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純法印暫且放下,眼神變幻了一會,繼續掐起了法印。
毛江歎了口氣,無奈道:“也罷,你自己做選擇,一定要注意鬼氣的量,如果過重,她很有可能承受不住。”
“不會的。”
李純信誓旦旦開口,突然抬手給自己紮了幾針。
“你這是?”
廖長生和毛江都被嚇了一跳,不知道他到底要幹嘛。
“用我的血,淡化鬼氣。”
抓著沾染了他血液的金針,李純法印一變,法力湧現出來,化為兩個方向,一道連接上小鬼天靈蓋上的三枚金針,而另一道,連接到魏娜頭頂的金針。
“乾坤無極,起!”
化印為扣,李純眉目豎起,重重一拉。
小鬼“啊”的尖叫一聲,猙獰的臉龐痛苦萬分,一縷濃鬱的鬼氣,直接被抽了出來,順著李純的法力方向,湧向魏娜。
就在鬼氣探入魏娜天靈蓋之時,他金針一甩一抖,一滴鮮血呼嘯著進入鬼氣中。
“滋滋滋”
黑氣發出宛若燒焦的聲音,直接淡化了一圈。
毛江被驚得目瞪口呆,呢喃道:“連血液都被功德侵染了,這,我家老祖曾說過,真人之下,如果鮮血能讓功德侵染,成仙的幾率,比普通修道者大上十倍甚至百倍。”
廖長生眼睛一瞪,呼吸變得沉重起來,扭頭道:“真的?”
“真的,我親耳聽到的,這話是老祖和濟源老和尚論道的時候說的。”
毛江呼吸也不禁沉重,繼續道:“譜圖老祖時常念叨,說如果他年輕的時候,能想辦法讓功德侵染他全身,包括他的血液,他的成仙之路,就不會那麼渺茫了。”
廖長生越聽越震驚。
這麼說,李純以後,豈不是注定成為仙家?
真要這樣,臥槽,老子曾是仙家的兄弟,這特麼說出去多威風啊。
李純自己也疑惑了。
他還以為所有修道者都會這樣,難道隻有自己這樣?
沒理由啊,自己根本沒有什麼出奇之處。
難道,是老道這幾年,在自己身上,暗地裏動了手腳?
“老頭該不會見自己成仙無望,把所有希望和期待,都壓到我身上了吧。”
這跟自己沒上過大學,年輕的時候沒好好讀書,把所有希望寄存在兒子女兒身上的父母性質一樣啊。
愣了一下,李純急忙回過神來。
什麼成仙不成仙,現在離自己還很遠,先搞定眼前的事再說。
將淡化的鬼氣打入魏娜體內,魏娜的魂體,頓時穩定了不少。
“有效!”廖長生驚呼一聲。
李純點頭,再度一扣,又抽出一縷鬼氣。
金針刺入久傷口,疼得他打了個激靈。
為了救這個魏娜,自己紮自己兩針,還要故意帶出血來,他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甩入鬼氣中,鬼氣淡化不少,湧入魏娜的體內。
三次後,魏娜的狀態,完全穩定下來,幽幽睜開雙眼。
她先是一驚,就要反抗。
李純黃泉眼開啟,攝魂的威能展現,瞪了她一眼,喝道:“不想死就別動。”
魏娜花容失色,看了看被製住不斷抽鬼氣的小鬼,又感受到頭頂不斷有鬼氣湧入體內,她明白李純是在幫她,頓時眼神複雜,安靜下來。
半個小時後,李純虛脫了,癱倒在地,氣喘籲籲收了閻羅針。
魏娜已然恢複了,氣息甚至比之前還要強上不少。
“謝謝你。”
緊咬白唇,她猶豫了好一會,略顯生疏道謝。
“我說過,我會幫你伸冤,我履行我的承諾罷了。”
李純擺手,坐直身體,問道:“你的冤屈,你想怎麼報?是殺了宋家父子,還是將他們繩之以法?”
魏娜咬牙不語。
“我覺得,還是將他們繩之以法吧。”
李純歎了口氣,繼續道:“你現在化為厲鬼,能輕易上吳邦的身,卻沒有殺他,想來你的人性,還沒有完全摒棄,隻要你解了心結,就可以入輪回,如果造了殺孽,恐怕就算下了陰間,也無法轉世投胎。”
魏娜聽得這話,一字一頓恨意道:“可是,我不甘心。”
“我為你好。”
李純沒有露出意外之色,要換做他是魏娜,也會不甘心。
可是,事已至此,魏娜該考慮的是輪回,一味想著報仇造殺孽,對她反而不好。
“像他們這種人,有錢有勢,就算繩之以法了,說不定今天進去,明天就出來了。”魏娜冷笑道。
李純三人默然。
這話說得很直白,也很透骨,偏偏還很正確,你說氣不氣人。
“你真要手刃他們?”
“就算不手刃,我也想看著他們,看著他們不得好死。”魏娜越說越激動,鬼氣動蕩蔓延,屋裏的牆壁都爬滿了她的鬼氣,搞得這裏跟鬼窩一樣。
“你別激動,算了,既然你這麼決定,那就由你吧。”
李純也不勸了,再勸下去,恐怕魏娜又要喪失理智了。
“我想讓他們先身敗名裂,再殺了他們。”
魏娜突然轉口,目光森然道:“我有辦法讓他們身敗名裂。”
“哦?說說看。”李純也來了興趣。
像宋一浩這種畜生,殺了他還算輕饒了,就該先折磨一番,身心上折磨夠了,再弄死方能解恨。
“他當年強B我的時候,有人錄影了。”
魏娜回憶起往事,表情痛苦萬分,就跟再經曆了一次似的,悲慘哭道:“這些年,我也暗中觀察了,當年那個錄影的人,一直用拷貝的影像敲詐宋一浩,如果能抓到他,再有他和吳邦做人證,宋一浩肯定身敗名裂。”
“你自己沒行動過?”李純皺眉。
魏娜怨念這麼深,還能隱忍這麼久,不應該啊。
魏娜搖頭,歎息道:“他懂點東西,每次我去找他,他都會點幾根狗血蠟燭,每次我都被耍,而且,他求有一道開了光的鍾馗神像擺在家裏。”
難怪了。
李純明白了,錄影的那家夥,心眼是真的多,不過不得不說,正是這個多心眼才能讓他活到現在。
狗血蠟燭,是用黑狗血和白蠟混合製成的,還混有朱砂,一旦點燃,可以蒙蔽鬼物的眼睛,讓他們找不到自己。
不過這東西很難搞,需要那種,正好在淩晨十二點出生,並且剛出生就被捏死的黑狗的血,不然作用不大。
能煞費苦心搞這種狗血蠟燭,錄影那家夥,想必也明白自己作惡多端,會有鬼半夜敲門。
“我幫你找他,你知道他叫什麼,住在哪裏嗎?”李純沉吟了一下抬頭道。
“知道,他叫寧劍威,住在城南江南小區。”
魏娜說著,手掌揮動,鬼氣滾滾彙聚而來,眨眼間,凝聚出一個男子的臉龐。
李純如遭雷擊,整個人僵硬了一下。
哇哇掙紮的死嬰鬼,也愣在原地,緊接著目露今天怨恨,獠牙外露,咿呀咿呀尖叫不已。
這特麼,不是剛才自己在鬼學校那邊設陷阱抓鬼的家夥嗎?
好嘛,我還愁找不到他,現在好了,瞌睡了有人送枕頭,妙啊。
這巧合巧得李純都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