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肆無忌憚的黑客
席慕寒扯起紙巾擦了下嘴:“他又來了?”
“上次之後,他們好像換了個人。”沈悠然又回憶起那個人的手法和總是在三段後留下的等號的標誌,從坐下開始,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凝重:“我不是他的對手。”
“你想讓我做什麼?”
“找到他。就算無法定位,最起碼也能摸到對方的一些相關信息吧。你知道的,隻要他上網,你就有機會。”
“他是什麼人?”
“一無所知。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沈悠然思忖著:“他們能這麼短的時間內換了這麼強大的對手,顯然是一個團隊,但是我們不清楚他們的目的。”
“是萬怡的對手?”能光明正大透過網警在萬怡內網上肆無忌憚的黑客,他想不出來對方除了是唐熠城商場上的敵人之外還可能的另一種身份。
沈悠然沒說話,火鍋太辣,她這會嘴皮都是麻的。
席慕寒點頭:“我知道了。最遲今天晚上給你消息。”
“現在說說你吧。”席慕寒拎起茶壺給她喝幹淨的杯子續上。
“說我什麼?”
“說說你,為什麼這麼難過?”
……
唐熠城將蘇宸帶到了會客廳。
安寧上前一步把合同交給付文,上次去E城付文沒有跟著,這兩天光是從另一個秘書手中交接任務,了解合同細節就花了他一周的時間,每周隻睡了三個小時才趕上了他們進度,好在現在他已經吃透了。
“這是考察結果,沒什麼問題的話就可以開始實施了。”
付文翻了幾頁,將文件夾重新打開到首頁遞給唐熠城。
唐熠城看得認真,一旁的幾個人沒有出聲打擾,直到翻到了最後甲乙雙方的簽字項。唐熠城將東西放下,問蘇宸:“蘇總在找誰?”
蘇宸堪堪回過頭,含笑的眼睛下是不退不避:“沈秘書今日怎麼沒有來?”
“她不負責項目,隻是我的私助。”唐熠城眼底沉著:“工作時間,你們見不了麵。”
付文還不知道這兩個人之間這麼的劍拔弩張,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住。
想著,眼睛就像同行的對麵的安寧瞟過去,這一眼看過去更加疑惑,怎麼連她的表情也怪怪的?
蘇宸:“是嗎?看來我隻能閑暇時間才能見她了。”
唐熠城微抬下巴:“上司不走,她不敢提前下班,下了班她還要回家給我洗衣煮飯,你想見她,可以試試。”
這話說得委實霸道。付文的驚訝差點流於表麵,他趕緊低頭。
蘇宸向來知道唐熠城是什麼樣的狠角色,他言語中不乏威脅。
沒有想到他對自己的妻子竟然也如此專製……
他不禁色變,那點溫溫和和的笑容也逐漸冷了下去:“唐熠城,你敢這麼對她。”
這話很失禮,帶著強烈占有欲,甚至有點越矩。
四個人的會客廳裏,一時間沉寂下來。
安寧腳下踉蹌不穩,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兩個人的明槍暗箭被這突然的變故打斷,唐熠城快速吩咐道:“付文,快送安小姐去醫務室。”
室內暖氣充裕,沈悠然脫了外套,身上出了一層薄汗,臉頰被熱氣烘得紅撲撲的。
中途服務員進來添了幾次水,席慕寒順便添了碗清水在空碗中。
耳邊除了火鍋的咕嘟咕嘟聲,便是席慕寒平底驚雷似的問話。在這昏昏欲睡的環境中,逼迫沈悠然清醒了三分。
她用力按壓了下胃部,在熱氣中抬高聲音:“你哪隻眼睛看到我難過?”
席慕寒將青菜煮了,又在一旁的清水中涮掉紅油,然後放進沈悠然的醬碗中:“以前和小……觀察過,你每次心裏藏事兒,吃東西的速度都會變快。”
語畢,他衝她抬了下下巴:“吃的東西這麼燙,嗓子疼嗎?”
油汪汪的菜葉在清水涮洗過後,露出綠油油的色澤,沈悠然移開視線,盡力笑得看起來沒那麼勉強:“幹嘛啊你,猜我心事兒啊?”
她還是那樣子,不肯多說。席慕寒想揉揉她的腦袋,又因為兩個人距離太遠而作罷,暗歎一口氣:“是不是和唐熠城有關?”
是否和唐熠城有關。沈悠然在心裏重複了一遍這個問題。
沈靜萱將流產一事歸罪與她,沈離為了景泰股份做局陷害,想讓她一輩子在獄中翻不了身。
沈霆到死都在利用她為沈靜萱鋪路,而沈均策……
她從未謀麵的父親,為了守住景泰和母親,在虎口狼窩獨自撐了數年,直到把她接回沈家。
她曾經在被沈家人欺負的退無可退的時候也想過放棄,想過為什麼沈均策在臨走前執意把她接回沈家,把公司大半的股份轉移到她名下。
她曾經一度認為那是他身為丈夫和父親的歉意,可是知道真相後,沈悠然才明白,那隻是一個普通的父親送給女兒的一份禮物而已啊。
這禮物延遲數年,沾上了兩輩子人的算計和不甘,為的就是完完整整交到她的手中。
他用這樣的方式告訴她,她永遠都是沈家的孩子。
他永遠愛著當年將他從那間黑暗的教室裏麵解救出來的女子,永遠深愛著生時不敢見麵也來不及彌補的自己。
她以為世間的殘忍,不過是得知蔣靜知車禍是人為的那一天。
她甚至都沒能夠來得及見上生身父親一麵,就被迫承載了這千鈞的愛意。
真相外還有真相,她喘不過氣。
不過好在有一個人,他抱著她像是在抱著隨時會碎掉的瓷器娃娃,珍貴非常、溫柔至極的哄她說,阿然,以後都不會疼了。
可縱使溫柔如斯,一天也沒有和她說過一個字。
他這樣冷著她。她做錯了什麼,她不懂。
沈悠然一手按著隱隱抽痛的胃,透過上揚的熱氣,對上席慕寒擔憂的目光笑了:“有關沒關的,都是暫時的。”
一切的情緒都是暫時的,難過是暫時的,憤怒是暫時的,歡愉是暫時的,婚姻是暫時的的。
她連母親去世的事實,經了這麼多年都慢慢受著了,誰還能非誰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