼前。
“我靠,龜殼還沒破?”
眾人看著被拍入地下的金色貴客,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羅森老大全力一掌,竟然拍不破縮頭烏龜的龜殼?這特麼就奇葩了。
泥土動了幾下,奎猛一手支撐著龜殼,一手提著毛江從土裏爬了出來。
他的臉上,一道道猙獰的裂痕,汩汩往外冒血,將他粗狂的臉龐染成了猩紅色。
“他媽的,李純,你再不來,老子真的撐不住了!”
眼見羅森手掌再起,澎湃的法力又開始彙攏,奎猛眼皮狂跳,仰頭怒吼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