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這一次,該我了
隔著大衣的軟料,沈悠然能感受到貼著胸膛的那張小型密封袋的隱約輪廓。
他們就像是一群環伺獵物的狼,防範又誌得意滿的盯著孤立無援的沈悠然。
沈霆早上服藥的時間該是七點,她十點到沈家,沈離就塞給她一瓶早已準備好的、已經換掉的藥。她當時怎麼就沒有看清她臉上的陰險!
現在那瓶藥上麵定是布滿了自己的指紋,方才屋內又隻有自己和沈霆兩個人,沈霆離世之前言語模糊,這些人怎麼可能不會反咬一口!
沈宇軒慢慢走近沈悠然,攤開雙手:“我勸你還是識相點,把東西趁早拿出來,不要鬧得無法收場。”
他朝她手心朝上,輕佻的勾了勾四指。
沈悠然滿臉譏諷的睨著他。
又是這個眼神!不把他放在眼裏的、倨傲在上的眼神!沈宇軒動了動已經接上的還隱隱作痛的胳膊,眼底現出瘋狂,伸手就去撕沈悠然的衣服。
沈悠然近身格鬥雖然拖了折扇的後腿,但是還不至於會任人欺淩!
她一眼就看出來他在想些什麼,抬手格擋住沈宇軒的胳膊,揚腿就是一腳,正中胸口,沈宇軒猝不及防被踹退了一米遠,狼狽的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體。
楚秋白冷眼看著,他當然知道麵前的女人的力氣有多大,他可是親身領教過,想到被一個女人壓著左右開弓的扇耳光,他眼底沉了沉。
沈宇軒怒火大盛,本來他還不屑對一個女人動手,此時卻被刺激得理智全無,紅著眼又撲了上來。
沈悠然那一腳用了七分力道,倒不是故意想放過這小子,隻是她還未退燒,身體使不上力,這一腳踹出去,太陽穴也是懵懵的跳動著。
沈宇軒撲過來就想掐住沈悠然的脖子,沈悠然這次比他更快,眾人根本沒有看清她是怎麼出手的,沈悠然就從側麵又是一腳,將沈宇軒踹倒在了床上,沈宇軒眼前一花,腰上一陣劇痛,緊接著就聞到了一股子血腥氣,抬眼一看,沈老爺子死不瞑目直勾勾的放大在眼前!他頭皮一麻,條件反射的就往後麵縮。
來不及回頭,後脖領子已經被用力拽起,腦袋狠狠磕在一個堅硬的物體上,大腦嗡的一聲,沒了意識。
將近一米九的大個子就這麼軟軟的倒在了沈悠然的腳邊。
沈悠然看也不看腳邊的廢物,眼神愈發冷淡,好久沒動手了,她呼吸有點紊亂,但也隻是忍住眼前的陣陣暈眩。
沈靜萱白著臉色退到了沈離身旁,楚秋白剛才還得意的神情陰沉似水:“沈悠然,你這樣做,隻會加重你的罪名。”
“罪名?”沈悠然扯起嘴角。
他們這群人,嘴皮一碰就黑白顛倒,罪名二字不要錢似的朝自己貼過來。
外麵突然響起一陣救護車的聲音,夾雜著隱約傳來的警笛聲。
楚秋白的臉色稍緩,眼神中盡是陰冷的得意。
他不說話,他清楚沈悠然插翅難飛。
事發不到十五分鍾,警察來得還真是不出意料的快。
她閉了閉眼,有點絕望。
沈俶月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看著沈悠然犀利的眼睛躲閃著:“悠然,你還是不要反抗了。”
沈悠然字字從牙縫中擠出來:“他是你親生父親!”
沈俶月慌亂的低下頭,臉部肌肉微微抽動,努力壓製著什麼。
醫護人員和警察陸續衝進來,一進屋皆是一愣。
“警察,就是她!她是凶手!”沈離像是被這動靜驚醒了,登時淚如雨下的指著沈悠然叫道。
沈靜萱嘶啞的喊著爺爺,有女警員上前將她攙走。
為首的警官走近沈悠然:“跟我們走一趟吧。”
沈悠然隻是盯著遠處的沈離,眼神如冰譚,慢慢地斜起一邊的嘴角,像是千年不融的冰山上盛開的極淩冽而滲著毒的黑色蓮花,讓人望之生畏。
沈離對上她的眼睛,心口一窒。伸出去的手指微抖著放了下來,沒有再出聲。
警察警告的瞪著沈悠然,手銬哢嚓幾聲利落的拷在沈悠然的手腕上。
錯肩而過的時候,楚秋白對一邊一個挾持沈悠然的警察喊:“警官,她身上還有毒害爺爺的藥!”
警察伸手就要搜,沈悠然冷聲道:“不用你們動手。”
她把大衣脫下,裏麵的密封袋很快被翻出,順手交給一旁的醫護人員:“麻煩你們了。”
沈霆早已冷掉的屍體被裝入白色的屍首袋抬上了車子。
沈悠然跟著上車,身旁的兩個警員立刻一左一右的跟著落座,以防她逃跑。
車子遲遲沒有開動,外麵逐漸傳來一些大到入耳的聲音。
沈悠然慢慢睜開眼睛。
蔣知錦站在警車的中間正和為首的警察說著什麼,雙方的臉色都不好看,場麵像是僵持住了。
他們身後站著風情萬種的王翠九,風吹亂了她的波浪金色卷發,她隔著車窗,衝後座的沈悠然俏皮的眨眨眼睛。
沈悠然眼睛一熱,趕緊閉上眼睛。
唐熠城……唐熠城怕她有危險,將王翠九留在了她身邊……
不一會,市局的電話打到了為首的警察的手機上,他接起電話,沈悠然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隻是看到他緊握的右拳,最後瞪著眼前的蔣知錦,惡狠狠地衝後座一擺手。
車門打開,沈悠然活動著並不疼的手腕,衝為首的警官露出森白的齒貝:“辛苦了。”
警車車屁股夾雜著憤怒,呼嘯而出,這次少了警笛聲。
救護車上的人已經準備開車了,在上麵一頭霧水的看著警察製服的人剛將人帶上警車,不過三分鍾又將人放了,滿臉疑惑和震驚。
蔣知錦打量著沈悠然周身:“沒事吧?”
不用問,就知道是王翠九搬來的救兵。
驚動了市局的警察,唯一能擺平的,也隻有部隊關係的蔣知錦了。
沈悠然轉身,身後不明所以但是目睹一切的楚秋白等人臉色煞白一片,沈靜萱腿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王翠九憐憫的看著那一群失了依靠的螻蟻,惋惜的搖頭。
沈悠然舔了舔幹澀的嘴角,歪了歪頭:“這一次,該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