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關心則亂
“還沒有。”林軒燃了煙,沉吟著說:“他不會真的還有後手吧。”
唐熠城看了眼他吊起的胳膊:“你別抽了。”
林軒一愣,複又將煙放下了。
“喪家之犬雖然不足為慮,但我不想看他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林軒點點頭。唐家和蘇家是不死不休的血仇,唐熠城不會讓他有一絲片刻喘息的機會。
是個人都不會放虎歸山,他們隻要他的命。
“你真的把安寧......”
唐熠城沒有說話,將煙蒂按滅在煙灰缸裏。
沈悠然現在不清醒,他不會跟著瘋,怎麼可能會這樣牽扯到安寧身上。
她是關心則亂,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如果不這樣逼她,怎麼能讓她乖乖喝藥。
“行了,剩下的事情你多和付文溝通,我解決完這邊的事情就會過去。”
“好。那我先回去了,你和嫂子......”林軒話說到一半,看到他指間的星火:“還說我,我看你最近煙癮大了不少。”
唐熠城沒理他,自顧自抽著,林軒便離開了。
他走後不久,付文期間便過來了一趟,身後還跟著秦醫生,他望了眼唐熠城的臉色,就沉重的擰起了眉頭。
在書房內,付文看著唐熠城手中的煙,想說什麼沒敢真的說出來。秦醫生可不吃這一套,他是醫生,所接觸的人不是患者便是同行,根本不切唐熠城。
“知道你抽煙情有可原,但是也不能過量。今天抽了多少?”
“才第一包。”
“才第一包?還是隻顧得上抽了第一包?我給你開了抑製發作的藥,抽煙隻能緩解毒癮發作時的百分之一的癮,並沒有實質性的用處,這一點從一開始我就跟你講過了吧。你現在這樣沒有節製,不要賴在戒斷的依賴性上。”
付文在一旁聽著不敢接腔,敢這樣跟他講話的,隻有他了,說出了他不敢說的話,倒是也沒有什麼壞處。
秦醫生見麵色清雋蒼白,胡渣不知道幾天沒有打理了,嚴厲的口氣不自覺的便鬆了下來:“不要老是惦記著讓她吃藥,你自己的情況比她好不了多少。還有,你打算什麼時候把這件事情告訴她?”
唐熠城慢慢吐出一口煙霧,沒有說話。
“你不會不打算告訴她吧?你還真以為你是什麼聖人了是不是?”秦醫生看到他的樣子就覺得自己會折壽,氣不打一處來:“你們兩個能不能有一個是省點心的,作到一塊去了!”
秦醫生不知道是不是職業病犯的緣故,輸水紮針開藥念醫囑的時候總是忘不了喋喋不休的那張嘴:“你那個好弟弟,再不好好管教,就要和那個歐陽沫一起上天了,今天敢將主意打到沈悠然身上,明天就能和太陽肩並肩!你能幫她擋這一回,還能事事擋在她前麵啊?你有幾條命替她?”
說來說去,他還是生氣自己的朋友以身犯險,拿自己的命去換沈悠然的命,全然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秦醫生在一旁念叨了多久,付文就在一旁捏了多少汗,雖然有些話他作為下屬無法開口,但是也不至於他這一開口便沒完沒了吧。
好容易停了下來,看到唐熠城的臉色倒是沒有見有多惱怒,隻是任由他絮叨,然後一根煙燃到了煙蒂,才摁滅在煙灰缸裏,說:“她好像是記起來什麼了,你一會去看看。”
秦醫生囉囉嗦嗦了一大堆,別人竟然還在神遊天外的擔心著與自己身體毫無關聯的人,重重的哼了一聲:“你有空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她比你長壽。”
說完,便將手中的聽診器等設備收起來朝著沈悠然的臥室走去,付文在後麵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悄聲跟上。
秦醫生見到沈悠然的時候並沒有勾起什麼憐香惜玉的自覺,手往她的脈上答了足足三分鍾的時間,一個字也沒有說。
最後收拾東西便往外走。
付文在客廳將人攔住,哪有這樣看完一聲不吭歎氣加搖頭不發一言的離開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可以卷巴卷巴準備收進棺材了。
“她心神不穩定,是不是想起了什麼不好說,但是脈象微弱,脾胃受損,身體機能都處於一個下降的狀態,總之一句話,再這樣下去,你倆就可以雙雙換個地方飾演伉儷情深了。”
說完也不管人有沒有聽懂,氣憤的摔門而走。
付文聽出了一身的冷汗,這要死不死的醫生嘴上真是沒有個把門的!兩句話像是能把人的死期給定了一樣的絕望,不留一點日常情分的餘地。
出門一看,秦醫生正雙手背在後麵,等著他呢。付文嚇了一跳,向後看了眼沒有跟上來的唐熠城的位置,小心問道:“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秦醫生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又不是說遺言,用什麼交待這個詞?”
付文簡直汗顏,心想真是托了您的福,沒有將“遺言”兩個字光明正大的念出來!又想說,沒什麼要交代的,您老站在這裏專程等著是要幹什麼?
“你就跟他說,明天就帶著那位去醫院拍腦部CT,如果真的記起來什麼事情,一定要住院,配合醫院給予的藥物治療,不要拖!不要再受刺激!至於唐......”秦醫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那口恨鐵不成鋼的惡氣硬是沒能吐露出來,然後再一次憤怒的拂袖而去。
蘇宸傷口淋了雨,半夜發起了低燒,癔症迷蒙間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口中含混不清的喊著一些人的名字,一會是他的父母的名字,一會就是沈悠然的小名。
景柒柒在一旁聽著,沒有什麼表情,不由的想到了那個被唐熠城死死護在身後的女人,心想這個女人除了長得好看一點,到底哪裏值得他和王翠九這樣惦記,連夢中都記掛著?
她轉身將冷毛巾換下來,迫不得已,隻能用這樣的笨方法,然後將他胳膊上的傷口先清理消毒止了血,隻是他在夢中,額頭上的汗依舊是一滴接著一滴,不像是被夢魘纏身,難道他身上還有其他的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