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要麼幫我,要麼遠離我

第225章 要麼幫我,要麼遠離我

誤闖唐雄天手筆下的製毒廠是沈悠然意料之外的,但是幫唐熠城取了證據也不算是一無所獲。不知道是不是沈悠然想多了,唐熠城對於折扇總是充斥著若有似無的敵意。

可是他手底下的‘拂衣’,她也從未置喙過什麼。

“拉你下水、教你遊泳。先是給你一巴掌,再給你顆甜棗。”唐熠城的語氣沒有半分退讓:“不要告訴我你是心甘情願的。”

他已經將話說到這個份上,她怎麼還是不明白?

“折扇現在的成員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我出事時最有利的後盾。”沈悠然的聲音也冷了幾度:“我不管他們對於我的到來有什麼目的,就目前而言,沒有人要害我。折扇助我複仇,我幫他們鏟除隱患,雙方得利,有什麼不好的?”

“就算他們讓你違法、讓你幹喪盡天良的事情,為了真相,你也沒二話是嗎?”

沈悠然啞口,呼吸不勻的沉默著。

“母親生前就是這麼教導你的嗎?”唐熠城見她不說話,眸中壓抑著的是怒意翻滾。

“什麼叫違法?什麼叫做喪盡天良?唐總這麼義正言辭,我出事的時候你在哪裏?法律真這麼是非分明,那我今天還有坐在這裏的必要麼?”沈悠然胳膊肘撐在桌麵上,伸出兩根細長的手指:“不過兩個字,錢、權,錢能顛倒黑白,權能一手遮天。是我喪心病狂嗎?是我複仇心切嗎?如果法律無法製裁,怎麼就不能換我呢?”

“母親不會希望看到你……”

“母親已經死了。”沈悠然打斷他,眸中迸發出恨意來:“她管不了我,她再也管不了我……而我還活著,我還能為她洗清冤屈,讓她不會在地底下也日日不得安生。”

“現在你明白我是什麼樣的人了。唐熠城,我餘生的每一分鍾都隻為了這一件事活,隻有查明真相,我才覺得自己是活著的。所以……”她不明所以的頓了一下,嗓子有點啞:“要麼幫我,要麼遠離我。”

我本就不是什麼好人啊,何必受累牽扯上你的深情。

沈悠然沒有再多看唐熠城一眼,唰得起身,帶著點不為人知的慌亂:“今天我要去沈家,公司那邊你不想用我就開了吧。”

省得萬怡內部捕風捉影傳出來什麼閑話,她並不是個稱職的秘書。

沒有了沈霆的沈家,連表麵的和氣都沒辦法維持。

沈霆的遺體最終選擇火葬的方式,陵園定在了南陵,有點巧。

不過南陵四百平方,分為東陵和西陵。蔣靜知的墓地在西陵最西邊的角落裏,她喜靜,是沈悠然有意為之,她不想她被打擾。

熟悉的地點,沈霆的墓在相對中間的位置。看著鑲在石碑上的灰色遺照,沈悠然看似鎮定,實內心複雜。

這個也曾經一手遮天的男人,自負一生專製一生,最終扔抵不過一抔黃土。

或許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能死在生平最偏愛的孫女手裏。

身邊黑漆漆一片,餘光所及處一個黑色大衣的男人將揚起的手垂直放下,沈悠然隨眾人的動作,向麵前的老人彎下腰。

陵園沉寂,隻有周遭呼嘯穿梭而過的風聲。

禮成之後,有管家領著主事的黑色大衣的人走遠協商著什麼,多半是購置墓地的後事。沈離站在沈霆最麵前的位置,頭上的黑色貝雷帽一邊斜壓在重新接回的耳朵上,低著眼睛。

沈靜萱亦是臉色慘白,沈悠然下意識看了眼她平坦的腹部。

關於購置墓地的事情,沈悠然還不太清楚緣由,不過既然現場的人沒有人有話說,她也省的一筆開銷。

更何況,沈離在,這些事情本來就用不著她衝在前麵表孝心。

該參加的都參加了,沈悠然一刻也不多待。

“你滿意了嗎?”

那是一道極其沙啞的嗓音,帶著不知道多久沒睡的疲倦從身後響起。

“沈悠然,你果然就是個災星。”沈靜萱揚起頭輕聲詛咒:“克死爺爺,克死我的孩子,破壞我和秋白的婚禮。你現在滿意了?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你目的達到了。你不就是要為蔣靜知報仇嗎?這就是你所有的手段吧。”

沈悠然麵若寒霜的盯著她。

“你和你下賤的媽一樣,一樣的該死。”沈靜萱的恨化作口中的輕氣淡然,甚至帶了點迷茫和費解:“你怎麼不去死?”

沈離不敢直視沈悠然的眼睛,有點慌亂的拽了沈靜萱一把。

沈悠然的眼神猶看死物,雙手插兜,無聲的走近沈靜萱。

沈靜萱臉色白得駭人,眼球裏閃爍的卻是鋪天蓋地的怨恨,微微揚起臉,輕慢的看著沈悠然:“怎麼?想把我身上什麼地方剁下來?你以為我現在還會怕你?”

沈悠然冷笑:“我隻是覺得你挺可憐的。”

沈靜萱周身輕震,情緒較剛才的半死不活明顯激動起來:“你說什麼?”

“選男人比不上我的眼光,景泰的股份費盡心機也得不到,嫁的沒有我好,你想要的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到頭來,為了陷害我還賠了沈霆一條命,用最疼愛你的人的性命換取我的一時失利,結果弄巧成拙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整個沈家,屬你沈靜萱、最可憐!兩手空空猶如喪家之犬,保不住自己的男人,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啊!啊——”沈靜萱驟然尖叫,捂著腦袋嘶聲喊了起來,像是在嗓子裏撒了把玻璃的嗓子突然發出這麼高亢尖利的聲音,喊得在場的人無一不頭皮發麻。可沈靜萱叫得脖子上青筋四起,還隻餘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沈悠然不放。

周遭的寂靜一瞬間被打破,遠處的管家二人驚愕的回頭。

沈離用力抱住猶如困獸之鬥的愛女,驚怒懼交加的瞪著沈悠然。

沈悠然卻笑了,甚至還笑出了聲音,隻是被對麵女人難聽的聲音蓋了下去。

但是沈離聽到了,沈離看著沈悠然的表情更加恐懼,總覺得那隻剛縫合的耳朵又一跳一跳的疼。

一個精神病發作一樣的嘶喊,一個鬼附身一樣笑得獰厲駭人。管家僵在一旁,這詭異的場景讓他後退了幾步。

她叫了幾分鍾,沈悠然就笑了幾分鍾。

最終,沈靜萱的叫聲引響附近暗處的噪音傳播處理器,幾個身穿製服的工作人員已經往這個方向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