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你跟我出來!
沈悠然自從在折扇昏迷前被摔倒頭摔出了腦震蕩後,就時常頭痛耳鳴,尤其是情緒起伏轉折時期,視線模糊,眼前黑暈尤為嚴重。唐熠城心疼壞了,從西萊島回來短短一周的功夫就把沈悠然養成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大小姐做派。
竹青聽著沈悠然的使喚,一個頭兩個大的任勞任怨的在一旁剝起了橘子,他手指白皙幹淨,看著很養眼。
沈悠然一邊等著投喂一邊問:“聽說一直和折扇相交接的軍火商換了,這個軍火商的頭兒好像是很有來頭,是北海那邊近幾年新興起來的,是個姓薑的女人,你有沒有聽過?”
竹青埋著頭,手指剝絲抽繭般的細細除去果肉上的白絲:“聽說了,怎麼,你什麼時候操著夫人該操的心了?還管著這檔子後勤做的事情。”
沈悠然笑了,沒說話。
還沒等笑完,吉光片羽間,像是有什麼破土而出一顆新芽一般冒了個頭,僅須臾一閃便不見了蹤影,沈悠然嘴角的笑意僵住,還來不及回想,晶瑩剔透的果肉便呈現在了眼前。
“想什麼呢?要不要喂你啊唐太太?”
沈悠然尚且沒有從方才的驚天駭浪般的瘋狂念頭中抽身,後背已經泛起了一層薄涼,這時勉強的笑了笑,捏過橘瓣扔進了嘴裏。
唐熠城這個時間並沒有出來,而是去見了一個人,一個在暗中幫助他成功將沈悠然從西萊島接回的人。
薑還一身簡單的黑色旗袍,長至小腿,無過多繁瑣的花紋裝飾,邊緣處的燙金滾邊作為邊綴處理,頭發盤在腦後,露出簡單精致的複古耳環。她手中的團扇換成了魚餌,正站在湖邊飼喂來往的錦鯉。
每次看到她,唐熠城都有一種她並不是存在於現在社會的人,而是從民國穿越而來的荒唐想法,誰能想得到呢,一個手中掌握著諾大勢力軍火商的女人,僅是往那裏一站,便靜謐的像一幅畫。
如果不是她的資助,他不可能這麼快的時間完成一係列的手續接到阿然。
不管她到底是什麼身份,隻衝這一點,他就該感謝她。
“多謝薑夫人的仗義援手,唐家欠了您一個人情。”
“不必。我不是為你。”薑還將魚餌放在一旁的石桌上,淡淡拍了拍手。
“我謝您,是因為這些年在組織內您對阿然的照顧。”
一石激起千層浪,薑還不愧是見過大場麵的人,縱使滿腹驚疑,依舊是眉毛都不動一下,坐在了石凳上,自顧自的斟了杯茶,吹了吹虛飄的熱氣:“她本就是折扇的人,何談謝字?”
她語氣很淡,唐熠城還是從裏麵聽出了譏諷。
玳茯十年前就跟著我了,七年的時間裏,你唐熠城算哪個毛都沒長齊的奶娃娃?跟我提謝字?
“知錦和阿然如果知道您的真實身份,一定會很高興的。”
唐熠城說話謙卑,眼珠不錯的盯著薑還的一舉一動,隻見臉色無異,那送茶的手輕微頓了一下,繼而便不輕不重的扣在了石桌上。
薑還依舊是不許不緩的聲音,眼底卻像是淬了冰:“你算是什麼東西,在這裏試探我?”
唐熠城的態度更加恭敬,恭敬的簡直不卑不亢,十分篤定:“晚輩不敢。”
“不敢?哼!你們唐家人,有什麼是不敢的?”
