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養了一天,午夜時分,李純直接在房間內開壇做法。
“準備好了嗎?”
扭頭看向衛老爺,李純沉聲問道。
房間裏隻有他和衛榮,衛子仟他們在門外等候。
如果是普通的做法,李純說不定會任由他們觀摩,但是今夜要用到‘閻羅蓋魂’的禁術,他不想暴露太多。
衛榮點了點頭,正色道:“李先生,您盡管動手,我已經準備好了。”
“好。”
李純點頭,抓起從衛榮身上取下的頭發、指甲、腳趾甲,皮膚碎以及頭發,摸起一道黃符,折好一個紙人,把東西包裹在裏麵。
“我接下來會用特殊手段鎮住你的三魂七魄,你也許會感到痛苦或者不適,不過放寬心,沒事的,就當睡一覺好了。”
搞定人食所用的的紙人,李純目光變得沉穩起來。
衛榮再次點頭,渾濁的眸子透露著堅毅。
這一次,他不惜用假死的辦法,以身試法,鐵了心要將衛家裏的內鬼揪出來。
“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髒玄冥,青龍白虎隊仗紛紜,朱雀玄武,侍衛我軒。”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淨身神咒與淨心神咒同出,李純雙手掐出兩個不同的法印,突然點在衛榮印堂上。
衛榮渾身一顫,突然感覺心靈前所未有的安寧,整個人的氣息,變得平穩安靜,渾濁的眼眸,仿佛看穿凡塵俗世,如得到高僧般,整個人的氣質,變得讓人看一眼都覺得心神安寧。
約莫過了三息,李純睜開眼睛,驟然輕喝:“吾為天師,號令汝魂匍匐,不得有誤,乾坤無極,鎮!”
鎮魂符揮出,李純五指成抓,指尖靈氣湧動,扣在鎮魂符上,一個光華四溢的‘鎮’字,被他抓了出來。
“守好心神!”
輕喝一聲,李純一步跨出,‘鎮’字重重拍入衛榮的天靈蓋。
衛榮身體不受控製顫抖起來,抖得厲害,平靜的老臉,慢慢變得扭曲,額頭不住溢出冷汗。
李純用的不是普通鎮魂術,搭配兩種法咒,強行號令衛榮三魂七魄匍匐,如果衛榮不能守住心神,他自己都會以為自己已經死亡,胎光魂會立體而去,其他的二魂七魄,會原地消散,後果不堪設想。
這種感覺自己好像已經死了感覺,足以讓鋼鐵般的漢子崩潰,但是衛榮抗住了。
顫抖了一會,他漸漸平靜下來,眼皮閉合,腦袋垂下,已然沒了氣息。
李純臉色稍喜,他都做好如果衛榮胎光魂要立體而去,自己就強行鎮壓回去的準備,沒想到衛榮毅力這麼堅韌,倒讓他省了不少功夫。
目光閃爍了一下,李純抓起匍匐在腳下的白貓,拿起拇指大小的紙人,掰開嘴巴讓它吞下。
“喵~”
白貓吞了紙人,立刻發出一聲讓人毛骨悚然的嚎叫,眼裏盡顯恐慌,四肢亂蹬,想要逃離。
喵叫聲落下,李純明顯察覺到空氣中的陰氣濃鬱起來。
這個白貓,現在已經算是半個衛老爺了,它的叫聲,驚動了四方的陰魂厲鬼,恐怕都往這邊趕來了。
拉開門,李純將白貓遞給衛子仟,嚴肅道:“立刻把白貓放出去,不要耽擱。”
“好。”
衛子仟也不敢有絲毫質疑,抱著白貓急忙跑了出去。
李純返回房中,摸出問天境,遲疑了一下,牽引著閻羅針,在自己天靈蓋上形成陰陽八卦圖轉動。
人食的辦法雖然用在白貓身上了,但是如果不用閻羅蓋魂把衛榮的三魂七魄與眾生隔斷,就算鬼物殺了白貓,也沒辦法吞噬香火,他們的算計一樣功虧一簣。
“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剛山,靈寶無量光,洞照炎池煩,九幽諸罪魂,身隨香雲旛,定慧青蓮花,上生神永安,無極道李純,奉請閻羅影,加身斷往生。”
“破!”
咒語一出,李純渾身發出哢哢聲,肩膀上好像頂了一座泰山,壓得他差點喘不過氣來。
這是破地獄咒,他要破開地獄,直達地獄第五殿,借閻羅王影子一用。
“黃泉眼!”
黃泉眼不受控製開啟,李純豁然抬頭,渾身無數汗毛瞬間聳立。
他看到了一望無際的鬼群,看到了拿著各色武器,催促陰魂的鬼差。
在他目光看去的同時,所有人的鬼怪以及鬼差,好像都察覺到了一般,齊齊扭頭。
一人對視萬鬼,不對,不止是萬鬼,是數之不盡的鬼。
李純整條脊梁骨都冷了,這麼多鬼物鬼差,就算沒有動手,同時聚集眼神,那股煞氣以及衝擊力,都不是他能抵擋的。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無極衛道,護我道魂。”
輕喝一聲,李純身上蕩漾出一圈浩然正氣,注視他的無數鬼物,都被嚇得鬼哭狼嚎,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這一片地獄,瞬間沸騰了。萬鬼齊哭,震動四野。
“何人膽敢窺視冥界!”
就在此時,一聲爆喝如驚天之雷,震得李純七孔流血,麵露震撼。
定眼一看,隻見一個身著紫袍,怒目圓睜,雙唇緊閉的男子從天而降。
男子身在冥界,沒有一點陰冷的氣息,反而浩瀚正氣,宛若東升太陽。
他一出現,所有人陰魂被嚇得匍匐在地,瑟瑟發抖,止住了哭聲。
那些鬼差,急忙低頭看低,彎腰躬身,不敢和他對視。
“哇呀呀,人有人道,鬼有鬼道,生人窺鬼道,你是何人,膽敢擾五行,亂秩序?待我將你拿下,帶與地府受罰。”
男子仿佛也看到了李純,大叫一聲,剛正不阿的臉,盡顯嚴肅。
李純臉色徹底變了,忍不住咬了口舌尖,忍不住哀嚎罵道:“我的媽呀,竟然碰到罰惡司鍾馗,真是出師不利啊!”
罰惡司一聽就知道職責是幹嘛,是執掌責罰的判官。
要被這家夥抓住,自己不死也要脫成皮。
鍾馗無論是民間傳說還是他們陰陽界的口頭相傳,一直是個公事公辦,剛正不阿的正直人物,被拿住了,絕對沒有網開一麵的說法,哭都沒地方哭。
生人窺地府,那是重罪。
要是他修為有老道那麼牛逼還好,問題是他現在就一個一品道長,那簡直是廁所裏打燈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