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唐家不行,蔣家卻可以
“屬下不敢。”景柒柒克製的將頭垂的更低:“我隻是覺得唐熠城恐怕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棄她。”
因為是親眼見過唐熠城麵對沈悠然時候的模樣,才知道沈悠然在唐熠城心中的重要性,才明白僅此一個多年前的細節,真的能將破壞他們之間幾次出生入死的感情麼。
她不信,又感覺蘇宸太過自信。
男女之間的事情她不懂,但是如果兩個人之間這麼輕易的便打破了平衡,豈不是太過容易,容易得......像是一個等著敵人跳進來的圈套。
蘇宸冷嗤一聲:“你懂什麼?”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商場上他了解萬怡總裁的雷霆手段,但是在情感依賴上,誰又能比他更清楚沈悠然的性子?
那種一旦認定就恨不能將整顆心都剖給你看,日日掛念於心都嫌時間少的人,又有一副極強的自尊心和不肯放下的錚錚傲骨,饒是再喜歡、再情深,又能如何呢?
沒有人可以欺騙她,當年的他不能,現如今的唐熠城依舊不例外。
即使喜歡的恨不能和那人一起挫骨揚灰、灰撒海底,還不是無法跨過心中的隔閡,最終的結局,隻能是愛而不得。
唐熠城默默潛伏許久,聯合折扇一起搞了這麼一出,將他多年的努力毀了一半的心血,蘇家家業沒了,Y組織元氣大傷,那又如何?
他還予對方的,是他們之間這輩子都跨不過去的天塹!
他就要看一看唐熠城會不會後悔,後悔和他魚死網破,半點餘地都不留。
為了毀他,丟了沈悠然,這筆買賣,真的劃算麼。
……
一周後,博瀚匆匆收到通知,說是前兩天打通關係才入的蘇宸外省的一所住址無緣無故的自裏麵爆炸了,爆炸範圍之廣方圓五裏皆夷為平地,連個家具的渣渣都沒剩餘的。
秦家做的中間人,本來秦修遠等著看唐熠城從那回來後的反應,沒有想到他直接在後麵捅了他一刀?!
公家查封的東西無辜受到破壞,秦修遠第一個被喊過去問話,甚至連個電話都來不及接,秘書前腳剛把信息送到,後腳各個部門都來了人,一起請被殃及的“秦池魚”去問話。
蘇家正處於風口浪尖上,秦華榮不知道自家的兒子是怎麼和蘇家這個人人避之的禍害扯在一起的,一口氣差點提不上來的過去了。
而這邊的主謀唐熠城終於在衝動之後終於良心反應過來他做了什麼。
他自以為冷靜的先是找人炸掉了蘇宸的住所,將裏麵所有的肮髒變態的、不能見天光的多年來珍藏的旖旎幻象一齊成碎末送上了天,連著沈悠然再也不會知曉的隱匿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這邊動作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秦修遠被政府部門叫去,後腳秦華榮便了解清楚了前因後果,親自拜訪到了老宅。
三言兩語間都是無妄之災和殃及池魚的委屈,就差縱橫的老淚象征兩分了。
還是這個時間,唐父唐母才知道唐熠城和沈悠然已經分居半個多月了。
其中原因一經細究堪稱細思極恐,兩個人懷著複雜的心情,決定一同瞞著唐老太太,不讓年近九十的她再添刺激。
可是世事總是得償所願,唐老太太活了一輩子,單是看人的神情,便能順藤摸瓜的知道個條縷清晰出來,她什麼都沒說,隻是拄著拐杖默默的離了飯桌,任誰勸說都不聽。
因果因果,何為因果,便是曾經作下的孽,終於在有朝一日後重新報複到了自己的孫子頭上,臨到末了,悲憫的同時,又覺得莫名鬆了一口氣。
如果該來的總是要來,那麼提前一點也算是解脫,省得日日良心飽受折磨。
……
秦家的事情唐熠城剛要插手,便被警告了,像是有預知一樣,蘇宸失蹤,暫列死亡名單,生前所接觸的所有人都是敏感人群,唐家這個時候往上湊就是沒有眼色的找罪受。
唐家不行,蔣家卻可以。
蔣知錦派人多方打探消息,終於在三天後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歐陽家族中有人在政府任職,興許能說得上話。
這個在唐熠城眼中的下下策在蔣知錦眼中便成為了最值得奔赴的目標。
“你不能去。”唐熠城“啪”得點了一支煙。
“我去,頂多就是被為難一下,換來的,是秦家欠我的一個人情。這個人情足以讓他們近幾年安生了。”
唐熠城狠狠的抽了口煙,眉頭緊蹙,剛要說什麼,便一口氣嗆到了嗓子,悶聲咳了幾下。蔣知錦從飲水機裏接過一紙杯的水遞給他,語氣柔和下來:“你最近看著精神不太好,複吸後的副作用?”
“複吸”兩個字一出,唐熠城捏著紙杯的手便一頓,繼而四平八穩的含混了一聲:“嗯。”
“歐陽沫不會這麼輕易的賣你這個麵子。”
提到歐陽沫,蔣知錦確實有點發愁。自從她利用蔣知錦多次陷害甚至對唐家不利之後,蔣知錦便漸漸的和歐陽沫乃至歐陽家都逐漸斷了來往,或許她是蔣知錦年輕時期的一場夢,或許蔣知錦曾經真的以她為信念也曾撐著一口氣活了下來。
但是印象中的人經過時間的久遠,漸漸化為心中執念所需要的一場夢,而戰場上那個衝在前麵扣扳機毫不猶豫的、曾經和他並肩作戰的那個女人終究不是一個虛無的幻影。
“試一試,說到底,我們也是有情分在的。不看僧麵看佛麵,歐陽沫雖然是飛躍的最高執行長,但是歐陽家還不是她一個人能做得了主,歐陽家的一個外戚不是正好想要在部隊裏謀條路麼?”
唐熠城還是覺得不妥:“你不要妄圖拿當年那點微不足道的情分去改變什麼,我早就說過,她已經不是當年跟在我們身後那個天真懵懂的小姑娘了。還有,歐陽家為什麼想要自家人進入部隊,你不明白嗎?”
蔣知錦當然明白,歐陽沫當時滿心都是唐熠城,就像是蔣知錦心心念念的便是歐陽沫。
歐陽家的人當然認為唐家是個極好的選擇,但並不是極佳的選擇,他們從一開始認定的,便是蔣家,或者說,是蔣家後麵站著的軍.部的勢力。
說到底,歐陽和唐家曾經傳出的謠言堪稱佳話,不過是人傳人的年輕人口中算不得數的玩笑罷了。
商業聯姻,並不是強強聯合便是好的,如果不能試圖換取對自己家族最大的利益,誰願意退而求其次呢。
這些都是上流層中公開的秘密,沒有什麼隱晦的,歐陽家家大業大,誰敢說蔣天啟就沒有動過心呢。
如果不是後來沈悠然的驟然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怕是早晚都會連成姻親,哪還有今天的他們夫妻之間小打小鬧的分居而行。
商場如戰場,正如同那句沒有永遠的朋友或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敵人的敵人也可以成為朋友,隻要有利可圖,四海之內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