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約會
沈悠然不明白這和奶奶有什麼有關係,遲疑著點了點頭。
“你還記得初到唐家的時候,你被唐晉綁架,後又鬧出他製毒廠一事,為什麼都東窗事發到緝毒省廳的地步,為什麼他還是能完完整整的從裏麵走出來?還有,趙奎這個人,還有印象嗎?”
那個總是跟在林軒顧兆他們身後,最終為了所謂的愛情將一輩子賠到了唐晉手中的那個人。
“趙奎參與製毒走私,死有餘辜。隻不過他勢不如人,不然怎麼會落到那樣的結果?”
“勢不如人?”佛手對這個詞仿佛覺得很新鮮:“你是在說唐家一手賄賂警方高層還是說唐家勢大到一手遮天的地步?”
“佛手,我並非這個意思。”
佛手輕輕笑著搖了搖頭:“這都是年初的事情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製毒廠這件事,蔣家的人也攪進裏麵了。”
“你是說,蔣知錦動用軍方的關係,才將唐晉從裏麵撈出來的?”
“蔣軼佟自從斷了條腿,就做好了這輩子都以明哲保身為準則的準備了,他怎麼會讓唯一的孫子和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情纏在一起,隻有一種可能。”
“唐家手中,握著蔣家的把柄!”沈悠然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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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怡。
王翠九在總裁辦公室翹著二郎腿,一手轉筆一手完模仿,五指翻飛,眼睛平視前方,眉頭緊鎖,在思忖著什麼。
唐熠城把手中的文件遞給付文,才將目光往等了兩個小時的女人身上投過去。
“想到了沒有?”
魔方的六麵顏色逐漸趨於一致,“哢噠”一聲,最後一排的顏色剛好對齊。
“這樣吧,我回去就給你擬一個方案,明天給你。”
唐熠城不悅的皺眉:“明天?”
“額......籌備婚禮是大事,你總得容我思考思考,明天給你兩套方案,你看著挑,總可以了吧。”
唐熠城沒說話,看了看表,下午兩點,距離晚上睡覺還有六七個小時,又掃了眼她身上穿的貂和黑色長靴,終於明白為什麼現在看王翠九哪裏都不順眼的原因了。
自從上次救了唐母,在唐家好吃好喝的被“伺候”了一兩個月後,這人的脾氣慣會審時度勢,以前都是恭恭敬敬的張口閉口喊少爺,現在不但稱呼直接免了,還每每見到他都一副見到親哥的模樣,剩下那可憐的半分規矩也順著米飯咽肚子裏了。
如果不是唐母在中間為她說了不少好話,他才懶得管她,而現在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更是沒眼看。
“你準備去哪兒?”
王翠九剛起身,端起麵前的咖啡一飲而盡,隨口答道:“約會。”
唐熠城一噎,這兩個字算是觸及到了他的盲區。想問跟誰又覺得管的太寬,不問的話,蔣知錦那張臭的可以納鞋底的臉又蹦躂到了眼前。至此,一句話卡在中間上不去下不來,人都走到門口了才急促的將人喊住。
王翠九疑惑的看向他。
“你到底是......”喜歡席慕寒還是蔣知錦?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分鍾,一個滿臉茫然,一個臉色陰晴不定。
後半句到底是沒有從堂堂唐總口中說出來,唐熠城甚是丟臉,起身朝外麵走去,路過的時候恨鐵不成鋼的低聲道:“女孩子在外,要懂得自重!”
王翠九一臉遭雷劈的表情,杵在原地整整兩分鍾沒回過神來。
她從十五歲跟著唐熠城,十年內,唐熠城和她之間最多的交流便是上令下達,什麼時候這麼......王翠九又用了兩分鍾的腦子,愣是沒有思考出來放著這裏恰當的詞語,用力一拍腦門,便覺得書到用時方恨少。
當總是在乎一個人的時候,就會不自覺的將視線注入到那人身上,一舉一動都和自己的言行舉止牽扯在一起,當局者迷。因為是沈悠然僅有的幾個朋友,唐熠城可算得上用心,隻是別人鴕鳥般的腦容量都沒有反應過來他的好意。
可歸根結底,也不能怪王翠九,畢竟她沒辦法將他和一年前那個強製性要她和席慕寒談戀愛的時候的唐熠城相比較,誰能知道一個婚姻可以讓人變得柔軟至此呢?
都開始關心下屬的私生活了,不是他瘋了便是沈悠然調教有功。
唐熠城這兩天回老宅的次數很勤,唐母自然是最歡喜的那個人。
他每天早退兩個小時縮到老宅不為別的,正是為了月底年初的婚禮做準備,和二老有聲有氣的打商量。
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唐熠城不擅長的事情,那便是婚禮的流程了。其中之繁瑣,規矩之多,不是百度上一搜過目不忘的事兒。這也是他放下和二老多年情淡的隔閡前來商榷的原因。
好像為了沈悠然,他什麼事情都可以去學。
學著有血有肉,學著會笑,會近人情,會變,會低下頭平視別人,會謙遜的將心比心,從而懂得了寬恕和柔軟。她總是說他是她的光,可是沒人知道,就連沈悠然都不知道,在她愛上他的時候,前後皆是灰暗。哪有什麼喜怒哀樂,不過是得過且過的混日子圖個溫飽罷了。
他在幾個月前曾經承諾,要給她一個最盛大的婚禮,便說到做到。這幾個月,就是卸下了工作狂魔的噱頭,偷得半日閑的認真籌劃,所有步驟和規程絕不假手與人,事事親力親為,首次談上億的項目時都沒有這樣鄭重其事。
傍晚時分,他就要回去從景泰將人接回別墅。臨走之前,唐老太太將他叫到了書房。
唐老太太年近八十,身體依然健朗,不拄拐不佝僂,頭發裏鮮有銀絲,隻道她是年輕的時候時常奔走操勞,倒是為現在的康健打下了個好的基礎。
除了翻找東西的時候需要戴上那副老花鏡,那帶鏈條的兩片眼鏡鬆鬆的掛在鼻梁上,削去了平日裏的威嚴,眯著眼睛,抬頭紋擠出來幾條痕跡,反而有鄰家慈愛老太太的味道了。
唐熠城不禁就想到兒時依偎在她膝頭的場景,記憶倏忽而過,竟是這樣過了三十載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