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我欠他的
他正無計可施的時候，頭頂落下一個冷靜的聲音。沈悠然麵對工作時，眉目銳利，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身邊的人紛紛給她讓路。
沈悠然眼睛緊緊盯著屏幕，十指在鍵盤上翻飛跳躍，速度快得令人咂舌。小周看著精致漂亮的女人，突然不可思議的覺得她這樣的姿態像極了一個月前某個土裏土氣的某人。
“他們收手了？”
身邊人的驚呼將小周的注意力轉了回去。那邊的人明顯地感覺到對麵換了個人，悠閑作弄的心態頓時正經起來，像是棋逢對手的興奮。
就你也配？沈悠然手上速度沒停，嘴角不易察覺的慢慢挑起個笑容。
“你要幹什麼？這會暴露的！”
沈悠然當做沒聽見，一分鍾後，那人果然上當，代碼一串串的浮現在屏幕上，驀地出現的進度條不停地閃現，身邊有勉強跟上的人看得臉都白了一圈。
“他們上當了！”
沈悠然一聲冷哼，根本不等對方反應的機會，精準的摸到對方的薄弱環節，然後快準狠的敲下了回車鍵。
不知名的某處廢棄廠，有人用力的將鍵盤推了出去，狠狠罵道：“媽的！”
“又失敗了？”
“又是那個人！一樣的手法，給我下套！真他媽狡詐！”
身旁的男子嗤笑，“說到底還是技不如人。”
男子沒說話，眼中陰鬱，電腦上突然顯示出了半屏亂碼，不等反映，那段代碼閃現幾下，驟然出現了地圖顯示頁麵，紅點定位忽大忽小閃爍著，隻是一秒，電腦倏地黑屏。
男子瞳孔驟縮，近乎是呆了半分鍾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再補救為時已晚，一咬牙：“快走，這個地方暴露了。”
“什麼？”
萬怡。
沈悠然猛地起身：“蜃城南郊的廢棄廠，就是這裏。”
程峰進來剛巧聽到這麼一句：“怎麼回事？”
“你的前任下屬在十分鍾內找到了這大半年來黑進萬怡係統的黑客所在地址。”王翠九一邊溫馨提示，一邊嘟囔著：“還是沒有樓下的美式香。”
程峰眼珠不錯的盯著沈悠然：“我們是不是哪裏見過？”
說罷又覺得哪裏不對，猛地扭頭瞪著二五八萬的九姐：“你說她是誰？”
王翠九翻了個白眼，不屑和反應慢半拍的蠢人交流。
沈悠然隻覺得對程峰於心不忍，方才的淩厲被歉意代替：“程主管……那天是我接的你的電話。”
程峰瞠目，沒接話。
沈悠然以為他沒想起來，進一步解釋：“就是你掛我電話那次。”
“你……你是那個得理不饒人奇醜無比的沈悠然？”程峰差點咬到舌頭：“你不是受傷了嗎？不對，你不是升為總裁私助了嗎？不對，不對不對！你之前到底為什麼裝成那個鬼樣子？”
身後的王翠九幽幽地見縫補刀：“還撒謊成性哦。”
沈悠然百口莫辯，指著身後地圖上破解的地址：“你們再耽誤就來不及了。”
王翠九終於有骨頭的站了起來：“想什麼呢？本就來不及了，人過去又怎麼樣，跟廢棄廠合影留念嗎？”
“萬一留下什麼重要的線索呢？”
“太天真。”王翠九老氣橫秋的歎氣：“哎——那誰？下樓給我帶份樓下咖啡店的卡布奇諾，不要糖多加奶哦親。”
程峰的嘴角一陣抽搐，不知道自己部門怎麼就招了這倆諧星。
席慕寒打來電話的時候，王翠九正在對麵向口中塞著三文魚。
“你最近怎麼回事？”席慕寒語氣中帶著責備：“出鏡率這麼高。”
“你以為唐熠城是什麼低調的人？”
“你是不是又在網上有什麼動作了？”席慕寒恨鐵不成鋼：“你還敢在外麵招搖，你不知道現在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嗎？俱樂部裏麵已經有人懷疑追查你的ID了。”
“我知道了，五百萬嘛。”沈悠然搶了最後一塊三文魚：“你放心，五百萬還配不上我的身價。”
“我隻是提醒你，你這麼拋頭露麵的原因真的隻是為了調查真相嗎？”席慕寒自從經曆了上次的事情就有點草木皆兵。
他不想再經曆一次那樣的事情，但是看到最好的朋友越陷越深又放心不下。直覺告訴他，唐熠城不是個安分的歸宿。
如果不是因為唐熠城，她怎麼會為了萬怡冒著暴露身份的風險去幫這樣可有可無的忙。
沈悠然：“你九姐就在我麵前，你要不和她聊兩塊錢的？”
果然，這是讓席慕寒成功閉嘴的好方式。
掛了電話，桌子上的壽司已經少了一半。
“王翠九，萬怡是不給你飯吃嗎？至於嗎？”
王翠九頭也不抬，揮手：“你不懂。”
沈悠然看她半晌，雙手撐在下頜處：“我是不太懂，你跟唐熠城是什麼關係啊？”
魚籽有一小粒不小心卡在了嗓子眼，王翠九沒敢咳嗽出聲音來，憋得臉都紅了，喝了滿滿一杯水才喘過氣，瞪她：“你少來啊，我還沒問你呢，你倒是審起我來了。”
“你拿著薪資不做事，又不懂計算機，還跟我一個部門，對我的行蹤又了如指掌，你真的是唐熠城派來監視我的吧？你跟他什麼關係啊？”
“雇傭關係。”王翠九嘟囔一句。
她說得爽快直接，倒是沈悠然沒有聽清楚：“你說什麼？”
“欠他錢，沒錢還，就這樣。”
沈悠然震驚：“你蒙鬼呢？”
王翠九吸溜完最後一口豚骨拉麵，抬頭：“就是這樣的關係，我欠他的。”
她說的這話模棱兩可、意味不明。沈悠然卻從她眼神中知道，這句話是真的。不知道想起來了什麼，問題在喉嚨裏滾了一圈，還是脫口：“高三下半學期的時候，你說家裏有事，失聯了大半年，高考也沒考。”
“你沒提，我一直也沒問你，那大半年，你去哪兒了？”
“你和席慕寒，真的是因為姐弟戀不合適分手的嗎？”
她其實還想問，小九，如果有一天我要和唐熠城站在對立麵，你又會怎麼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