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你就隻有這點本事嗎？
看到辦公室裏的一片狼藉，電腦、桌椅和從國外進口的高精尖屏幕被砸得細碎，連窗戶上都被喪心病狂的碎了隻剩一半，往裏麵呼呼的漏著冷風。
這裏麵是數不清的文件和重要機密，席慕寒的冷汗終究沒有落下來，滿清憤懣化為燎原的星火，一發不可收拾。
沈悠然說得對，不該對他們縱容，他不怕事，他們卻願意舍下臉皮做孫子和小人，竟然敢堂而皇之的動手......
一年到頭的心血付之一炬，席慕寒雙目放空，神情呆滯，一時間竟不知道要做什麼，手腳往哪裏放。
如此，自然也沒有看到沈悠然發過來的求救信號。
沈悠然根本無畏管家的質問，她按捺住狂跳的心，依舊是低眉順眼的走過去，怯生生的望著管家，然後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什麼都還沒說，就先啜泣起來。
管家不複以往在沈悠然麵前得到溫和有禮，居高臨下的望著“小幺”的姿態俾睨無情：“你想幹什麼，你想私自放走沈小姐？誰給你的膽子？”
“小幺”大哭的抱住了管家的褲腿：“求求您不要告發我，我隻是見到小姐可憐......我隻是想幫助她......”
“少爺對這個女人多看重你不是不知道，你.....你簡直是不知死活！”管家一扯褲子，幾乎是恨鐵不成鋼道：“剛得到的消息，少爺改變了形成，今晚就會回來，到時候......”管家沒有在說什麼，電光火石間，想到了什麼似的，帶著身後一幹人轉身向住宅區跑去。
“小幺”漸漸停止了哭泣，她擦幹眼淚，臉上的妝容有點花了，不過不礙事，望著眾人離開的地方，輕輕提了提唇角。
她這樣淡定，是因為知道一條通往住宅區更近的路。
有些禁止，是普通人望而卻步的駐足，而對於在折扇拚命七年的沈悠然來說，倒是不在話下的小菜一碟。
沈悠然單手撐過兩米高的柵欄，落地翻身，輕盈得如同一隻鬼魅。
這裏是後花園，裏麵到處荊棘叢生，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沈悠然不會選擇這條路，裏麵不知道種的是何種植物，荊棘亂杈防不勝防，如果不是女傭的製服衣料上等，怕是這個時候她的雙臂已是傷痕累累。
撥過又一叢的繁密的枝葉，外麵便是一片空地，過了這片空地，又是連著電網的鐵柵欄，沈悠然如履平地的出入，從外麵開車都要十五分鍾的距離，這裏隻需要七八分鍾便可翻窗進入她的額臥室。
她避開麵前遮擋視線的巨大植物枝葉的障礙，剛走兩步，便陡然止住了步子。
——兩米開外，西裝革履的男人正站在一片空地前負手而立，聽到動靜回過頭，他眉宇間似乎殘餘倦色，衝她露出了個溫和的笑容：“悠然，要去哪裏啊？”
隔著一張薄如蟬翼的‘小幺’的麵皮，依舊沒有能擋住沈悠然蒼白的臉色。
下午一點鍾，窗外的蟬鳴糾纏不休的發出燥人的叫聲，室內冷氣開放，涼爽如秋，大廳的傭人早已被遣退，隻有管家、沈悠然還有穿著沈悠然衣服的小幺。
蘇宸已經換上了深灰色的家居服，正坐在沙發的正中央，給自己倒了杯熱茶。茶邊是八通體漆黑的手槍，即使到了這個時候，沈悠然還是無法將溫潤清雋的紳士君子蘇宸和這樣的致命武器聯想在一起，好像他生來便該是這樣溫和如玉的氣質，實在不該有這樣殺伐決斷的氣場。
“管家，你去找人將監控室恢複如常，找人將剛才的監控一點不拉的調出來。”
“是。少爺。”
室內一時之間隻剩下了他們三個人。
沈悠然靜默的站著，沒有說話，她臉上的妝容還沒有卸掉，隻剩下一雙明亮異常的眼睛在爍爍發光，仿佛永遠充斥著不死的決心。
“誰給你的膽子，將人放走？”
他的話很輕柔，說中午吃什麼一般的波瀾不驚，小幺腿一軟，跌在了地上，真正的涕淚齊下，跪在地上仰著頭，說：“我沒有......是沈小姐說......沈小姐說想要看雜誌，讓我......送過去，我送過去的時候......”
小幺說著，回頭望了依舊沉默站著的沈悠然一眼，剛接觸到她的目光，便一個哆嗦，又將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
大驚大懼之下向前跪爬了幾步，淚水縱橫交錯：“真不是我......不是我......少爺——啊......”
“好吵。”
蘇宸將手中剛倒出來的滾燙的熱茶盡數潑在了小幺臉上，猝不及防的一些進入到了眼睛，劇痛乍然襲來，小幺先是愣了一秒，驚呼過後便捂著眼睛倒在地麵上，渾身哆嗦著哀嚎。
沈悠然冷眼看著，全無半分動容。
許是這樣的姿態激怒了蘇宸，他站起身，將槍上膛，槍口對準了在地麵因為疼痛翻滾的小幺：“是她將你放走的嗎？”
沈悠然對上他的眼睛，時隔這麼久，終於沒有了數日來的偽裝，兩個人同時看清了對方眼底的冷酷。
說是，她毫不懷疑他會分秒不等的開槍，若說不是，就是親口承認自己要逃，沈悠然不敢想象他會發怒成什麼樣子。
蘇宸並沒有給她那麼多思考的時間，砰的一聲，子彈穿過了小幺的膝蓋，精準狠，毫不留情，連個目光都不曾有。
尖叫聲瞬間撕裂了沈悠然的耳膜。
他在等著她的回答，一分鍾不講，他便開一槍，直到子彈打完或者人沒氣。
沈悠然眼角一抽，依舊沒有開口的意思，即使心跳像是要炸開胸膛，她還是這樣冷清自矜的模樣，眼底似有憐憫的，卻不是對著地麵上的小幺。
蘇宸眼底戾氣藏也藏不住，又是一槍。
“你就隻有這點本事嗎？”
蘇宸麵無表情，子彈又一次穿過了小幺的肩膀。
小幺從最初的驚懼尖叫漸漸化為低聲的持續悶哼，沾滿血的手像沈悠然的方向努力伸過去，請求她的憐憫和一線生機。沈悠然握緊拳頭，忍住鮮血在空氣中的腥甜的令人作嘔的味道。
沈悠然看也不看她，眼底越發冰冷，咬牙道：“你以為我會在乎她的命嗎？蘇宸，你未免太過幼稚。”
“是麼？”蘇宸眼底殺意泛濫，隻是一瞬，槍口上移的瞬間，沈悠然深深閉上眼，驟然開口：“是我！”
槍聲終究沒有落下來。
“是我要離開你，是我將她打暈，想要借助電腦與外界取得聯係逃離你的身邊，你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