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你有沒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
隻憑一雙眼睛，她當然看不出來什麼，但是那裏麵卻像是盛滿了複雜不可言說的情緒。
這感覺難以描述，但是沈悠然卻在這千分之一秒裏睜大了眼睛，明明該是很快速而過的畫麵，卻在心中驚雷一般炸響，這樣一個不可思議的瞬間，兩雙眼睛重合交疊，沈悠然幾乎確認了。
明知道這是什麼場合，由不得她在此胡鬧，但她受人蠱惑一般不受控製的走過去，在周邊的人喝止再三她恍若未聞的時候，在他們警惕的將她圍住、她卻沒有停住腳步回頭看她一眼的時候，在她拚命在地麵上掙紮的時候，在竹青死死按住她的時候，她望著夢中的模糊的影像，步履不停，在一行人的簇擁下，漸行漸遠......
她忽略了元茶最後回首時擔憂的眼睛，忽略了竹青摁住她的手，隻是一心想要上前確認一番，是你嗎？
是夢中的那個人嗎？
為什麼從未謀麵，從不知道長相，卻像是見過千次萬次的熟悉，為什麼這樣的感覺讓她無法冷靜，為什麼會這樣熟悉......
沈悠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暈過去的，好像頭被誰拽著狠狠往地麵上砸了一下，醒來的時候後腦勺上的痛讓她倒抽一口氣，看東西還恍惚之間似有重影。
竹青的青藍色薄衫在眼前晃得她頭暈。
“他們下手太重了，怎麼樣，現在還惡心嗎？”
沈悠然看鬼一樣的眼神瞪著他。
“他們......下手太重了，沒控製住力道，以為你是突然衝上來搞襲擊的，便......昨天半夜，你吐了四五次，醫生說可能會有點輕微腦震蕩......”
“你......！”沈悠然隨手撈起個抱枕砸了過去：“你們是有病嗎！神他媽的突然襲擊......”
“誰知道你會突然衝過去啊，蠻力這麼大，我差點都控製不住你。”竹青躲過空中的抱枕，甚是委屈。
竹青坐在她床邊，擔憂的望著她：“所以你為什麼會突然衝過來啊？你看到裏麵的誰了？”
沈悠然頭痛欲裂，不想在不足夠清醒的時候跟他掰扯，虛弱的抬起胳膊指向門口，惜字如金又咬牙切齒：“滾。”
竹青將手中的藥小心的丟在穿上，不敢靠近的賠了個完美的笑容，繼而一步三回頭的滾了。
沈悠然摸了摸後腦勺被繃帶纏住的部分，不用想就知道肯定起了不小的腫塊。
她氣悶的砸了下床，不禁又想起來白天見到的那個身影。
明明隻是一眼的緣故，明明什麼都沒有看到，但是沈悠然還是一想起來那個眼神便覺得心頭發冷。
好像是一個消失在眾人視線中小半輩子的人，在大家都以為她生死難卜的時候，其實不過是默認了她的離世最好聽的說法罷了。
就是這樣一個已經“死去多年的人”。突然有一天毫無預兆的出現在了眼前，而且還是能被折扇的最高首領‘夫人’的保護對象，沈悠然隻要一想到這裏，就後背發涼。
二十年，可以改變一個人的什麼，二十年......足以讓一個人脫胎換骨，也足以毀掉一個原本堅持公理正義的人，這一點沈悠然再清楚不過，她自己本身就是最好的例子。
十年的時間，將十五歲的娉婷少女打造了成了折扇最快的一把利刃，她尚且如此，何況是準備了十年不知目的不知所蹤的她呢。
可這終究不過是沈悠然的一個瘋狂的念頭罷了，她是做夢太多，連現實夢境都分不清了。
沈悠然閉上眼，總覺得最近的一切都像是失控一般的往前走著，她身處這裏，卻被無意識的卷著往前走，看不清楚前方是明是暗，是歸路還是中途。
比如說，為什麼安寧會和Y組織扯上關係，為什麼竹青會突然隻身一人從北海回來，為什麼今天會見到這樣熟悉又陌生的人，為什麼元茶總是仿佛有事情在瞞著她，而Y組織又為什麼不管是佛手還是折扇都了如指掌......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頭失控的野獸，人力不能及的往前狂奔而去，去獲得它最終想要的目標......
冥冥之中，仿佛還有第四方勢力在黑夜中潛伏隱蔽，敵友難辨，卻起到推動一切的至關作用。
好在......好在她不是一個人。
正在她這裏七想八想的時候，外麵傳來了一陣騷動，沈悠然忍著眩暈下了床，走到窗邊，看到元茶竹青站在外麵，好像在爭執什麼。
距離太遠，她聽不真切，隻是看到竹青麵容嚴肅，印象裏，竹青鮮少有這樣疾言厲色的時候。兩個人又說了些什麼，元茶便先行離開了。沈悠然將窗簾放下，後背抵著牆，眉頭緊鎖。
有什麼東西即將破土而出了呢。
沈悠然去往會議室的長廊上攔住了元茶，兩個人隔著三四米麵對麵的站著。興許是剛發生過不愉快的事情，元茶的臉上沒有了以往的輕鬆和愜意，反而有些凝肅，像是正在想著什麼事情。
“你前兩日說來的貴客，就是那天的女人嗎？”
“哪個女人？”
沈悠然不甚在意似的笑了笑：“沒什麼。那天來的人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人物？看都看不得。”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記著被砸暈的那點仇。
“一個軍.火合作商。”元茶向前走了兩步，又補充道：“總不能真的讓我一直和姓唐的合作吧。”
一個是拂衣，一個是折扇，兩個組織之間尚且有說不清理不明白的誤會，若不是上次的特殊情況，沈悠然不會知道他是以個人名義在背後一直自助的那個人。
“一個軍火販子，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看一眼都不行？”
“她是國際上有名的軍火商，通吃黑白兩道還不耽誤穩坐亞洲第一的位置，背後的勢力不是你我能想象的。不想讓你打探是為了保你的命，別再試探了，師姐。你跟她，這輩子都不會有什麼聯係。”
合情合理，滴水不漏。沈悠然不再問了，見機轉了個話題：“你有沒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
元茶覺得這問題可笑，還不出口等譏諷，隻聽到那人又問。
“你以老師學生的身份明白的告訴我，你還有沒有什麼事情是在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