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當眾下他的麵子

第232章 當眾下他的麵子

沈悠然認得他,他是沈均策還在的時候景泰的副總,曾經也是和沈均策明裏暗裏對著幹,本以為沈均策好不容易熬死了,公司能夠順理成章的交到他的手中打理,沒想到那個死了也不讓他得償所願的男人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將股權轉移到了這個從未在沈家露過麵的、在外麵放養的孩子身上!

他等了這麼多年,如何能甘心?更何況,對麵還隻是個黃毛丫頭。

沈悠然對上他尖刻而又飽經風霜的麵容,拿起一支桌麵上的黑筆轉動著,五指翻飛間是沈悠然的客氣有禮的笑容:“張叔說得對,我年紀輕,尚且不能夠勝任父親交給我的重任。”

男人冷哼一聲:“你清楚就好。”

“是。”沈悠然謙遜的微笑:“雖然我年齡小,也沒有經驗和足夠的閱曆,但是既然是父親臨終前的囑托,我這個做女兒的也沒有撒手不管的道理。沈氏以前什麼樣子我不了解,也不歸我管,我隻知道現在的景泰不能群龍無首,尤其是在規模已經翻了一番的情況下。”

沈悠然將話放得清晰明了——你們也不想想是誰讓景泰死裏逃生擴展成為現在的規模的,景泰經濟鏈停滯的時候沒有見你們這麼積極?出事了隔岸觀火,有肉了你們連湯都不放過,這天地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男人的臉色難看起來,打蛇打七寸,景泰前段時間麵臨破產的時候遞辭職書的可不缺他一個人。

她這是當眾下他的麵子!

不隻是他、那幾個當初一起創立景泰的幾個人老人臉色皆麵色可觀。一起掙錢的時候都是兄弟,哪有這麼多大難之際能同苦的朋友?時過境遷,初心泯滅,這世上多得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的明哲保身。

很現實的問題,沈悠然微笑的唇邊染上了抹譏諷,看著麵麵相覷的張叔等人不說話。

右手邊的覃虞探過頭低聲和身邊的同伴說著什麼,然後朗聲道:“今天沈董來的目的是什麼想必大家都清楚,不然也不會讓大家今日前來。沈老既然將百分之五十六的股份轉到了沈董的名下,那麼就不需要通過股東大會來說明什麼。景泰危及時,是誰力挽狂瀾將沈氏從即將破產的臨界點上拉回來的,又是誰出資將景泰翻新成為現在的樣子。今天請大家前來也是想請大家走個過場,公司製度還是要遵守的。”

沈悠然不動聲色的瞥了覃虞幾眼,他不愧是唐熠城挖過來的人,字字句句卡在那些人最不舒服的心坎上。話說得極為客氣,其實根本沒有可商量的餘地。

“你個新來的小崽子,說話給我好聽些。”果然有人沉不住氣:“景泰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做主!”

覃虞修長的食指交叉置於桌麵上,沒有接話。

沈悠然的眼尾輕掃過去:“李叔叔這話是什麼意思?覃虞他們幾個都是高薪請來景泰的能力有加的新人,我雖然這些天沒來景泰,也知道近期在他們手底下成功拿下了多少案例。且不說這個,他現在的身份和您一樣都是手持股份的重要股東,你又憑什麼說他不能做主呢?”

她輕輕笑了,明眸流轉的眼睛中浸冷意:“還是說,什麼時候景泰的股東大會成了隻按資曆倚老賣老的大集會了?”

姓李的男人被一個小輩這麼罵,明裏暗裏都過不去,桌子一拍,猛地起身指著她:“沈悠然,我是和你爸爸一樣辛苦半生將景泰打拚成現在這個樣子的,你這是什麼態度?”

除了坐在距離沈悠然最遠位置的林老一直沒有說話之外,剩下的‘老人’裏,臉色都凝重而難堪。

誰都知道,現在不再是沈均策在的時候,也不再是他們青年時誌得意滿的年紀了。他們老了,思維和視角逐漸跟不上快速發展的現代社會,看著眼前幾個個個朝氣滿麵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姓李的男人指出去的手指驀地無力,那一張張不服輸且囂張的張揚的年輕血液昭示著……該退位的是他們。那隻因為憤怒而彈出來的指頭最終垂落下去。

新的時代,總是要有新鮮血液的融入才能使得景泰走得更長遠。

而眼前沈均策放養在外多年的女兒,也絕不是沈均策當年在時的性格。

什麼員工裁員,什麼換水,又有誰能在自己坐上第一把交椅的時候允許手底下的都是一些身心留在沈均策的時代的人呢?

這是新的團隊,是新的景泰。是屬於麵前女人的全新的時代。

覃虞看了對麵的一幹人等,再次開口:“如果都沒什麼異議的話,可以開始投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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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華燈初上,從俯瞰的角度向下看去,車隊排起的長龍上是連綿不斷的一條久經不滅的燈河,照著萬家燈火,和周邊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持久的如同湖泊明鏡似的光源形成沉默有力的遙遙呼應。

一道瑪莎拉蒂被踩下極速的油門,在筆直的車隊中擦著地麵破空而出!

沈悠然幾乎能聽到窗戶外麵的人傳來的心有餘悸的謾罵。但是她顧不了那麼多了,想到楚秋白方才在電話中的瘋狂,方向盤上的手被捏的泛出青白色。

就在記者發布會剛剛召開到一半的時候,沈悠然接到了某個未接來電。

她以為是明茗。

但是那人的聲音深處透著不死不休的歇斯底裏,尤其是聽到孟雅的尖叫呼救時,沈悠然當場拋下一幹媒體記者,直接朝著楚秋白說的地點衝奔而去。

——沈悠然,我讓你現在就中斷發布會,立刻帶著我說的東西前往這個地址,你要是敢報警或者沒有按照我說的做……電話中傳出孟雅變了形的恐懼嘶喊。

——不然的話,你就等著給孟家收屍吧!

萬怡。

八十八層,總裁辦公室。

休息室暗格後麵,明亮的白熾燈光源直直打在一幹臉色凝重的拂衣成員臉上。

唐熠城的聲音宛若暴風雨前習的寧靜,烏雲密布的壓抑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透不過氣來。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無人應聲。

“說話!”唐熠城加重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