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她沈悠然都不過是個外人
能在‘夜色’混上一職半位的，沒有一個是軟柿子。
吳明執掌夜色的大堂經理多年，見過形形色色的人，鬧事打架的沒有一萬也有八千。
他本來以為和往常一樣，不知道哪條道上的混混奉了誰的命令在這裏捉人，三教九流混跡的場所，多得是見不得光的男女苟且之事，隔個十天半月都會發生幾起，有些終日泡在‘夜色’的常客已經見怪不怪了。
吳明對身邊的年輕人說了句什麼，然後麵色嚴峻的向前台走去。
“我是這的經理。”
吳明瞄了眼從地上拖出的大片人形血跡和倒在地上已經連呻吟都發不出來的男人，心中震撼這一切都是麵前看上去十四五歲的少年造成的，心中驚懼不定，可是多年的行事方式還是讓他穩如泰山：“這位小哥，出了什麼事情？”
少年冷著臉不說話，吳明一時間莫不定他到底是個什麼態度，打了人喊了經理卻有什麼都不講，隻是目光冷酷的站在原地，有點像是在等著什麼人。這樣的念頭剛一出來，就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
唐熠城麵色嚴峻如水，身後跟著被付文半攙著的還打著哆嗦驚魂未定梨花帶雨的歐陽沫。
“你是這的經理？”
吳明縱使再沒有見識，也第一眼認出來了唐熠城，心髒倏地掉入黑不見底的冰窖，姿態不由得恭敬起來：“唐先生。”
吳明餘光看到了唐熠城身後的女人，心中將來龍去脈明白了個七八分，卻是沒有認出來眼前的女人，隻是覺得眼熟，還想再看，唐熠城不耐煩的皺眉。
“付文，你先送小沫回去。”
“我不要…熠城，你陪著我好不好……”歐陽沫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付文甚至覺得如果不是依靠著自己她能摔在地上，看向唐熠城。
唐熠城轉身，看著她失態至極的樣子，歎了口氣：“你先回去休息，這個地方不宜久留,改天我會親自向歐陽家賠罪。”
歐陽家……這個女人難道是……
吳明臉色瞬間蒼白，本以為隻是衝撞了唐熠城，可誰不知道歐陽家和唐家的關係，如今在自己的地盤上除了這樣的事情……吳明閉上眼，不敢再想。再睜開眼睛時，吳明的眼底多了抹狠絕，眾人反應不及之際，匕首已經捅入倒在地上男人的太陽穴，男人倏地從昏迷中睜大眼，繼而抽搐幾下，在滿臉血跡中死不瞑目。
“啊——！”恰巧看到這一幕的歐陽沫嘶聲尖叫起來，渾身如痙攣般打抖。
變故隻在方寸之間，少年在吳明拿出匕首的時候已經站在唐熠城的前麵，肌肉緊繃，以為他要做什麼對身後人不利的事情。
看到他親手殺了地上的男人，少年眼中似有疑惑，然後退在一邊。
吳明結束了男人的性命，轉過身，又恢複了方才的恭敬聽從的姿態，好像上一分鍾殺人的不是他。
“吳經理。”唐熠城冷淡道：“這是什麼意思？”
吳明抹了把臉上的血跡：“歐陽小姐在‘夜色’被人衝撞，實該‘夜色’‘負責。’”
“你以為你這樣做，我就不追究了。”
吳明頭低得更沉，沒有說話。唐熠城眸色深深，看著他的目光多了絲意味不明情緒。付文忍著心中的驚跳，眼前的這個人殺人不眨眼，出手幹淨利落，絕不是一個普通的大堂經理那麼簡單。
“熠…熠城，我們……先走好不好？”
歐陽沫強忍著胃裏的翻湧，即使此時此刻，她也不想在心愛的人麵前丟臉。她沒有想過事情會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眼前的血腥暴力超出了她以往的接受能力，就算自己並不是從未接觸過類似的事情，可是當一切猝不及防的生生的在眼前發生時，她實在忍不住牙齒的打顫，忍著頭皮發麻，努力不去看太陽穴上被戳出來了一個血洞的人。
唐熠城本想著繼續追究，看了看表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最終他什麼也沒說，看了一眼麵前恭順的吳明：“先回去。”
“簡一，走了。”
叫簡一的少年也不搭話，轉身就走。
幾個人坐上車的時候，少年還在車外站著，仰頭看著‘夜色’的門麵，霓虹絢麗倒映在少年的瞳仁。
他看了半晌，複又走進去。
“幺幺——”付文喊他：“你做什麼？”
車裏的唐熠城不看少年，對付文說：“不管他，我們走。”
車內暖氣充沛，歐陽沫在大衣下麵縮成一團還在微微抖著，手臂緊緊纏著唐熠城的胳膊，半晌才慢慢放鬆緊張，頭慢慢地朝著唐熠城的肩膀靠過去。
唐熠城正看向窗外，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歐陽沫被嚇了一跳，唐熠城順勢放開了她拉著他胳膊的手。
“說。”
“已經在回去的路上了，你先睡，不用等我。”
“嗯。”
沈悠然坐在沙發上，一隻手纏玩著自己的頭發，一隻手打著電話，正準備掛斷的時候，那邊傳來一個女聲。
“熠城，你趕緊回去吧，讓付文送我就好。”
沈悠然一瞬間捏緊了手機，側耳聽著，想要辨別到底是誰的聲音。
“我先送你。”沈悠然聽到唐熠城的回答：“開快點。”
是誰？
“謝謝你熠城。”抽泣的聲音斷斷續續：“我真的好怕，我不該不聽你的一個人跑過來，是我的錯。”
電話驀地被掛斷了，沈悠然看著黑屏的手機發怔，原來他不是在工作，而是在陪著歐陽沫。
聽聲音，那邊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
沈悠然本來困頓的睡意霎時無影無蹤。
他以工作的理由在外麵抱得美人歸，自己還苦哈哈地在等他吃飯？還把飯菜熱了兩遍？
沈悠然氣極反笑，手機一扔，也是，自己和他有名無實，哪裏比得上他們從小到大這麼多年的情分？
腦子中盡是在唐家老宅時，唐母對於歐陽沫的親昵和維護。
也是，從始至終，她沈悠然都不過是個外人！