唐熠城眼睫低垂,看不清楚在想什麼。
“你應該清楚,我不殺你,是為了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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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盛。
艾爾的出現直接打破了蘇宸的計劃,望著那張臉,就仿佛想起來不堪回首的過去,像是最肮髒的東西沾到了鞋子上甩都甩不掉的惡心。若說這輩子有什麼是他最後悔的事情,那就是曾經拋棄過自己最愛的女孩兒。
無論現在成長為什麼樣的大人,年少時期的情感總是懵懂又衝動。
那時的沈悠然還不像現在這樣的渾身是刺,也不像現在這樣看似很近其實伸手都觸碰不到的距離。
少女時期的沈悠然是集一切美好的代言詞。長得好,身形苗條,學習年年穩坐年級前三,被校方奉為擇日明珠,尚未參加高考便有高效提前錄取,如果不是業績放著好看,最後一段時間是真的不舍得放她走。
越是優秀的人,越是容易遭嫉。在哪裏都是一樣亙古不變的規律。
嫉心一起,惡念隨之而生。
初二放暑假那年,不知道是誰以王翠九的名義將沈悠然約了出來,等待她的是跑也跑不贏,打也打不過的所謂群毆的教訓。
可惜沈悠然長得實在是出眾了,縱使有人有心挑釁,還是擋不住為首的高三年紀的男生刹那間改了主意。
“跟著我,從此以後我罩著你!”
沈悠然年輕氣盛,朱唇一啟便是不識時務的嘲諷:“你也配?”
高三的學生不知道被刺激到了哪根神經,上來就掐住了沈悠然的下巴:“小婊子,別給臉不要臉,我一句話,今天你就沒辦法站著從這出去,你信不信?”
“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做我女朋友,以後誰都不敢動你。二,自己抽自己二十巴掌,說你錯了,不該勾引別人的男朋友。”
身邊圍著的到處都是五顏六色頭發叼著煙的男生,沈悠然卻笑了出來,那時候好像不給個選擇就顯示不出來自己的非主流一般,沈悠然望著他滿頭的黃發呆毛飄在空氣,歪了歪頭,猛地屈起膝蓋朝對麵的人頂去。
沈悠然這個人,雖然弱的人神共憤,但是勇氣可嘉,即使嘴角被抽得出血了,依舊是脊背不打彎雙腿發顫的走回了家。
蔣靜知還沒有下班,她便一個人將傷口清理好,然後來到了王翠九家中,跟蔣靜知說今天複習功課很晚,便留宿在了朋友家。
第二天周一清晨,沈悠然麵不改色的盯著半張消過腫依舊腫了兩圈的臉走進了教室。
打上課鈴之前,她眼睛都沒有眨一下便走到了一個女生對麵,她還沒來得及嘲笑她臉上的傷,一般人就眼睜睜的看著沈悠然拎出來個容器,裏麵裝了不知道什麼東西的液體。
沈悠然:“手伸出來。”
那女生剛要冷笑,就看到沈悠然順手抄起桌子上的一隻未封起的鋼筆,快準狠的向著那女生的手背紮了下去!
一陣嚎叫毫不意外的驚動了整層樓。
全班人驚呆的同時,有男生按捺不住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想要阻止。
沈悠然不為所動,單手挑開了容器的封口,一陣淡淡的酸味衝了出來。
“這是70%的高濃度腐蝕性硫酸,我覺得,你想嚐嚐它的味道。”沈悠然倒出一點在膠合板的桌麵上,一陣令人牙酸的“滋滋”聲將膠合板表層瞬間腐蝕殆盡,液體流在哪裏,哪裏便是一片黑色的看不清楚的‘課桌屍體’。
沈悠然一手死死的按住女生哭喊掙紮的流血不止的手,桌麵上的液體小細流一樣緩緩的朝著女生白皙的皮膚流過去。
剛剛從座位上跳起來的男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全班噤若寒蟬。
“啊!啊——!”
席慕寒臨到關鍵時刻,一把抬起了那個女生的手臂,然後奪過沈悠然手中的凶器,拽住她的胳膊,表情陰沉的能滴水:“你跟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