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誰在害他?

第436章 誰在害他?

“什麼藍冰?什麼回春散?蘇宸到底對唐熠城做了什麼?”

景柒柒笑著吐了口血沫:“你還真的什麼都不知……”

“砰!”

景柒柒的笑容滲進了一絲詭異,她跪在地上,眉心處赫然出現了個血洞。沈悠然放了手,她的身體無知無覺的向前栽去。

王翠九冷哼一聲:“便宜她了。”

身後的夜色半空中不驚奇的傳來一陣窸窸窣窣聲,很快,從後麵走出來一個人。他長身玉立,手中的槍口剛見了血,周身的肅殺之氣被壓的很沉。他走過來,看了眼地上的屍體,抬手又補了兩槍。

“昔歸,你……”

沈悠然又看了眼王翠九,折扇和拂衣的人是什麼時候混在一起的?

不過自從蘇宸被他們聯手整的這麼慘以後,沈悠然對於他們的同時出現也不足為奇了。

她不是夫人,也不是少爺,兩個組織頭頭做下的計劃,本就沒有必要知會她。

“你什麼眼神兒?我可是退出拂衣了,別上綱上線的。”

沈悠然不想追究為什麼他們會一起出現在這裏,她隻想弄明白唐熠城現在怎麼樣了。

雖然她很久沒有參與組織的任務,但是從這幾次他們的聯合行動也能看出來,薑還除了對唐家的恩怨,對玳茯這號人物,基本上是無召不回。

如果說之前沈悠然還不知道夫人的身份,他們之間的姑侄情分還沒有這麼公開透明化,薑還總是暗地裏托人照顧,那麼在沈悠然以自殺威脅將唐熠城堂而皇之的從折扇帶走後,在沈悠然一聲哀求的‘姑姑’後,所有人都明了了。

薑還的腦回路偏於常人,沒有絲毫的避嫌,也不怕惹人非議,她偏袒的光明正大,直接開啟放養模式,而這種模式直接導致組織內的人員隨之和唐家和解。

她用滿心仇欲籌劃了這麼多年的計劃,終究還是敗在了‘姑姑’二字上。

沈悠然這麼久沒有回歸組織,不代表這一年的婚姻生活磨平了她骨子裏的警性和見識。

什麼是藍冰,什麼是回春散,她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家庭主婦,她是折扇的玳茯,這兩樣東西的危害和流通市場的時間以及渠道,她清清楚楚。

“唐熠城……現在怎麼樣?”

中了噬魂銷骨半命回春,又有新型藍冰入骨鑽髓,他還能怎麼樣,是不是隻要還有氣,就算還活著。

沈悠然很是生氣,她不問都知道他們所有人都在瞞著她,都瞞著她……

沈悠然提不起來多餘的氣力去質問,麵上的血色一點點褪盡,頭疼欲裂後,是他每一次的放狠話,是他毫不留情的將她推開,側顏如冰的麵容上,是壓抑的滿目痛色。

怪不得,唐熠城總是臉色失血過多一樣的蒼白,怪不得他又煙癮複發,怪不得他總是惡語相向趕她走……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昔歸。”沈悠然麵色灰白,眼角卻幹幹淨淨,望著人的時候眼神空洞,仿佛看著他,又仿佛透過他看到了別的什麼東西。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世和小時候的經曆,是麼?”

昔歸薄唇緊抿,沒有說話。

“同樣,你也知道夫人的身份,這些年,在北海倒是消息靈通得很。”

沈悠然失憶,夫人不是元茶而是薑還,這些事情,早在去北海的那一晚的船上,他便知道了。

正是因為他知道,夫人才把他調到了遠離大陸的北海。竹青不知道,夫人和昔歸也不會讓他知道,竹青知道了,也就意味著沈悠然會知道。

夫人拿竹青為威脅,昔歸不得不瞞。

“對不起。”

雖然知道這句話早晚都要說,雖然這句話已經在心裏埋藏了很多年,可依舊沒有因為年歲的流逝而減輕半分愧祚。

這三個字總是充滿了遺憾和愧疚,消極和難看。

沈悠然胸口大片的空空蕩蕩,對不起三個字竟激不起她一點的情緒波動。她沒有再看眼前兩個人,轉身朝著巷口走去。

王翠九望著沈悠然的背影,夜風將她的風衣吹起,在黑夜的掩飾下,竟有種形銷骨立的感覺。

“你要去哪兒?”

沈悠然沒回頭。

“唐熠城不在B市,他已經在去Z國的的飛機上了。”

沈悠然回頭,以一種極其緩慢的姿勢回過頭:“你說什麼?”

前兩日才和自己通過電話的男人,怎麼會……

難道付文和秦修遠也……

“你那天聽到他的聲音,隻是他的……錄音。他從來就沒有去過B市。”

人在猛然受到外界刺激的時候,大腦會下意識的進行自我保護機能,但是依然抵擋不住不敢置信那一瞬間襲來的五雷轟頂似的穿腦而過的空白。

原來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她一直都是被保護的那個,而他們唯一進行保護的方式,就是隱瞞。

全世界都在瞞著她,隻有她不知道,隻有她還以為是自己傷了他的心,所以他不回頭了,不敢愛了。

沈悠然甚至說不出來自己是什麼感覺,她能怪誰呢,又能怨得了誰呢。如果沒有唐熠城的授意,他們怎麼會隱瞞至今。

沈悠然不敢想,如果今天沒有碰見景柒柒,她是不是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那她和唐熠城,還有沒有重新在一起的機會。

所有的憤怒,所有的理智,所有的感動,所有的失望,所有的細節堆疊,都在這一晚上,化為了巨大的難以言表的哀痛,好像一隻無形的手,用力的捏住了肺部,每呼吸一口都要耗費極大的氣力。

她不能細想,比如為什麼唐熠城會碰藍冰,誰在害他,比如唐老太太逝世前到底對他說了些什麼,比如唐家現在眾矢之的的狀況,是不是也是他將自己推開的原因之一……

沈悠然太陽穴像是被鈍刀不輕不重的鑿擊著,痛得她幾乎踩不穩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