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暗示
程峰很急，但是很有眼色，一看付文在這攔著，就知道裏麵不方便直接進去：“怎麼？總裁不在？沈悠然呢？她也行。”
公司上上下下，從員工到主管到各部門的高層，隻有程峰不曾改變的喊著沈悠然的全名。
像是還記著她不吭不響就從自己手下高升的事情，他不是心胸狹隘的人，但是總是對沈悠然這個人吃不透，以至於心裏有疙瘩似的存著事兒。
沈悠然剛從端著杯子從茶水間那邊走過來，就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她疑惑道：“怎麼了？”
程峰一看到沈悠然在，心中就舒了一口氣，也不管付文是不是在旁邊了，招呼著人就往外走：“快跟我來！上次的黑客又出現了。”
沈悠然眉頭微凝，腳步不停的轉了彎跟著他走了。
付文看著二人走遠，又進了總裁辦公室，裏麵依舊空無一人。他目光落在辦公椅後麵的書櫃牆上，在猶豫著。
此時.書櫃牆後麵，王翠九正在老老實實的彙報著。
唐熠城坐在意大利進口深灰色牛皮沙發上，指骨有一下沒一下的敲在沙發扶手上，沒有聲音，但是王翠九的實現仍舊不受控製的朝他的手上瞄去。
“你是說，景柒柒任務中消失了一段時間，而你不能夠確定她在這段時間內去了哪做了什麼。”
“她應該是在籃球場三樓的安全通道裏麵碰到了元茶，元茶之前被她從廢棄廠的三樓樓頂推下負傷，他又是折扇的人，所以兩個人一碰麵，就打…發生了點摩擦……”
王翠九組織著語言：“如果少爺懷疑元茶的身份，那麼她們兩個多半就是有鬼……我跟著小七這麼久…確實沒有……看見過有什麼不妥的行為和出入。”
王翠九沒有再說下去，她的本能告訴她好像哪裏出了問題，但是又沒有實際性的線索。她不敢再說話了，因為唐熠城此時已經站起來了。
男人很高，隨著他的起身，光源立刻被遮掉了三分之一，一大片陰影覆蓋在王翠九的麵容上。
“應該，多半。”他將她話中不確定的詞彙撿出放在齒間細細碾磨：“你跟著她這麼久一無所獲，就沒有想過問題出在哪裏嗎？”
王翠九保持著微微頷首的姿態，不敢接話。
“沒有反常就是最大的反常。她什麼素質你最清楚，到底是真的沒有問題，還是她早就發現了你，然後繞著你轉遍了整個A市？”
王翠九後背浮出一層冷汗。
唐熠城從口袋中摸出一支煙點了，熟悉的的煙草味飄進了王翠九的鼻腔，她深吸一口氣，強製使自己大腦迅速運轉起來。
“自負會害死人，你那點小聰明救不了命。”
王翠九大氣不敢出，低聲道：“是。”
“去做事吧。”唐熠城並未說什麼過於苛責的話，但是王翠九知道他失望了：“上點心。”
王翠九似是不解，問：“……如果景柒柒知道我跟著她，還要繼續嗎？”
“驟然退出，就是打草驚蛇。你說呢？”
一旦王翠九停止了跟蹤，景柒柒就會知道他們意識到了什麼，跟著作出對策，到時候再想把控她的行蹤更是難上加難。
隻有在雙方都明白的情況下繼續跟著，將計就計，依舊維持著自負的、毫無察覺的狀態，她才不會起疑心。
王翠九稍微一動腦子就知道他的意思了，但是她依舊沒有走。
唐熠城的眸子在層層煙霧後像是沉澱了一汪深海，顯得愈發深不可測。
他的目光漸因沉默而落在前方下屬的臉上。
“少爺。假設她真的叛了……”你會怎麼處置？
畢竟她是曾經救過你的人。
唐熠城薄唇微起，呼出一團白色煙霧，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王翠九深深頷首致禮後便悄聲退下了。
沒有人知道唐熠城在想些什麼，就好像當日，他派出景柒柒將人從天台三層樓高的位置推下去一樣，好像未曾給過沈悠然任何的解釋。
他還記得他對沈悠然說過的話。他讓她相信他。
可相不相信又如何呢？她連生的念頭都沒有。
想到這裏，唐熠城將之間的煙用力掐斷，然後碾滅於手邊的煙灰缸中。
沈悠然跟著程峰快速來到了技術部。
熟悉的座位上，這次除了一個主管在快速敲擊著鍵盤，身旁不似上次的裏三層外三層，一個圍過去觀看的熟人都沒有。
程峰封鎖了消息。
沈悠然一過去，那人就讓開了。
亂碼在一片黑色背景下持續的輸出，程峰跟著在一旁坐下，對那人示意可以忙其他的了。
沈悠然從坐下開始眉頭一直沒有鬆開過，和上次輕鬆隨意的抓住對方的漏洞的那個沈悠然判若兩人。
程峰雖然是技術部的部長，但是他專業不是學這個的，隔行如隔山，他在一旁也隻能幹著急。
鍵盤的劈裏啪啦聲不絕於耳，手速快得根本看不清楚她的指尖落在了哪個鍵上。
“怎麼樣？”
沈悠然眼睛一秒鍾沒有離開過電腦，口中快速答道：“我很明顯的能感覺到對方和上次不是同一個人，怎麼差了這麼多？”
程峰沒聽懂：“什麼意思？換人了？”
一個黑客慣用的手法就和每個人的用筆姿勢是一樣的，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屬於自身的一套手法，所以這麼快速的在一個月之內改變幾年甚至數十年養成的習慣幾乎是不可能的。
就像是一個不善於寫工整字的學生，在考試收卷的最後半個小時，無法做到將每個字都做到一筆一劃，哪怕心中所想，身體還是會遵從慣性將每一個字都快速而連貫的草草結束，不能分心。
上次的那個人雖然技術精湛，或許因為輕敵，或許因為沈悠然在國外的違法賬戶上遇到過類似的問題，所以找出漏洞除了有點費時間之外，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可是現在的人，習慣在輸出的每段碼後的三段中末尾帶著個不起眼的小等號的標識，好像是習慣，好像是某種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