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兄友弟恭
“你去做和你本專業相似的事情,景泰當做閑暇時期的娛樂就好。”唐熠城將床桌伸展開,把香氣撲鼻的早餐端上來:“不是愛畫畫嗎?怎麼從來沒見你動筆過?”
他投資一個億才翻盤的景泰,沈悠然全心全意想要投入其中的事業,他竟然隻是輕飄飄的一句‘當做閑暇時期的娛樂’?!
不過這都不是目前該關注的重點!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畫畫?”
就算她曾經在國外的履曆中填寫的有擅長畫畫,也不代表她就喜歡。她記得當時在國外的一家高企聘用,連幼時被蔣靜知逼著學習的小提琴和街舞一類的才藝,也草草提及。
可是唐熠城分明隻是提及了畫畫。
“你每次想事情的時候,手指都會無意識的在手邊的某個東西上畫畫點點。雖然大腦在極速思考著,但是內行人能看出來手指帶過的筆觸和線條還是很有章法,並不是瞎塗亂畫。結合你的履曆,我猜想你應該是喜歡畫畫的。”
“你又不是內行人,怎麼看出來的?”
唐熠城不說話了,他從小家學嚴格,也曾經彈過幾年的鋼琴,也被沉迷國學風的爺爺曾逼著練過書法,可隨著年齡增長和學業的繁重,有些愛好是不得不被舍棄的。
不過他沒有學過畫畫是真的,隻不過是太關注一個人,某些生活中的小細節實在是不能不惹人注目。
久而久之,唐熠城便記在了心裏,找專人詢問就知道她所有小動作的大概緣由。
前三個月的沈悠然看起來大大咧咧,其實心思很沉,在折扇幹的這種行當,自然是不能將任何喜好隨便暴露出來。
比如,她沒有煙癮,沒有酒癮,連愛吃什麼菜色都是隨意挑揀。讓人看不透一點喜好。
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任何細枝末節都有可能直接導致暴露的危險,或許會直接葬送一個作戰小隊。
找尋真相的路上困難重重,草木皆兵,她不能允許自己犯這樣的低級錯誤,更承受不起其導致的直接後果。
唐熠城當然不會告訴沈悠然他太關注她的真正緣由,英俊逼人的麵容上浮現出不自然。
沈悠然玲瓏心思,轉眼一想便明白了各種緣由。
不知道是不是被人護著太久了,沈悠然最近心軟得厲害,動不動就有掉眼淚的衝動。
她沒有揭穿唐熠城的心思,正如唐熠城也不會再追問為什麼會舍棄這些能讓她分外生動的藝術愛好。
“把一樓書房旁邊的客臥收拾出來,給你做畫室好不好?”
沈悠然很感動,但是拒絕了。
“你喜歡的事情就去做,連查找真相我都沒有阻止你,允許你走上這樣每日讓我提心吊膽的路,你連死都不怕,在家裏畫個畫也要時時刻刻提防嗎?”
沈悠然笑:“可是我已經習慣了啊。”
習慣不留線索,習慣撤退的時候不按照原路返回,習慣在使用完交通工具後將其銷毀,習慣不給自己留下任何的退路。
這是原則,也是底線。唐熠城作為拂衣的總負責人,不會不明白這一點。
“你和以前不一樣。”唐熠城堅持要把她另一個生氣勃勃的一麵找出來:“以前是你一個人,你是孤軍奮戰,現在你有我,你不是一個人。我永遠不會將你置身於危險當中,你在怕什麼?”
他如此堅持,沈悠然倒是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了。
要怎麼告訴他明茗早在上個月和她見麵的時候就在她身上放置了監聽器,現在監聽器還不知道處於家中的哪個角落,別墅這麼大,台燈下麵,馬桶水槽,窗簾盒上,太多能夠隱藏的地方了。
而是不是隻有別墅才是被監聽的唯一地方,她都不敢確認。
萬怡呢?
景泰呢?
唐家老宅呢?
也許現在的對話正被那邊的人聽得清清楚楚,沈悠然心中已生警惕,再拒絕,隻怕會引起那邊人的注意,還不如就此答應了他,反正別墅暫時是安全無疑的。
“好。”沈悠然答應下來。
唐熠城和蔣知錦約好的下午去省廳警局提人,這個時間是飯點,比起上班時間的人多眼雜要清淨。
蔣知錦和省廳裏麵的人打了招呼,這就趕來叫上唐熠城準備出發。
男人單手將西裝從頸背的位置甩翻至一百八十度,然後穩穩的虛披在身上,兩隻手先後穿進袖子,這麼一個簡單的穿衣服的動作,竟然讓沈悠然看得用輕咳來掩飾某種不適。
“對了,我有一個老同學的女兒,是今年剛畢業的應屆大學生。你看能不能用你和歐陽家的關係,將人送到飛躍鍛煉鍛煉?”
唐熠城打著領帶:“直接讓付文領著她在萬怡安排個職位不行?”
為什麼要舍近求遠,還要和飛躍的人打聲招呼,飛躍現在的當家人是誰,沈悠然不會不清楚。
“你就幫我嘛。”沈悠然不願意解釋那麼多:“就看在我昨晚勞苦功高的份兒上。”
後半句話也不知道哪個字眼取悅了眼前的男人,他半挑起眉,眼帶詢問:“你又憋著什麼壞呢?”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在飛躍給大學生安排個差事並不難,難的是如此一來,唐熠城要麵對的就是歐陽沫。
這個世界上,除了錢以外,情分是最難還的。
“那女孩兒叫什麼名字?”
“阿雲。”
……
唐晉被從省廳緝毒大隊接出來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車邊的唐熠城和蔣知錦。
唐熠城手中夾著一根煙,手肘半倚在後麵的車燈上,一旁的蔣知錦倒是端正的多,視線穿過幾十米,直直落在唐晉的身上。
“出來了。”
聞言,唐熠城也抬眼向裏麵看去。
唐晉在裏麵待的時間不多不少,剛好十天。
他進來的時候還嚷嚷著幾天就能出來,結果也不知道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警察,一板一眼的連日審訊讓他差點堅持不下來。
好幾次麵對恍惚耀眼的強光,他幾次三番的一個不留神就要全盤交代了。
要不是中間有人偷偷傳過話,讓他吃了定心丸,他怕是連前三天都受不住。
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怎麼都沒有想過他有這一天。可謂是受盡屈辱和折磨,平日裏那些囂張跋扈終於在見識法律的真章時消退了不少。
不過就算沒有他老子在,唐熠城也不指望這個敗壞門風的丟人東西能回頭見岸,沾了黃賭毒其中任何一樣,不脫層皮,哪那麼容易從這個圈子裏出來。
唐熠城左手明,右手暗,那些見不得人的規矩和髒的看不到底的渾水,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這次就是要讓他長教訓,讓他知道即使罪大惡極,惡名昭彰,也依舊要在法律的紅線下宛若老鼠一樣活著。
順便警醒一下唐雄天,囂張也該有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